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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道韻法身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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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相山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縫,寒芒如刀,切過虛空中青袍道人的背影。小園中的禁制,只要他稍稍動念,就能夠全力激,可他還是按住了這個沖動。

  因為,很可能不會有任何效果!

  他看到了山雷真君出手的全程,也見識了那仿佛是青蓮法劍化身的青袍道人,在虛無中來去的玄妙,因此,他真正確認:

  那是…道韻加身!

  此時,他和一眾手下是一個層面,處在“物”的層次;

  青蓮化身是在另一個層面,是“物”和“理”交融的層次。

  某種意義上講,這可說是“道”的化身。

  他相信,就算是余慈親至,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而就是因為當前是一具化身,介于虛實之間,才能最終實現。

  下一刻的事實,驗證了他的猜測。

  青袍道人沒有對趙相山等人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甩給他們一個背影,徑直走向剛剛封起的中樞區域。面對外力入侵,中樞防御法陣自啟動,然而青袍道人身外蓮花盛開,可以目見的片斷真文道韻加持其身,身形再度虛化,昂然而入。

  趙相山臉上陰沉,也不說話,只是揮揮手,一眾手下也顧不得驚惑,先后返身突入。

  雖是人多勢眾,趙相山卻明白,怕已是遲了!

  便在此刻,中樞之地有凜冽劍意沖霄而起,破空之聲大作,還摻雜著人的慘嘶。

  趙相山臉頰抽搐,隱隱青,大步走進去,銳風裂空,如劍砍斧劈,撲面而來,卻又在他身前紛紛消融。

  他環視中樞之地,只見此間一片狼籍,包括秘地主事在內,一干人等死傷慘重,而相關的操控法陣、機關樞紐等等,也遭到了大幅的破壞,而青袍道人卻是以劍氣鑿開了另一邊的石壁,鴻飛冥冥。

  其實以青袍道人剛才的手段,大可虛化而出,如此這般,根本就是來氣人的!

  幾個得力手下倒沒什么傷勢,有兩個不在,應該是追了上去,

  趙相山依舊不持有任何期待。

  青蓮化身,道韻加持,此時的青袍道人,簡直就是鬧海蛟龍,興風作浪,無人可制。

  他沒有將這份心思藏得太深,畢竟他的手下也都是一時之杰,對情勢的基本把握還是有的。

  便是以趙相山之智,一時間也找不到辦法,重新激起手下們的斗志來。

  事態正在往不可逆轉的方向滑落下去。

  中樞之地遭到破壞,水底秘府雖還不至于立刻崩潰,可相應的法陣運轉便喪失了變化的余地。

  而此時秘府之外撐開的近似于“自辟天地”的防御布置,正是最為精妙的一種,失去了騰挪變化,就算能撐得一時,外界環境只要稍有沖擊,恐怕就要不妙了。

  怕什么來什么,陡然間,秘府動蕩。

  之前雖也受過沖擊,卻絕不是如今這般,讓人腳底都酥麻起來的顫栗感。

  是了,余慈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趙相山聽到追擊青袍道人的兩名手下憤怒的咆哮,更在音波傳來之前,他已經感受到,秘府外側洞壁破碎的震動。

  青蓮化身趁中樞紊亂之機,還借了法陣本身的元氣,硬生生在秘府臨水的一側,鑿穿了一個大洞,隨著這一處巖壁的崩塌,億萬鈞湖水傾灌而入,奔涌如雷。

  而就是轟隆雷鳴的水聲,也壓不過那正杳然而去的長笑放歌,不講格律,卻恣意痛快:

  “霜雪一洗江山凈,放曠生死九垓遠。從來天地無信道,何如人間種青蓮。”

  趙相山抿著嘴唇,臉色鐵青,久久不語。

  身畔護衛聲音急促:“閣主!”

