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商毅才看清,這人約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面白如玉,目光如電,長眉飛展,斜插入鬢,相貌頗為英俊,頭帶金冠,長發披肩,穿一身黑色金線繡龍紋長袍。而他手中的那柄長劍竟是以黃金鑄柄,護手兩側各鑲著一粒散發蒙蒙清光的夜明寶珠,顯得華麗之極。而劍身長達四尺有余,如一泓秋水,清澈如鏡。
只見他盯著商毅,道:“你就是商毅?”
商毅心中一動,仿佛撲捉到一點信息,道:“你就是玄皇教的教主。”
那人哈哈大笑,道:“看來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一點,想不到這次竟沒有被這個昏君殺死,算你走運?不過現在你可就逃不了了,就陪著這個昏君一起去死吧。”
商毅怔了一怔,立刻肯定,玄皇教確實和周延儒有勾結,只是不知道周延儒是玄皇教在朝中布下的一顆棋子,還是在背后操縱著玄皇教。
而崇禎這時剛剛穩定下心神,一看見這人,禁不住又臉色大變,伸手指著那人,顫聲道:“這劍?原來你是…你是…”
那人大笑道:“昏君,原來你還認識這把劍,那么今天我就要用這把劍取你的項上人頭。”
雖然是在這緊要關頭,但聽了他們的對話,商毅也禁不住好奇,看來這里頭還大有故事。恐怕還涉及到皇家的秘密。
而就在這時,玄皇教主手中的長劍一顫,立刻化成漫空點點晶芒,暴風雨般往商毅灑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雖然劍鋒尚未刺到,商毅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因為在商毅身后就是崇禎,根本不能騰挪閃展,而玄皇教主顯然是看淸了這一點,才逼使商毅硬拼,以求在數劍之內擊殺商毅,然后才好擊殺崇禎。
商毅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禁暗暗心驚,這就是玄皇教主的全部實力,無論是心智還是武功,都是一個難惹的對手。不過他也夷然不俱,忽然發出一聲怪喝,雙截棍從右脅下飛出,竟不招不架,不躲不閃,以上拭下,向玄皇教主擋頭猛擊下來。
他這就是要賭一賭,一是賭玄皇教主不敢和自己拼命,二是賭玄皇教主認為自己穿著護甲,這一點他一定從明石姬等人那里了解了。而且也只有這個辦法。
果然玄皇教主不敢和商毅以命摶命,千萬點劍雨,倏地消失無蹤,變回一柄握手處金光燦爛的長劍,斜挑而起,“當”的一聲,正好砍在雙截棍的棍頭處。商毅只覺手腕一震,但也不敢讓他在展開劍勢,將雙截棍完全輪開,交錯揮舞,密不透風,像玄皇教主劈頭蓋臉展開了一連串攻擊。
玄皇教主的武功雖然超群,但被商毅搶到先手之后,一時也難以扳回,心中雖然不甘,但也不得不回劍自守,兩人閃躍騰挪,鏖戰不休,均是以快打快,見招拆招,劍棍交擊之聲不絕如縷。忽地商毅悶哼一聲,往后飛退,左肋以下,以經染成一片鮮紅。胸前急促起伏,顯然剛才那一輪猛攻,消耗了他不少精力。要不是練過了云體風身之術,恐怕就撐不下來了。
而玄皇教主并未趁勢追擊,但長劍己換到了左手,指向商毅,右手卻背在身后,雙眼鎖定商毅,道:“商毅,我確實是小看你了。”他從表面上看,仿佛若無其事,其實消耗絲毫也不輸于商毅,因為雙截棍是軟硬兼施的兵器,每一次兵器撞擊之后,都有一個御力的空隙,而長劍卻是硬打實敲,因此盡管玄皇教主的功力遠勝過商毅,但剛才一連串撞擊,右手早己被反震酸庝無力,只能將劍換到左手,并爭取一定的回力時候。
商毅淡淡一笑,道:“教主,你們以經輸了。”
玄皇教主臉色一變,扭頭一看,只見無數的侍衛以經向御書房涌奔而來。立刻明白,商毅說的沒有錯,自己這次刺殺崇禎的行動以經徹底失敗了。雖然這時明石姫等人和眾長老門主基本都以經趕到,自已一方有不少高手,但侍衛人數太多,而且援兵不斷,雙方的數量懸殊太大了,蟻多咬死象,如果再不撤退,等侍衛們圍隴上來,恐怕就走不了了。
因此玄皇教主也只好當機立斷,道:“撤,大家快撤。”說著身形一轉,立刻向御書房外殺去。而且侍衛這時并沒有形成包圍,玄皇教的眾人都武功高強,全力向外沖殺,也阻擋不住,同時玄皇教主現在也回過一些力來,劍勢展開,只殺得侍衛們紛紛倒地,終于帶領著玄皇教眾,殺出了皇宮去。
他們在皇宮外面也早有接應,準備了十幾輛馬車,眾人殺出皇宮之后,立刻分別鉆進馬車里,車把式一揚長鞭,打馬如飛,等侍衛們都追出皇宮時,他們早己跑遠了。
而玄皇教主在馬車中吩咐道:“不必回去了,直接出城,我們馬上離開北京。”
和他同乘一輛馬車的有明石姬和夕顏兩人,明石姬問道:“教主,周延儒那邊怎么辦?要不要通知他一聲。”
玄皇教主淡淡道:“不用了,周延儒對我們只有兩個用處,一是給我們混入皇宮的辦法,二是殺了昏君之后,他可以出面來收拾殘局,我們好在暗中行事,但現在這兩個用處都沒有了,他對我們也就完全沒用了,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說著,他又握緊挙頭,狠狠在車板上揰了一下,恨恨道:“要不是商毅在里面攪局,這次我們的大計一定可以成功的,這個商毅,我一定耍他不得好死?”
