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跟在主演李小龍、導演羅維等人身后,參加完復雜又不能缺少的開機儀式,《精武門》終于正式開始拍攝。
第一場拍的是陳真在聽到師父霍元甲死訊后,冒雨返回精武門的鏡頭,作為劇本的編劇,王小虎要親自為第一個鏡頭打板的,非常簡單,就是拿著已經填寫好的場記牌,放在鏡頭前,然后大聲把出場順序、鏡頭喊出來。
身寬體肥又帶著黑色眼睛的羅維站在攝像機后邊,馬上喊道:“所有演員就位,無關人員離場,ACTION”
王小虎見羅維說完,手中的場記牌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聲響,影片開始拍攝了。
此時鏡頭外的幾個工作人員架起水槍,從高而下撒起水花,水花密集落下,像極了雨點,身穿蓑衣的黃包車司機拉著一輛黃包車緩緩駛入鏡頭,黃包車停靠在精武館門前,身穿白色中山裝,手持白色旅行箱的陳真從黃包車中走下,付給司機車費,抬頭望向“精武館”三個大字,心中百感交集。
李小龍不愧是經過二十二部粵語片的洗禮的老演員,演技較為老道,第一個鏡頭非常順利的就拍攝完畢,而且還是一次性通過,這讓對李小龍有些怨言的羅維導演都找不到絲毫的問題。
王小虎在打完場記牌后便退到一旁,認真觀察李小龍拍攝電影時的表演技巧,同時也不忘鉆到羅維身后,認真仔細的觀察著羅維的指導經驗,重生后的王小虎已經不滿足做一個龍虎武師或者編劇,甚至是武術指導,他有更遠大的抱負和理想,而眼下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偷學機會。
鏡頭拍攝完畢后,小麒麟就立刻拿著一條毛巾小跑到李小龍面前說:“阿龍趕緊擦擦,小心感冒。”
李小龍嘴角翹起,拍著自己的結實的胸膛說道:“我身體如此強壯,是不會感冒的。”不過他還是接過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王小虎對于小麒麟這個人物知之甚少,只是見他有些眼熟,依稀是在李小龍主演的《唐山大兄》、《精武門》、《猛龍過江》中看到他在跑龍套。
后來王小虎才了解到,小麒麟是李小龍從小的好友和鐵兄弟,也是一生的摯友,在李小龍回港之前,他一直在香港電影圈中做龍虎武師,并且做過不短時間的副武術指導,在李小龍回港拍攝《唐山大兄》后,他被李小龍邀請參加演出。
由此可見李小龍對小麒麟相當的照顧,李小龍大紅特紫時也不忘扶持好友,親自擔當武術指導幫小麒麟拍攝《麒麟掌》,只可惜那部片子雷聲大雨點小,上映之后票房慘淡,小麒麟沒有能力紅起來,白白浪費了李小龍一片苦心…
今天主要拍攝的是《精武門》開頭部分的鏡頭,多是外景,接著上一場下雨的情節,大家扛著各種拍攝儀器轉戰到第二組鏡頭片場。
這是霍元甲下葬的鏡頭,當田俊、田豐、苗可秀等主要演員身穿黑色的孝服就位,洪金寶、成龍等其他配角準備完畢后,羅維拿起大喇叭宣布開始拍攝。
王小虎站在高處望著這群人,當他看到身穿白色中山裝的李小龍出現后,才意識到為什么他會穿白色的衣服。
起初在劇本創作的時候,王小虎只是根據記憶,無論是李小龍還是甄子丹,他們都喜歡穿白色的中山裝,最早他認為中山裝代表著愛國,陳真身穿中山裝是暗示他是熱血愛國青年。
現在看到下面清一色的黑色服裝,與白色中山裝一比較,那種視覺沖擊頓時分曉。
“原來這是一種色彩的對比,能讓觀眾第一眼認出白色服裝的陳真,讓觀眾只注意主角的一種手法。”王小虎摸著鼻子略有所思道。
在王小虎的記憶中,這個片段有兩個BUG,首先就是陳真從精武館出來時,廚子遞給他的是一把藍綠色的雨傘,而影片拍攝時,陳真出現在鏡頭中所舉的是一把紅色的雨傘。當然這部分可以提前告訴道具,不要拿錯雨傘的顏色就好了。
第二個明顯的BUG就是當時拍攝的是下雨天,所有演員都舉著雨傘,漫天的細雨暗示著霍元甲死的冤枉,當霍元甲的棺材下葬時,BUG出現了:棺材下崗后,兩名精武館徒弟用鐵鍬所鏟起的土壤竟然是干燥的。按說在這種細雨連綿的天氣中,土壤應該是濕乎乎的泥水狀,而且陳真沖進人群撲到棺材上時,白色的中山裝上沒有沾上絲毫的泥漬。
現在正拍攝的鏡頭也是這種老樣子,讓王小虎納悶不已,不知道是工作人員粗心大意,還是愛惜那身白色的中山裝。
這場戲份非常考驗演員的演技,經過兩次后依舊沒有通過,王小虎趁著空檔將心中所想告知了李小龍。
李小龍聽后皺眉看著自己潔白的中山裝煽然一笑說:“想不到阿虎觀察的倒也仔細,我等下跟羅導演說一下,重拍這幾個鏡頭。”
李小龍說完就去找羅維商談,幾分鐘后,片場傳來羅維的大聲咆哮:“簡直就是瞎胡鬧,我感覺鏡頭感非常好,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不被觀眾發現的小問題重拍。”
“可是我感覺這非常有必要!”李小龍伸出食指點著羅維的鼻子說道:“作為一名導演,你應該呈獻給觀眾最真實最完美的影片!”
羅維嗤之以鼻將臉轉向別處,對于李小龍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感覺非常不舒服。“小龍,重拍會浪費很多菲林的,而且大家已經在雨中泡了很久,這樣下去浪費財力不說,還會讓大家感冒的,這樣很影響拍攝進度!”
李小龍卻不聽勸,繼續說道:“總之這個鏡頭必須要重拍!”
“我是總導演,你必須要聽從我的!”羅維也不甘示弱的回擊。
“你是導演怎么了?”李小龍瞪著虎目一腳將羅維身邊的收音機踩碎說道:“你是導演就表明你有特權嗎?我們在拍攝影片的時候,你卻在這里聽收音機,關心你的賭馬問題,你這樣的導演一點都不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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