  雖未明言,實是讓他盡快撤離。

  趙相山置若罔聞,反而是向著破損的崖壁之后,也就是水聲最為激烈的方位行去,在他身后,一眾人等面面相覷,卻只能是跟在后面。

  才跨過斷壁殘垣,剛剛追擊青袍道人的兩名手下恰是狼狽逃回,險些與趙相山迎頭撞上,一時面目失色。

  趙相山卻只是瞥去一眼,沒有追究的意思。湖水破壁而入,強壓動蕩,和靜態的湖水壓力迥然不同。什么修為、心法,都不頂用,逃開也是情理之中。

  與其拿這兩人出手,還不如擔心一下秘府的命運。

  也就是當初建造秘府時,結構上做了一些布置,層層阻隔、分流,才沒有讓秘府在瞬間崩潰,可想想內外的壓差,結構的上限,在防御法陣破滅之后,都是早晚的事兒。

  他依舊往前走,手下無一人敢勸。

  很快,一行人等便來到湖水沖擊的正鋒之前,相隔約數十丈,在層層阻隔之下,咆哮的湖水形成了漩渦,等于是在蓄勢,一旦出眼前障礙承載的極限,便會一舉沖垮面前的一切。

  堅逾金鐵的秘府結構,正出瀕臨崩潰的“咯咯”雜音,讓人知曉,毀滅的時刻,已經非常接近了。

  趙相山沒有再往前去,只是眼神如刀,穿透昏蒙不清的洪水,看到僅相隔數里,那已經立身于秘府之外、澎湃水流之中的青袍道人。見他影動身動,輕松自然,在可怖的深水環境中,分身之屬,不比什么水鬼來得差,好吧,是高妙千百倍。

  他還看到,青袍道人身后,千百道兵結陣,水德星君頭上旗幡招展,揮兵直進。

  剎那間,后浪推擠前浪,水勢狂飆,激流狂潮,轟然而至。

  如此聲勢,一干人等無不失色。

  水德星君及其麾下道兵,馭濤控水,正是本職,在此情境中,以高就下,真能奔泄千里,無堅不摧!

  有人忍不住再叫:

  “閣主!”

  趙相山不一言,開始后退,但視線仍鎖死了青袍道人不放。

  毫無疑問,這是讓人根本無可抵御的慘敗和恥辱,從頭到尾,余慈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他只能像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逃離。

  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不是沒有過類似的經歷,可是,卻從沒像現在這般,敗得稀里糊涂。

  這一刻,他只想知道:

  如此神通手段,余慈真有支撐之力?他怎么可能支撐得住?他還能支撐多久?

  會商法陣中,代表各方勢力的圖示已經隱去,代之而起的,是偵測法陣輸送過來的一系列影像,將千里湖底處生的種種,都展現出來。

  不管是哪一方,均靜寂無聲。

  三元秘陣雖好,但在那種深度,終究還是受限,還受到交戰的影響,只能遠觀,看不太細。

  可是,當水底崖壁驀地崩潰一角,湍流涌入,巨大的氣泡升騰而起,除了瞎子,誰還不知,趙相山所依仗的水底秘府,便在這片刻之間,給徹底攻破。

  然后,人們就看到了,一位青袍道人,長笑而出,視足以絞滅金石的激流水壓如無物,其形貌,分明就是余慈模樣。

  有定力稍遜者,已是失聲道:“他怎么到這兒來了?”

  寒竹神君心里也是一激,分神往邊上掃了眼,便道:“湖上還在…湖下的應是分身。”

  當下就有人響應:“不錯,若肉身在此,沒那么容易抵御水壓的。”

  “就算是分身吧,又是怎么潛進去的?”

  “太虛寶鑒鎖定目標,隔空運化,也不是不可以。倒是這眨眼功夫,就鑿穿了趙相山的秘府…無極閣總不會把這里建成豆腐渣吧!”

  一干人等正在討論,湖底青袍道人身后,千百道兵早已列陣,便在旗幡指向之下,對著秘府裂口轟然突入。

  道兵本身無所謂,可問題是,在此環境下,水部道兵天然就能助漲水勢,掀起的水浪沖擊,堪比神兵利器,摧枯拉朽,無可抵御。

  且能夠化入洪流之中,生就靈性,導引方向,更加靈活多變。

  但說一千道一萬,什么道兵、星君、水浪、洪峰,都是末節,只有秘府內外強勁的壓差,才是最可怕的兇器。

  內外壓差作用之下,長年以來受湖水沖刷、可謂“千錘百煉”的崖壁幾乎整個變形,隨后崩碎開來,碎石粉末中里面,偶爾可見府中的物件、人員,可這種時候,就算是不滅金身,也架不住一番折騰,瞬息之后,便是死無全尸。

  “這下子,趙相山可謂臉面全無…以后誰再說無極閣惹不起,就拿今天這事兒抽回去!”

  “今日之后,有沒有無極閣,還在兩可之間。你看這場面,簡直是一面倒地碾壓,只要姓趙的脫不了身,或殺或擒,你看無極閣還能撐多久!”

