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玩很郁悶。
本以為繞過了諸多的帳篷,前面就是一馬平川,只要自己沖進敵群中,區區的弓弩手,單單自己,也會令其大亂,一面倒的壓制性箭雨也會得到抑制,那樣的話,自己一方的騎兵,頃刻間便能沖殺過來,再逃出升天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樂極生悲往往來的出乎意料,還不待他的喊聲落下,突然,馬玩只感座下戰馬前蹄一矮,還不待他多想,巨大的慣力使得沒有防備的他頓時被貫離馬背,直摔的盔歪甲斜。
好個馬玩,端是悍勇,百忙中也不及多想,著地一滾,避開射來的幾支弩箭后,一個鯉魚打挺自地面上站起,這才發現,腳下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羅列著大小一致的深淺不一的坑洞,大小,和馬蹄相防,再看自己的坐騎,前腿蹄處扭曲的異常,馬玩哪還不知道,正是踩到這樣的坑中,折斷了馬腿!
“嗖、嗖、嗖…”
見到馬玩無恙,前排的弩手自然不會客氣,手中的連弩噴射著一支一支的弩箭,接連射向馬玩的周身上下。
還好!還好因為帳篷的阻攔,戰馬的速度不曾提起,要不然…馬玩心中一陣陣的后怕,要是戰馬的速度達到極至,怕是自己即便摔不死,也是難討得好處吧!見箭支再度射來,馬玩手中長槍急舞,上下翻飛,直撥的雕翎四下翻飛,卻是不曾有一支落到身上。邁開闊步,直奔弓弩陣中殺去。
對于自己的武藝,馬玩還是有著足夠的信心。對付黃逍、典韋等人,自然是不及,但是,對付眼前的這些弓弩手,還是富富有余的!
“小心腳下的陷馬坑!”看了一眼后面尚在沖鋒的己方騎兵,被接連不斷的箭雨壓制的前行不得,沖上前的,無不被箭雨射殺,馬玩雙眼頓時變得通紅。他知道,單憑自己的武藝,萬難殺出重圍逃出升天。不只是他,這天下間,能只身沖出這樣重圍的,怕也只有那幾人吧,反正,自己不在此列!
唯有沖入敵陣中,擾亂其陣型,這樣,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好厲害的弓弩手!
想到這里,馬玩猛然幾個大跨步,縱到前排弩手身前,手中長槍連抖,“噗、噗、噗”連挑了三名弩手。然還不待馬玩心喜,三名弩手剛剛倒下,自其等身后,又有三名弩手跨步上前,站在死去的同澤位置上,眼中,沒有絲毫的怯意。
若不是地面上那三具鮮明的尸首,馬玩幾乎都會懷疑自己的眼睛,自己這三槍下去,究竟有沒有殺死敵軍!
“擋我者死!”馬玩大叫一聲,手中長槍連連刺出,轉眼間,死在其槍下的黃逍軍中弩手,已不下二十名,但是,馬玩悲哀的發現,無論他殺了多少,在死去的人剛剛倒下,總有人接替了其的位置,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即便是死去,手中的弩也早就扣動,或多或少的給他制造些須的麻煩,甚至,有的弩手,長槍透體,還兀自張牙舞爪的撲上來…連挑二十余人,馬玩竟不曾前進一步!
更不要說去攪亂弓弩手的陣型!
“小小馬玩也敢猖狂,河間張頜在此!”
馬玩心中惱怒,此時,他倒羨慕起黃逍大戟一掃,飛尸無數的場面。長槍,正欲再刺出,身后,陡然傳來一聲大喝,伴隨著大喝之聲,一道金風破空的聲音直撲腦后。馬玩心中暗叫不好,手中的長槍急向后背去,一式“蘇秦背劍”急架背后來襲的兵器。
“當!”
一聲大響,馬玩只感覺持槍的手臂傳來一陣的酸麻,心中頓感驚訝不已。馬玩出身西涼,雖然是使槍之輩,不以力量見長,但是,單比力量,一般使刀之人也不及他力量,今日,后面之人,力量竟在他之上!方才的一下撞擊,馬玩已覺察出,后面之人,與他一般,同樣使用的是長槍!
這時,身后一個聲音傳來,“有幾分本事,你可是叫做馬玩?張某槍下,不挑無名之輩,你,倒是有這個資格!”
馬玩回過頭,望見一員手持長槍的將領,見其儀表不俗,當及目光一凜,沉聲道:“某正是西涼馬玩!汝是何人?”
先前,著急架開這人刺來的一槍,馬玩并未聽清來人所喝為何。但是,馬玩卻是認出,此人,正是先前陣前指揮弓弩手的那員將官!
