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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好事多磨,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作為《精武門》的副導演,王小虎經驗尚淺,完全是跟在李小龍和韓英杰、洪金寶屁股后邊拼命的學習,而且他也知道影片最終展現在觀眾面前還是需要剪輯的。
所以在拍攝完陳真被迫與霍廷恩比武爭奪精武館館主的這場打戲后,王小虎就鉆進嘉禾的剪輯室內,觀察著剪輯師的操作手法,同時也提出自己對動作鏡頭畫面的意見,不過這次,一向對王小虎言從計聽的李小龍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小虎,你這是在讓剪輯師跳軸剪輯,這種剪輯方法在好萊塢是不允許的!”李小龍在嘉禾的剪輯室內大聲的說道。
王小虎面對這條一向堅持自己觀點的倔龍,非常無奈的翻翻白眼,然后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小龍哥,我知道跳軸在好萊塢是不允許的,可是我這樣做是為了更加有力的表達這場打斗的變化,您不止一次的告訴過我,現實中的真實格斗都是瞬息萬變的,雙方無論在體力還是思想上都在隨時變化。”
李小龍雙手抓著頭發,對于王小虎用自己講述過的思想來攻擊自己的行為表示頭疼。
王小虎為了說服李小龍,繼續指著機器說道:“看吧,小龍哥,你跟田俊比武開始使用的是全景,在開打之前你們都有標志性的亮相,你曾經說過,你一直想用全景、長鏡來表現你的截拳道特點,而且你也曾經講過截拳道警戒式發展到現在的由來,這個全景就能充分說明這一點。”
這其中有一個小插曲,前段時間李小龍在指點王小虎攻擊姿勢的時候,曾經講述過自己對截拳道警戒式演變的過程。
眾所周知,李小龍在香港曾拜著名詠春拳大師葉問學習詠春拳,到了美國后,李小龍開始對各種各樣的武術和格斗技巧進行了研究,確定了自己獨特,隨著風格的變化,振藩功夫的起式也發生了變化,從觸到西雅圖時期的標準詠春“問手”起式演變到奧克蘭時代的起式,這時截拳道還未形成,只是手掌的角度發生了變化,還是殘留著濃厚的詠春拳特色,但是等他到了洛杉磯后,就完全標稱了李小龍自己的東西,截拳道初創立后,警戒式也發生了本質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重心落在前后腿之間,讓習武者雙腿如彈簧般輕靈無比。
至于李連杰版的《精武英雄》在拍攝這組動作時,是否結合李小龍真實經歷,王小虎不知道,也沒法去找袁和平證實,(袁和平目前還在片場打拼呢),不過他確實用這段經歷來說服李小龍。
“小龍哥,當你受到田俊猛攻受辱,用單手俯臥撐保持不倒地站起來時,這段戲就是在闡述截拳道發生本質變化的那一刻,還記得你在美國時與一個人苦戰很久才拿下勝利嗎,從那之后你開始考慮用最簡單最直接最傳統的格斗術,來瞬間結束戰斗,我都已經在這部片子中通過情節和動作來講述了。”王小虎繼續說道。
而李小龍也陷入了沉思,是的,王小虎說的這些都是李小龍親身經歷過的,而且這些動作也表達的恰如其分,特別是在王小虎全面修改劇本的時候,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不是王小虎今天一語點破,他還不曾想到一個動作,一個劇情會讓王小虎如此細心的結合進自己的經歷。
這讓李小龍非常的感動,他是一個非常坦誠的人,立刻露出非常痛心的樣子,雙手抱著王小虎,在他額頭上猛親了幾下:“哦,對不起小虎,我誤會你的良苦用心了,謝謝,真的謝謝你!”
王小虎被李小龍表現出的過度親熱有些不太適應,不過他知道李小龍此舉并沒有其他含義,僅僅是表達他對自己的內疚還有西方人慣用的方式。“沒什么,我只是想利用電影來更加完美的展示中國武術。”
“是的,我錯怪你了!”李小龍搖著頭說:“嘿,小虎,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我決定影片結尾陳真的對手換成你!”
“啊!”王小虎驚訝的合不攏嘴,摸著鼻子說:“不,小龍哥,這樣安排不妥當,這對倉田保昭來說不公平,他已經為這場戲準備很久了!”
倉田保昭,也就是94李連杰版《精武門》中船越文夫的扮演者,雖然在王小虎修改的劇本中沒有船越文夫這個人物,卻被王小虎通過李小龍的關系,要求嘉禾方面將正在邵氏拍戲的倉田保昭借來用幾天,以扮演藤田剛與陳真演影片結尾的那場惡戰。
“不,他的動作也是由你來設計的,雖然他是日本人,也練習過空手道,不過我感覺他目前的動作還不夠做我對手的資格。”李小龍搖著手指說:“我完全可以讓文懷賠償他薪水,讓他繼續會邵氏拍戲,相信他很樂意白拿一份薪水的。”
王小虎歪著頭問道:“可是我就配做你的對手嗎?”
李小龍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了,你這頭小老虎最近訓練所表現出來的拼勁,著實讓我妒忌,雖然你不用喝我特制的飲料,可是你還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天知道你用什么辦法恢復精力如此之快!”
王小虎還想堅持:“唔,我感覺我現在沒有絲毫的演技,這樣會砸了你的招牌!”
“NO!”李小龍搖頭說道:“不要拒絕我好嗎,小虎,我現在很想檢驗一下你的訓練成功,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會天天灌你喝下我特制的飲料!”
王小虎額頭上開始冒出細汗,他絕對沒有想到李小龍為了讓自己出演本片最大的反派,會使出如此無賴的方法,甚至用那種讓他看上去就感到胃部抽搐的飲料來威脅自己。
“好吧,小龍哥,你勝利了,我決定出演藤田剛的角色,不過為了能保證拍完戲后我還是健康的,我認為非常有必要購買一份價值不菲的人身保險。”王小虎耷拉著眉毛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