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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蓮清如水 意深如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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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蓮清如水意深如淵(上)

  大概的情況是,華夫人想要在“碧霄清談”之會上,為海商會謀取一處虛空世界,由此,可以使海商會的勢力名正言順駐扎北地,拓展空間。

  可此次“碧霄清談”,限定了所屬范圍,即只能由北地三湖區域的修士、宗門參加。想來洗玉盟這邊,也不想讓肥水落到外人田里,更不會在自家腹心地,被人給砸下釘子。

  海商會不知為什么,對這里的“飛地”很感興趣,主動找薛平治合作,正是因為她也收到了“碧霄清談”的邀請,具備爭奪虛空世界的資格。

  對于兩邊聯手的提議,薛平治倒沒有拒絕,只要求平分其中的收益,而且要在那處虛空世界獲得常居之地。

  也許就像駱玉娘所說的那樣,因天地大劫和魔劫之故,她們師徒現居的百花谷已非善地,要重新找一處清凈所在。

  可是,直接找到別的虛空世界去,未免也太遠了些。

  華夫人對薛平治的條件不置可否,也沒有拿出談判爭利的態度來。可是,那邊卻有一個男子聲音響起來:

  “平治元君的條件,我以為不妥。”

  又來人了?正好余慈所乘小船已經繞過了接天碧葉,眼前豁然開朗。順勢舉目看去,便見到,在那四角飛檐的水榭之中,除了華夫人、薛平治和駱玉娘外,還有一位男子,面容俊朗,身長九尺,披湖綠外袍,頭戴高冠,十分醒目。

  便在余慈視線投射過去的同時,水榭中的幾人也都看了過來。

  三位美人兒雖是神情不一,卻都算得上禮貌和善,如此愈發襯出那高冠男子的不同態度。

  這位射過來的眼神,可是犀利得緊,自從看到余慈的那一刻起,臉就繃了起來。

  余慈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位,但他也不在乎,徑直登上水榭,向華夫人致謝,道是冷泉效果極佳。

  華夫人笑盈盈道:“天君覺得舒適就好。”

  她如此說法,使得旁邊的高冠男子臉色更不好看。

  余慈懶得去看此人的冷臉,見華夫人等人仍是昨夜的裝束,甚至還沾染酒香,便問道:“夫人和元君昨夜未曾休憩?”

  華夫人笑容淺淡:“妾身自問時日無多,不愿隨意空渡,除非特別困乏了,一般便不再睡下。”

  余慈聞言微怔,華夫人則是借此機會,為他介紹那位高冠男子。

  “這位是我海商會龍印堂副堂主敖休,曾在域外歷練百年,斬殺天魔無數,去年已然成就長生,前途無量。”

  余慈便是“哦”了一聲,海商會的第一會首,便是敖姓,這位的出身應該不凡。

  華夫人緊接著便對敖休道:“敖堂主,淵虛天君在前,你來見過。”

  水榭中出現了片刻空白,敖休臉色變得愈發難看,這是把他當成小朋友嗎?

  顯而易見,在華夫人眼中,根本就沒把他看做是能夠和余慈平起平坐的人物。而這一幕,在之前為他引見薛平治的時候已經發生了一回。

  華夫人在海商會中地位超然,他沒什么意見;

  薛平治早在兩三劫之前,就是名動天下的大劫法宗師,他也認了;

  可余慈此人,不過是這一劫才冒出來的新秀,修道時間有五十年沒有?真論年齡,敖休超余慈十倍有余,也許地位上、影響上,確實要差一些,可平輩論交不成么?憑什么就要矮上一輩?他…他必須忍!

  敖休其實并非是極度情緒化的那種人。海商會除了核心會首圈子以外,又有鱗、角、爪、珠、印五堂,他所在的龍印堂,是真正執掌實權,影響大局的堂口,海商會最具前途的修士,絕大多數都要在此堂口鍍金。

  能在這種所在,擔任副堂主,不只是他姓“敖”的緣故,本身也是有相當水準才成。

  至少他很明白,什么時候要按著脾氣,才不至于丟掉臉面。

  敖休就那么青著臉,上前一步,向余慈欠了欠身,道了聲“天君”。

  余慈知道敖休心不甘情不愿,他也絕不會說什么“咱們平輩論交即可”之類的濫好人言語,只是點點頭,回了一句“敖堂主”,便無下文。

  至于敖休為什么會對他產生敵意,他心里也有些譜。感受其人情緒變化,嫉妒和戒備之心甚至是強烈,大概是對華夫人有好感,或者是將華夫人視為生財之聚寶盆,不愿示之于人,諸如此類。

  兩邊打過招呼之后,敖休努力讓自己忘掉旁邊不愉快的源頭,也因此就更加賣力地游說薛平治,希望這位關鍵人物能夠同意他們的條件。

  其實,在余慈看來,薛平治本有合作之意,敖休還糾纏于一些細節,格局未免就有些小了,落了下乘,觀感上也顯得喋喋不休,很難給人好感。

  豈不見華夫人只是抿唇微笑,已進入到了冷眼旁觀的模式?

  唔,這里面恐怕還有別的門道。

  華夫人或許是看得膩了,回眸與他說話:“天君也收到了邀請,對那幾處虛空世界,應該也有想法吧。”

  余慈應道:“其中一處,為我上清舊地,此次正要收回。”

  “是那死星?”華夫人顯然做了一番功課,頷首道,“據傳那里確實有貴宗布置的符陣痕跡,只是被域外魔頭沖擊損毀。只是,還缺少關鍵性的證據,天君若想要回來,恐怕多費一番心思。”

  余慈嘿然一笑:“上清舊地,便是上清所有,哪有討要一說?”

  他說得很是霸氣,使得薛平治等人都為之側目,敖休甚至還冷笑一聲。

  余慈也不生氣,他很清楚,這話也只能是嘴上說說,以表明態度。到了“碧霄清談”會上,他的言行舉止,最好還是遵守規矩為佳,否則就是破壞洗玉盟延續多年的法理。

  別說現在的他承受不起,就是當年全盛時期的上清宗,也要仔細思量。

  想了想,他問道:“只聽說碧霄清談上,要把虛空世界如何分配議出個章程,到現在,弄清楚一二三了沒有?”

  華夫人則笑道:“一直都在商議磨合,目前來看,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分云斗符,以定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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