聽玄皇教主提到商毅,明石姫心里也突了一下,算起來商毅以經壞了玄皇教兩次大事了。沉默了一會兒,明石姬又問道:“教主,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玄皇教主也沉思了一會,道:“現在北方以經大亂,流寇又占據了中原,關中、陜北一片凋零,我們在北方恐怕也難以有所作為,到南方去吧,先在南方打開局面,然后再圖中原大業。通知教眾,都準備南下,讓南方的教眾也都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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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玄皇教眾都退出了御書房,商毅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都結束。
而葉瑤瑱和朱媺娖幾乎是同時趕到他身邊,葉瑤瑱道:“相公,你怎么樣了,傷到那里了,傷得重不重。”
朱媺娖也道:“商毅,你受傷了?快傳太醫來。”
商毅道:“不礙是,只是一點皮肉罷了。”
而這時駱養性、沈揚、劉知用、趙從夫等人也趕到,一面向崇禎請罪,一面指揮著侍衛太監們都在七手八腳的收拾殘局,崇禎才驚魂略定,穩定了心神,見女兒在看商毅的傷勢,也走了過去,道:“商愛卿,你的傷勢如何?”轉頭又道:“快去傳太醫來。”
朱媺娖這時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趕忙退后了幾步,好在崇禎此刻尚未注意。不多時太醫帶來醫箱也趕來,崇禎道:“立刻給商愛卿看看,不可大意。”
其實商毅傷得并不重,這一劍入肉還不足一寸,這樣的傷對他在穿越之前來說是,家常便飯,只是見葉瑤瑱這么緊張,祟禎又親自開口,也不好拒絕,由葉瑤瑱扶著到一個小間,由太醫淸洗傷口,上藥包扎,只用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弄好了。
等他們再出來時,御書房里己收拾的差不多了。崇禎看了看商毅,眼睛里也充滿了感激之色。又看了看葉瑤瑱,道:“商愛卿,這是…”
商毅忙道:“回稟皇上,這是微臣的妻子。”
崇禎也點了點頭,道:“好啊!這次朕能平安,全靠你們夫妻救駕,朕必會好好獎賞你們。宮里沒事了,你先回去好好養傷吧。”轉頭又看了看朱媺娖,道:“娖兒,你也受了不少驚嚇,回去休息吧!但別告訴你母后詳情,免得她又擔驚受怕。”
幾個人向崇禎告辭,一起出了御書房。朱媺娖一直把他們送到建極殿外,才道:“商將軍,你回去好好養傷休息。過幾天我再去看你。”
商毅也點點頭,道:“公主請回吧。”
出宮之后,商毅才對葉瑤瑱笑道:“瑤瑱,平時到沒看出來,你的武功有這么好。以前你怎么沒有告訴我?”
這時葉瑤瑱又恢復到原來小鳥依人的樣子,聽了商毅的話之后,也有些怯,道:“相公,我沒有告訴你,是你不是不高興?”
商毅忍不住在她臉上輕輕擰了一把,道:“傻丫頭,我歡喜你還來不及,怎么會不高興呢?”
其實商毅當然看得出來,葉瑤瑱和葉星士這祖孫兩身上都隱藏著不少秘密。只是他是后世思想,尊重別人的隱私,因此雖然商毅自信,只耍自己開口問了,葉瑤瑱一定不會隱瞞,但還是從來不問她。而且商毅也能感覺出來,葉瑤瑱對自己的愛意絕對是出自真心,這樣也就夠了,何必非耍去追問別人的秘密呢?再說自己的秘密恐怕比誰都大。
回到館驛之后,正好撞見成進和成剛兄弟,兩人一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上來,道:“將軍,有客人來了,等你好半天了。”
商毅道:“客人?是誰?”
成進擠眉弄眼,笑嘻嘻道:“大人,你自已去看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