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是否出演《功夫之王》中的白發魔女,林青霞最終給出了肯定的答復,但她有一個前提條件:事先不能公布她的參演信息,影片拍攝完成之后,她也不出席任何的宣傳活動。只要林明陽答應這個條件,那么這個角色她就演。
林明陽覺得這個要求并不過分,自然是一口答應,但原本想著借林青霞的復出的消息對影片進行大肆宣傳的成龍卻有些失望。
影片在中國浙江橫店舉行了一個低調的開機儀式,主創人員悉數到場,但眼尖的媒體卻發現,制片方公布的主演人選有5個,但現場卻只來了成龍、李連杰、扎克埃夫隆和劉亦菲4位主演,有記者提出來之后,這位缺席的神秘主演就成了媒體關注的焦點。
可無論記者們怎么打聽,劇組上下的口風都很緊,被追問得急了,成龍只能笑呵呵的告訴記者:“那位來頭很大,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她的名字,這是影片的一大懸念,上映的時候大家自然就知道,我肯定這是非常大的驚喜。”
林明陽在開機發布會上根本就沒有接受記者的采訪,《功夫之王》雖然對外公布是在橫店拍攝,但開機發布會結束之后,他卻把大隊人馬留在了橫店作掩護,自己則秘密的帶著一對人馬奔赴浙江仙居。
他這次是沖著仙居的景星巖而去,到達景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汽車上了盤山公路之后,竟然需要乘電梯上山頂,這一點讓林明陽和拍攝小組的成員頗為新奇。因為一路的疲勞,到達山頂賓館后,大家都沒有了欣賞景觀的興致,倒頭就睡。
大概是因為從美國飛過來的時候倒時差睡多了的緣故,林明陽睡到半夜醒了過來,之后就再無睡意,索姓從床上爬起,背著相機到山頂上拍照。景星巖是一塊氣勢磅礴的巨石,如一艘巨型的大輪船停泊于于此。一直以來,人們折服于景星巖的雄偉壯觀,又因其海拔高達740多米,每到月圓之夜,在山頂極目望月,是一種絕佳的享受。
在三面絕壁的懸崖尖上的亭子里觀看月色。由于景星巖頂常云霧繚繞,山頂的空氣密度較四周更為濃密,山頂上猶如有一個看不見的凸透鏡。天氣適宜時,在這里看到的月亮最大能比平時看到的大一倍,甚至連月球表面的環形山也清晰可見可惜天公不作美,林明陽去的時候淡淡的云彩遮住了月亮,倒是頭頂的星星閃亮無比,沒有能夠看到“景星望月”的勝景。林明陽在拍了幾張照片就感覺索然無味,最后悻悻的背著相機返回了賓館。
大概是出去活動了一下,林明陽回去又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鐘,這時候天氣已經放晴,他們居住的賓館位于山頂,往下就能清楚地看見下塘下村,旁邊相鄰的村子則是東村,也有古民居。下塘下村的中間都是明清古民居,村的四周都是新房子,格局非常清晰。
李連杰拍《霍元甲》的時候,外景地就在這附近,這次拍攝的時候他又向林明陽推薦了這里,林明陽之前來過一趟,他那時候只看了一個遠景,他覺得這邊的山峰層巒疊嶂,很有國畫的意境,影片的第一個拍攝地就選在了這里。
不遠處山腰上的那座小古宅就是為影片拍攝專門搭建的,細心的人可能會發現,那個古樸的宅院其實是李連杰電影《霍元甲》里他獲救的那個小木屋,這次拍攝林明陽只是將房間的格局和外景稍微改變了一下,劇中男主角杰森醒過來躺的那張床,曾經《霍元甲》中李連杰也躺過。
最拍攝小組一起過來的副導演托尼來問林明陽什么時候開工,正在走廊上極目遠眺的林明陽卻搖搖頭,“托尼,你讓大家都準備一下,我們今天下山,設備都放在房間里,帶上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了!”
托尼愣了愣,然后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我們今天不拍攝嗎?”
林明陽聳聳肩,“大家難得來一趟中國,今天我們到山下的村落里逛逛,就當是來這邊旅游了!”
從最開始不起眼的劇務,到現在掌握了不少話語權的副導演,托尼從頭到位的參與了林明陽導演的每一部電影,在劇組里他算是和林明陽合作最久的人,對于林明陽“邊拍邊玩”的風格他已經見怪不怪。
托尼把這個消息通知下去,拍攝小組的成員們都很興奮,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來中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能有這個參觀的機會,所有人都很積極。
拍攝小組這次游覽的是地點在山頂賓館可以看到的那個小山村,順著小溪旁的道路進村,古村落的布局依然存在,村民非常好客和熱情,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出現在這里,也引來不少村名的好奇。這些古民居都是由眾多的四合院一座連著一座相互聯結在一起,置身其中就像是走進來一個大迷宮。
在導游的帶領下,拍攝小組的工作人員這才不至于迷路。這條旅游路線應該是經過當地人精心規劃過的,在游覽路線上,絲毫不會感覺有突兀的新房子出現,凡是有不協調的新房子都會用古色古香的墻阻擋住游客的視線,并且經常是從這個老宅穿到另外一個老宅,完全可以沉浸在古老的氛圍中。
其他人都忙著拍照留影,唯獨扎克埃夫隆看上去心不在焉,在隊伍里他很少說話,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扎克?”林明陽朝他招招手,把他叫到了自己面前。
“felix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嗎?”對于僅比自己大一歲的林明陽,扎克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和尊敬,其實不僅僅是他,劇組里的其他人,都會很自然的將林明陽的年紀忽略。林明陽稍微放下身段和別人交流,對方都會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林明陽對于扎克埃夫隆這種恭敬的態度還是有些不適應,他擺擺手:“這樣吧,你叫我felix就可以了!”
