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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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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驚雷閃耀間,爆發出轟天雷鳴。

  這聲雷鳴震徹天地,大殿中的眾人,都不由為其撕裂天地的狂暴聲勢所動,臉色為之一變。

  驚雷過后,大雨如傾。

  青陽也是臉色微變,和眾人為驚雷所動不同,青陽是為高遠的強大感到心驚。在雷霆閃耀前,就能準確的感覺到雷霆的到來。這只能說明高遠對天地元氣的感應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青陽雖然學習的御劍術,但對這種境界卻只能是可望不可即。

  過了沒多一會,神捕江云就和明空大師轉回了大殿。江云國字臉上表情肅然,慈眉善目的明空也是眉頭緊鎖,事情的棘手,顯然大出兩人的意料。

  江云對著眾人道:“世子暴亡,你們都有嫌疑。等雨小些,你們都要隨我回衙門,做進一步的審訊。”江云的語氣充滿了不容違背的強勢,更不給眾人反駁的余地。江云說完也不在理會眾人,讓手下收拾出一塊干凈地方來,并在世子房間內取出一張竹席鋪好,請明空一起坐下休息。

  蘭若寺的大雄寶殿正位于山門之后,坐落在寺院的正中軸線上。大殿座北朝南,南北寬五丈余,東西長十余丈,高五丈。大殿內只余下一尊世尊殘破的金身和十根粗大立柱,上面的紅漆也早被風霜雪雨腐蝕斑駁不堪。大殿的地面鋪的都是一尺見方的巨大厚重青磚,荒廢多年,已經有一些荒草頑強的從縫隙中長了出來。

  江云和明空選的位置是世尊金身下面,那里是大殿的最中心,房頂的青瓦也保持的最完整。而其他的捕快也都各自擇地休息,不過隱隱間,九個捕快布成個半圓,把眾人兜在其中。兩名青衣小廝,卻緊守著大殿正門不動。

  嘩嘩的暴雨聲中,在江云的無聲威壓下,大殿的其他人漸漸沒了聲息。天上漆黑的烏云愈聚愈多,層層相疊的烏云似乎直要壓在地上,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無盡的黑暗。

  大殿中,更是幽深晦暗,眾人只能隱隱間互相看到一絲人影。每個人都從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安,似乎下一刻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大災大難。

  明空閉目沉思良久后,低低嘆息道:“好重的妖氣啊。”江云微微一驚,“真有妖魔?”明空白眉一皺,“世子神魂消滅,就是六道輪轉也難尋蹤跡。不過他身上還沾染了一絲陰氣,定是死在某種妖法之下。”

  江云有些為難的解釋道:“我自然是相信大師。只是世子暴亡,我若說是為妖法所傷,知府也不會答應,王爺那更不用說了…”

  明空沉吟不語,他本是游方至此,因為早年籌建十方寶塔曾受過金陵王的大力幫助,這才來親自來這里給暴亡的世子超度亡魂的。可世子身體卻只余下一具空殼,滿身的精血和神魂盡數消散,任憑他法力如何深厚,也找不到一絲殘余的神魂。明空知道世子一定是給什么妖法所害,死的才回如此悲慘,連轉世輪回都無法做到。

  不過正如江云所為難的,妖魔之說私下里盡可以說,卻無法作為公堂供詞。這其中,更涉及到世俗皇權和神鬼間的微妙關系,讓這種事,無法宣之于口。

  江云心中早以下定了主意,不管如何,一定要從這群人中找出兇手來,給上司和金陵王一個交代。當然,這番計算他卻不會和明空說。江云的目光透過黑暗巡視著眾人,心中暗道:“怪只怪你們的命苦啊!”江云心懷惡意,目光中自然透出一股逼人的殺氣來。

  高遠和青陽站在大殿的東北角,感應到江云不經意間放出的殺氣,青陽禁不住渾身微微一緊,這種高手間的氣息反應,很難隱藏。尤其是江云的功力和青陽相若,更是無法瞞過對方的感應。高遠神識敏銳無匹,在江云目光到來之前就感應到了他的殺氣,而他功力又遠勝江云,所以江云對高遠反到沒有任何的感應。

  江云也同時一驚,才進來時,他雖然看到青陽俊美異常,可青陽高挑的身姿和從容異常的態度,卻讓他忽視了對青陽的觀察。此刻他才猛然發現青陽赫然是個能與自己并駕齊驅的高手。再仔細看時,才注意到青陽沒有喉結,青陽竟然是個女人,更讓江云吃驚不已。

  身為名捕,對于江南一帶的高手自然能做到心中有數,而青陽形象如此特殊,他卻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一流高手,怎么會憑空冒出來,更巧的是,出現在世子暴亡的現場。身為名捕,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所謂巧合。一念至此,江云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對明空大師使了個眼色,示意明空注意青陽和高遠。

  明空佛法精深,為人寬厚仁和。但在江湖上行走了一輩子,經驗歷練何等豐厚,江云使的眼色,他立即就清楚東北角的兩個人有問題。

  同一時間,青陽也發現了江云對她的敵意,低聲向高遠道:“那個江云發現我的底細了,怎么辦?”青陽并不是沒有主意,不過現在以高遠為主,自然要問高遠的打算。

  高遠雖不一定是大殿中最強的那人,可擁有第七識的他,對大局的把握是其他人的不能相比的。江云和明空的異動,高遠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他現在更關注的是外面的天地元氣巨變。

  高遠道:“天空上的雷霆正在不停積蓄力量,大概還要十分鐘的時間,那股力量就會積累到極限。若猜的不錯的話,姥姥的天劫一定就是雷劫了。這等千年樹精,生命力強大無比,最害怕的也是雷劫。我要在雷劫到來之前取出小倩的骨灰,你呢,你想要什么?”