  某人或是無心的言論,忽地讓各方氣氛為之一變。

  也在此時,百丈崖壁徹底傾頹破碎的場景,撲面而來。

  傳遞到洗玉盟高層那邊的情景,永遠無法與現場相提并論。

  百丈崖壁的破碎,象征著水底秘府的結構徹底崩潰,此刻,內外壓差倒是調整得近于平衡,過程中,也清掃掉了絕大部分“閑雜人等”。

  趙相山和一眾手下,硬生生熬到壓差平衡之后,才從預留的撤退甬道中出來,一路上的狼狽自不必提。

  任是他們個個身具神通,法力高強,但在面對毀滅性的水流沖擊時,也是脆弱不堪,趙相山撞入湖水中去時,回頭看了一眼,十多名手下,除兩個氣機永遠與他掛鉤的近身侍衛外,其余人等,幾乎在瞬間就被沖開十余里,且這個距離還在不斷擴大。

  出現這種情況,實是后方千百道兵驅役水浪,生就漩渦暗流,硬生生將他們拆分開來。

  趙相山切齒而笑,他必須要承認,在這場交戰中,余慈把每一個條件都用到了家,或者說,一切都在他棋局之中,完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雖然源頭是他自己的判斷失誤,可從那以后,余慈把握得滴水不漏,不給他一點兒回氣的機會。

  這就是眼光、判斷和境界所共同構建的能力。

  一個層次一個眼界,很多條件和機會,不在其位,不知其妙。

  所以,低境界的修士,不管怎么算計高境界的強人,不管做出多么周密的準備,都會出現各種“意外”…

  其實那算不得意外,而是眼界的高低問題——你看不到的,強人可以看到;你想不到的,強人可以想到;你做不到的,強人可以做到。

  結果可以想見。

  無極閣經常搞這些“暗箭傷人”、“以弱勝強”的噱頭,趙相山自是最清楚不過。

  除非,是借天時地利之便,是代天之志,伐天之罪,一切都由天而定…

  顯然,余慈不是走的這個路子,他從頭到尾的嚴謹周密,徹底印證了絕對不遜色于趙相山自己的修為境界。

  世人都以為,余慈憑借無上虛空神通,自長生真人破格而成天君之名,而從今日起,便可昭告天下,只這份眼界,已經是真界最頂尖的層次。

  奇怪,如此一來,以其與后圣之手段、境界,當初和羅剎鬼王交戰,怕不能打出花兒來?

  可事實卻是,二人產生的作用出現了某種重合,是故意藏拙,還是…

  趙相山心頭跳動,猛地閃出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念頭。

  可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進一步深思,身外恐怖的水壓,任是誰也不能等閑視之。

  趙相山還好,自身并無太大壓力,也是因為兩個近身侍衛,同時開啟界域。

  而且,其人界域,一則屬陰,一則屬陽,二者界域交疊,便成造成陰陽之妙,順逆水勢,暗流激涌,終于是控制了周邊的水域,有百余道兵驅水而至,轉瞬便給絞殺干凈。

  趙相山居于其中,冷眼旁觀。

  就算沒有水底秘府的防御,只憑兩個侍衛,也足以支撐一時半刻,但這并非長久之計,這里畢竟是千里深的水底,是時刻都有億萬鈞力量壓迫的絕地。

  之前自恃秘府,如今反而讓人給利用了,反轉之,讓人難言。

  他再掃了一下分散各方的手下,目前最重要的,毫無疑問是脫離這片區域。

  雖然分則力弱,可同時動的話,總能有點兒用處…

  趙相山突尖嘯,震動湖水,將特殊訊息傳遞到每個手下耳中,大致約定的突圍的時間,隨即就對兩個近身侍衛下令:

  “我們走。”

  在此之前,已經坍塌大部分的水底秘府,轟然炸開,但在廢墟之中,卻是搖搖晃晃站起了十余尊僅有半人多高,金屬外殼的人形怪物。

  這是無極閣所制的名曰“死士”的獨門傀儡,共有一十八尊,刀兵水火不侵,本來是在秘府中樞之外,小園中最終防御所用,就掩埋在地下,之前竟沒有使出來的機會。

  因其功能受限,在水中不免顯得笨拙,可當其盡數站起,金屬軀殼上,無數血色符咒紋路顯化,十八尊傀儡合力,竟是將數十里水域定住了一瞬,這一刻,不但是千百道兵,便連青蓮分身都給鎖困。

  此傀儡是由一千零八十個修士骨肉血漿,混合五金之液,以秘法混合,澆灌而成,其結構、符紋等一體成型,正是魔門手段。有禁錮、迷亂、化血、擊神之用。

  趙相山隱忍至此,突然動,果然效果大好。

  他和兩個近侍已經借此機會,撲到將近百里之外,還專門停頓一下,等其他手下都撲到這個大概范圍,又一聲令下,齊齊前沖。

  這里就是余慈布下隔絕內外虛空屏障的極限范圍,十多位強者,從不同方向沖擊,帶過去的壓力,想來余慈也不能等閑視之。只要應對稍有差池,到時他自有手段,脫身離開。

  此時,近身侍衛“造化陰陽”界域,已經與虛空屏障生了碰觸,雖然水流壓力沒有特殊的變化,可水波之中,一道又一道符紋跳躍出來,擺蕩不休,如紗幕一般,似乎想要凝結成完整的符箓甚至是真文,可強橫的界域直接將其撕碎,不給其拼接的機會。

  連續穿透了七八層類似的符紋紗幕,又是狂飆近十里,趙相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了。

  環目掃過,但見一路沖擊過來,陰陽界域外圍也是粘連許多符紋碎片,似是未散的靈光,保留著一定的法度。

  “法度”就是大問題…

  在余慈所設的虛空區域內,所以相應的符紋變化,都在他一念之間,都是一個完整的體系,不可能有任何遺漏,怎么可能會出現“碎片化”的情況?