“felix…”扎克埃夫隆總感覺這么叫有些別扭,他很清楚自己和林明陽之間的差距,要讓他和那些大牌影星一樣和林明陽“稱兄道弟”,還是有些為難他了。
“好吧,那你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林明陽無奈的聳聳肩,不再強求他,“我看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集中的樣子,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扎克埃夫隆使勁兒的搖搖頭,“沒什么…我很好。”
林明陽皺了皺眉頭,他盯著扎克埃夫隆的眼睛,發現對方目光里明顯帶有一些閃躲的意味。“在一個主修心理學的人面前撒謊,你現在的演技可不到位哦!”
扎克埃夫隆臉一紅,他有些靦腆的低著頭,為難說:“其實…我擔心自己演不好這個角色!”
影片還沒有開拍,扎克埃夫隆就有這樣的想法,這讓林明陽感到很疑惑:“你為什么會這樣想呢?”
扎克埃夫隆小聲的回答說:“我擔心自己演不好那些動作戲,畢竟我之前從來沒接觸過這個類型的表演。”
他表現出來的擔憂讓林明陽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光顧著影片的籌備,忽略了與演員的溝通。成龍和李連杰都是老戲骨,但扎克埃夫隆在應付這種大片的拍攝上還是一個菜鳥,很多事情都需要林明陽進行不要的引導。
“其實它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難,說白了那就是一種打架的技巧,只不過很多電影把這種技巧夸大了…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小時候沒有打過架嗎?”
扎克埃夫隆很老實的搖搖頭,林明陽愣了一下,“從來都沒有?”
扎克埃夫隆點點頭,林明陽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好吧,這說明你和影片中的角色姓格很相似,也許這部影片的拍攝能夠讓你變得勇敢一些。”
“那我應該怎么做?”扎克埃夫隆盯著林明陽,眼神中滿是渴望。
林明陽拍拍他的肩膀:“具體應該怎么做,拍攝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動作指導也會在旁邊教你。現在你只需要放輕松,到時候盡量把自己最自然的表演展現出來就可以了!”
――――在仙居拍的第一場戲,是杰森在夢中被金箍棒傳送到了中國古代的神話世界,他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戶農家的床上。廣袤的山川,稻浪起伏,很綠,很純凈,杰森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然而山下卻不平靜,玉疆戰神的狗腿子們正在魚肉百姓,并開始追捕杰森。結果,成龍的角色――呂巖出現并且又救下了杰森――用的是醉拳。
扎克埃夫隆很快就發現他先前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因為承擔這部戲里大部分動作表演的并不是他,而是成龍和李連杰,觀眾們想看也是他們兩個的表演。袁和平在設計這些打斗動作的時候很用心,尤其是醉拳那一場,充分的發揮了成龍功夫動作的特點。
成龍將杰森帶到了一間茶館,向后者講述了那根棒棒的來歷――那是孫悟空的金箍棒,在大鬧蟠桃盛會之后,心懷怨恨的玉疆戰神使了個壞心眼,猴子中計變成了石頭,棒棒就掉落到了中土世界。所以,猴子需要金箍棒來重獲自由身。關于這事有個預言:一名神秘的使者,會穿過一扇“無門之門”將金箍棒還給它的主人。
這段戲的拍攝已經回到了橫店,就在成龍告訴杰森金箍棒來歷的時候,玉疆戰神的嘍羅們又沖了進來。接下來是一場惡斗,有很多成龍的招牌動作,他甚至拿杰森當兵器使,通過擊打、控制杰森的肢體來打擊敵人…這些都是真正返璞歸真的成龍式動作。
這場戲的拍攝倒是讓扎克埃夫隆吃了不少的苦頭,身子被拉來扯去的折騰一通,好在拍出來的效果很好,辛苦也算沒有白費。而片中的女主角劉亦菲也在這場戲中正式登場,她扮演的金燕子是以一個舞女的身份登場,在她的幫助下,三人殺出了重圍。
凡是涉及到功夫戲的拍攝,林明陽對袁和平表現出了高度的信任,他將導演的權力完全的下放給對方,自己就站在一邊虛心的學習。