  青陽似乎對高遠的問題有些意外,臉色有些古怪的道:“我不是都說過了、”一句話還沒說完,高遠就打斷她道:“我可沒時間廢話。你若是想繼續騙我,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青陽被高遠毫不留情的話說的臉色微紅,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來。高遠冷然道:“我在說最后一次,你想要什么告訴我,我能幫忙的,就會盡量幫。你要想守著自己的秘密,就隨便你。”

  血神鎖魂陣神妙無比,可以和無視時空距離和別人神魂共振,也可以通過神魂共振感應到受術人的所有感官感覺,甚至能強行毀滅別人神魂,但卻無法窺視別人神魂的秘密,也無法強行控制別人神魂。

  青陽心中的秘密,高遠也無法強行探知。既然已經是自己的手下了,當然是越強越好。青陽卻不知道血神鎖魂咒的意義,她人又心思縝密深沉,怕高遠借機窺伺自己秘密。高遠雖然這般說,青陽也不為所動。只是把嘴閉得緊緊的。

  高遠有些無奈,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青陽的戒心這么強,高遠也就不浪費力氣在解釋什么。“等下你先走,我引這兩人去楊樹林…”青陽疑惑道:“天劫將至,你去干什么?”“答應聶小倩把她救出來,這時天劫將至,正是那個姥姥無暇他顧之時…”高遠對此早有計算,說起來也是極有信心。

  當然,這番計算說著簡單,但想準確把握天劫到來的時間,卻只有高遠變態的第七識才能精準的做到這一點。

  “轟…”高遠無聲伸掌在墻上一按,金剛明王訣的陽剛力量下,兩尺厚的磚墻頓時轟然爆開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高遠在青陽后背一推,青陽就像一個激射的飛箭沖進了茫茫暴雨中。

  一聲巨響中,大殿中的眾人都是一驚。只是大殿中黑暗無光,大部分人都茫然不知所以。幾個捕快同時抽出刀嚴守門戶,顯示出了極強的警惕性。兩名青衣小廝都是高手,同時醒覺是東北角發出的聲音。兩人身形疾閃,如風般撲向了那里。

  反應最快的,當然是江云和明空。高遠才伸掌轟開磚墻,江云就拔出腰間的狹鋒長刀,腳下一動,人就到了高遠身前。江云一聲大喝道:“給我留下。”

  喝聲中,狹鋒刀斜劈而落。一抹青色的刀光在幽暗閃耀而落,目標直指高遠的脖頸。江云斷水刀法能抽刀斷水,可見其快其利。而江云一出手就是用出絕技,正是要一舉擊殺高遠。

  高遠的突然行動,給了江云一個很好的借口。殺掉高遠,就可以把名正言順的把罪名都推到他身上。懷著這樣的心思,江云手下絕情。

  斷水刀法雖快,卻難快的過高遠。高遠一伸手,就握住了狹鋒刀的刀身。江云在一旁看的清楚,高遠這一下沒任何巧妙之處,只有一個字,快。手一動,江云那柄分山斷水的狹鋒刀就像被泰山壓住了一般,什么靈動神妙,什么鋒銳凌厲,就都在高遠手中煙消云散。

  金剛明王訣至陽至剛的力量下,江云氣血倒涌,臉上一片血紅,真力沸騰欲爆,照面之間,就吃了大虧。

  明空在江云身后飄了過來,見狀低誦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還請放手…”明空說著長袖一拂,如濤般的真氣向著高遠席卷而來。明空一生苦修佛門心法,這身功力純正深厚至極,在江湖中還沒遇到過對手。對著高遠雖然心懷慈悲,只出了五分力,但真氣綿綿泊泊浩蕩不絕,讓人避無可避。

  高遠沉腰坐馬,長吸了口氣后低喝了一聲:“看拳。”高遠這一拳雖然并不是什么神功絕學,卻是高遠統合金剛明王訣發出的最強一擊。至陽至剛的力量以一種最狂暴兇猛的方式爆發出來,讓此拳,有了石破天驚的威力。

  明空臉色微微一變,長長的白眉猛然直豎起來,平和仁慈的面容也變得威猛肅然,迎著高遠的一拳,明空也慢慢的擊出了自己的右拳。

  明空的一拳看上去緩慢,卻有種沛然難御的強大。而其中那股至陽至剛的真力,赫然和高遠十分相似。

  “轟…”兩拳毫無花俏的對轟在一起。轟然爆鳴中,高遠頓了頓后,人就噴血向后疾飛了出去。明空雖然挺立不動,卻也沒有余力趁勢追擊,眼看著高遠從大洞中脫身而去。

  至于江云,受余力波及,身不由己的退了幾步,腳下的青磚都踩的粉碎,一口血倒涌而出,要不是強行壓著,早就噴了出來。

  在兩股至陽至剛力量轟擊下,多年積累的灰塵四散飛揚,房頂的殘瓦紛紛墜落,甚至高大的立柱也搖晃起來,整座大殿似乎都不堪摧殘,搖搖欲墜起來。

  而如風般逼近的兩名青衣小廝,正趕上八方爆散的真力,來的快,退的更快。浩然的真力推動下,兩人一路翻滾出了大殿,才算止住了去勢。

  一擊之威,竟至于斯,大殿中的眾人,皆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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