  是了,這根本就是“形散神不散”,就像是鋪設下來的撓鉤,扣著界域撕扯不放。

  “小心!”

  趙相山當即示警,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及時,可是,他爭取的時間并不起眼——更準確地講,他心緒氣機的變化,根本就是觸機關的弦線,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應機而”。

  如今,比的就是兩個近身侍衛的反應和余慈“機關”的擊度。

  而在全力支撐陰陽界域,抵擋沉重水壓和千頭萬緒般的符紋作用之時,任是誰也很難做到即察即應。

  趙相山也意識到這一點,雙眸幽藍光芒閃過,一直潛隱不的氣機,倏然外爍,瞬間和兩個侍衛的氣機交融,試圖接管過控制權。

  他已經做得足夠完美了,可在半途,忽然氣機錯亂。

  趙相山已經與陰陽界域做好了感應互通,所以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原本堅韌無匹的界域,因為符紋的撕扯蝕化,部分區域出現了法則結構上的空隙,原本這都不算什么,本來就是動態運行的過程,只需要一個循環,已經足夠彌補。

  可就在此刻,有一道奇妙而古怪的感應,幾不似當前天地所應有之物,順著法則結構的空隙,滲透進來。

  如氣、如煙、如霧。

  可就在這似乎風吹便散的虛無深處,分明藏著一道令人心神顫栗的鋒銳之意,更透著凜冽殺機。

  趙相山本能地想要捕捉鎖定鋒銳之意的來向,預測其軌跡,可由于其載體的詭異莫測,其間難度太高,誤差也實在太大,

  一個失神,趙相山心中緊,立知不妙。

  但“不妙”的程度,還是出了他的預期。

  他根本就是眼看著,花費多年培養的兩個近身侍衛,其中一人的大好頭顱,陡然離頸。

  這下來得太突然,也太犀利。

  誰又能想到,在強韌界域的護持之下,一位長生強者,簡直就是泥巴捏成的,說掉腦袋,就掉下來?

  他就像看一出滑稽的啞劇。

  隨后“彩聲”如雷,那是陰陽界域崩潰的破音,也是億萬鈞深水重壓轟然而至的聲響,震得耳膜隆隆而鳴。

  一劍斷頭,氣血流散,界域崩潰,失了防護,那斷頭侍衛當即給擠縮成拳頭大小的肉泥團子,即而崩散。

  另一人連驚訝的機會都失去了,界域反沖之下,五內皆傷,全身骨頭在此刻斷了有六七成,整個人也被恐怖的水壓硬生生擠“瘦”兩圈,乍看去倒似個幼童模樣。

  就算已是不滅金身的程度,還能支撐一些,可在此惡劣情境之下,其命運也再不可逆。

  而趙相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他陪綁,當即斬斷氣機聯系,也將所有的反震之力,全都留下。

  侍衛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步同伴后塵。

  直至此時,沾了殺意的異物,才有所顯化,其外清氣流轉,隱約劍形,隨即隱沒。

  趙相山眉頭跳動:太初無形劍!

  是了,情報中確實有這方面的信息,他甚至還做過如何應對的推衍。可是,連番“真文道韻”的沖擊之下,誰又能想到,最后會是這玩意兒出頭?

  這是余慈出手以來,放出的唯一一個實體,想必是交戰之初,就拋入湖中來了。

  如果指向自己,能防得下來嗎?

  趙相山不再深想這無意義的問題。界域崩潰,內外壓差又構成了一個致命的陷阱,四面道兵合圍,這簡直就是十面埋伏的絕境啊!

  他低下頭,按捺住自己的心緒。如今這模樣,看起來再也沒有再保留的余地了,不過,出于習慣,他還是忍不住要考慮:

  看到他身陷絕境,某些人著急了沒有?

  如果他死得干脆,萬事皆休;可如果一個不小心,被余慈擒下,很多人恐怕就要夜不安寢了吧!

  趙相山陡地悶哼一聲,七竅流血,氣機萎靡,同時,他舉目四顧,做出張口欲言的姿態。

  可以肯定,在此刻,洗玉湖的多個角落,都會響起惡毒的詛咒聲。

  祝大伙兒中秋快樂,幸福美滿,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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