三人開始結伴而行,準備去解救孫猴子。但是,成龍扮演的呂巖對杰森的使命似乎并不感冒。金燕子告訴杰森,魯彥其實就是傳說中的“醉仙”,是一位非常厲害的頂級高手。杰森于是就開始纏著魯彥要拜師學功夫。
而這時,玉疆戰神也知道了金箍棒重現人間,于是派出“白發魔女”來追捕他們。杰森再次進入夢境的時候發現只有自己一人,還沒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個神秘的白衣僧人突然出現,想要搶走杰森手里的金箍棒,兩人在竹林展開了一場追逐。
這段戲的拍攝地轉移到了浙江安吉縣港口鄉,這里的大竹海景區素有“中國毛竹看浙江,浙江毛竹看安吉,安吉毛竹看港口”的美譽,整個景區依山傍水,風雅幽麗,竹連山、山連竹,滿目蒼翠,浩瀚綿延的大毛竹巍巍壯觀。
《臥虎藏龍》中的那場竹巔大戰就是在這里拍攝,來過一次的袁和平對這個地方情有獨鐘,劇情里出現的竹林追逐的橋段剛好適合在這邊拍攝,所以他就向林明陽進行了推薦。
本著向華語功夫電影致敬的態度,《功夫之王》這部影片中處處可見有趣的模仿,既然已經“抄襲”了《霍元甲》,林明陽自然也不介意“模仿”一下李安的《臥虎藏龍》,拍攝地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杰森、呂巖和金燕子三人跟蹤了那個神秘的僧人來到了一座寺廟,接下來影片的拍攝的也進入到段落,李連杰和成龍在古廟里展開巔峰對決,林明陽在為了拍攝這部影片花費了大量的心思,兩位功夫巨星自然也沒有讓他失望,加上了袁和平挖空心思的武打設計,兩人從房檐上一直打到院子里,動作場面之緊湊是林明陽前所未見的。
時而搶棍子,時而又以棍子對打,縮頭、扭臂、騰空、飛踢,各種動作讓人眼花繚亂,李連杰的有板有眼對上了成龍的靈活多變,一正一奇自然是斗了個旗鼓相當。
為了設計這段動作,袁和平可謂是費盡了心血,這段戲反正比林明陽記憶中的那場要精彩很多,不過為了照顧兩大功夫巨星的面子,避免影片上映之后,觀眾們爭論誰更厲害的問題,袁和平在設計的動作的時候只能是不偏不倚,成龍打李連杰一拳,李連杰就要還他一腿,兩人在爭斗是交替占據上風,最后以平手收場。
這場對打的最后,金箍棒落到了杰森的手里,當成龍扮演的呂巖向默僧解釋這小屁孩就是使者時,李連杰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了一個很搞笑的臺詞:“他是使者?他他媽都不是中國人!”然后他們兩個自己都笑趴下了。
這句臺詞是林明陽臨時給加進去的,如果說前面的功夫戲是為了照顧中國的觀眾,那么這個好萊塢式的幽默就是為了拉近影片與西方觀眾的距離感。林明陽對《功夫之王》的定位就是,要讓中國的觀眾滿意,同時還能賺到美國觀眾的鈔票。
李連杰很自然的就成為了杰森的第二個師傅。他的功夫完全不同于呂巖那種“痛打落水狗”的風格,處處體現出一種禪意,很和平的,不重反擊,而重天道平衡,順其自然。扎克埃夫隆這段時間的“勤修苦練”沒有白費,拍攝中所有的動作都是他自己完成,就連袁和平都覺得這小子很有功夫的表演天賦。
在大決戰的前的最后一場武打戲中,林青霞扮演的“白發魔女”終于登場,時隔十三年之后,重新出現在鏡頭前的林青霞,表演只能用驚艷兩個字來形容。白發魔女這個角色在她的詮釋下,既詭異又殘暴,又極端姓感。
這出戲里林青霞和杰森相遇的酒店就叫做龍門客棧,里面的構造和當年徐克的《新龍門客棧》布景如出一轍,模仿的痕跡非常的明顯。而在這段劇情的安排上,林明陽也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為林青霞安排了一個震撼的出場,杰森、呂巖、默僧和金燕子四人正在四方桌前討論對策,桌子上的酒杯茶盞突然晃動了起來。如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震得地面轟隆作響。一身亮眼紅妝的林青霞率領大隊黑甲鐵騎呼嘯而至,在客棧前勒住馬頭,飛身而下,然后昂首闊步的走進了客棧。她臉上那種睥睨的表情和火紅的裝束,都會讓人們不由自主的想起年的東方不敗。
成龍一把將杰森按到了桌子底下,其他人都低著頭,林青霞手下的一位黑甲騎士拿出杰森的畫像上前盤問,成龍用他最擅長的玩笑和對方打起了哈哈,對方原本都被他忽悠住了,可惜一個不經意的破綻讓林青霞發現了杰森的存在,她一皮鞭抽碎了杰森藏身的方桌,然后以一敵四,影片真正的就此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