來人聽得,冷冷一笑,喝道:“馬玩,你且記好了,取你首級者,乃我河間張頜是也!莫要到了閻王面前,報錯了姓名!”說完,再不答話,手中長槍一順,鋒利的長槍槍尖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著刺向馬玩。
“嗬!!!”
馬玩見得,目光凝重,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先前的交收,馬玩已然知道,張頜本事,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暴喝一聲,手臂上青筋驟起,雙手緊握著槍桿,狠狠的砸向張頜刺來的長槍。
“當!!!”
一聲大響,張頜的長槍,被馬玩一槍桿砸開,只是,馬玩槍被彈開得,卻是要比張頜的長槍遠上那一段距離。同時,馬玩感覺雙臂,再次傳來一陣陣的酸麻感。心中暗暗吃驚道:張頜這廝,好大的力氣,某不如也!
不過,還未等馬玩驚嘆太久,張頜腳下踩著玄妙的步法,手中的長槍,仿佛化身為一條黑色的巨蟒一般,纏像馬玩,槍法,連綿不絕,精妙之處,遠勝馬玩!被張頜纏定,馬玩此刻想要拖身,已然是萬難。想跳出圈外,而張頜,卻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糾纏不清。馬玩見得,無奈之下,只好擺槍接架。
別人不知道張頜腳下的步法為何,但是,黃逍軍中的心腹將領,幾乎人人會這樣的步法!正是由黃逍親自傳授的“風神腿法”第一式——捕風捉影!又名:如影隨形!最是講究步法不過,融入步戰之中,端是如虎添翼一般!用黃逍的話來說,自己的將領,不單要在馬上縱橫,步戰,也要馳騁!不要失去了戰馬,變的那那般不堪!
印象中,黃逍就記得,黃忠定軍山斬夏侯淵就是這般,若是夏侯淵步下能如馬上一樣,黃忠若要斬其,怕是萬難矣!如果,那時不是夏侯淵,而是甘寧、典韋這樣步戰精通的將領,怕是黃忠,也難討得什么好處!
各將領得了這套步法,初習之后,便如獲至寶,每日勤練不輟。又都是武藝精湛之人,雖然練不到黃逍那般,但是,失去了戰馬之后,這些大將,也有了足夠的信心戰勝對手!雖然號稱是“馬上將軍”,但是,都是精明之人,畢竟,不是十二個時辰盡數騎在馬上,突發事件,不是沒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當、當、當…”
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張頜手舞長槍,戰得馬玩只有招架之功,并無絲毫還手之力,沉重的長槍,在張頜手中,猶如一條靈活的怪蟒一般,出槍角度甚是刁鉆,一下下勢大力沉的攻擊,直令得馬玩的雙臂生痛,加上張頜腳下踏著的那玄妙的步法,還不出五合,就逼得馬玩一陣陣的手忙腳亂,心中,叫苦不迭。
他只道張頜的武藝最多也高不過自己太多,即便自己勝之不過,自保還是能辦到的。可是,這一接手,卻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這張頜的武藝,何止是高出他一籌,簡直…這才十合上下,自己手中的長槍,一合重過一合,越見力歹,這樣下去…
他哪知道,張頜雖然習練了捕風捉影這套步法,平日間也多加侵練,和軍中戰將也多有切磋,但是,畢竟同為一方,兄弟朋友相稱,練得也不甚暢快。用之對敵,卻也是第一次,以馬玩來試練自己步法中的不足,若不然,馬玩早死在張頜的槍下!單憑他馬玩,一個不擅長步戰之人,還不是張頜五合之敵!
與馬玩的叫苦不迭不同,張頜是越打越是順暢,平日間步法中多有的不順之處,多有融會貫通之感,雖然沒有一槍挑了馬玩,但是,馬玩的節節敗退,落在韓遂大軍的眼中,本來被箭雨洗禮的不高的士氣,一跌再跌,被箭雨壓制住的騎兵前鋒,一退再退…
完了,吾命休矣!韓遂望著士氣盡失的大軍,忍不住仰天心生長嘆,“悔不聽賈文和之言矣!”
正在這時,轅門處突然一陣大亂,一個聲音自轅門外響起,“主公休慌,張橫奉賈先生之令,來助主公拖險!兄弟們,殺啊!!!”
“果然如志才兄所言,賈文和還有后著!庶此時方信主公之言,這賈文和,真一奇才也!志才兄,接下來,看你的了!”高臺上,六人聽著轅門處的喊殺聲,心中佩服賈詡之才的同時,對黃逍的語無錯斷卻沒太多的感想,見多了,已然麻木了。徐庶感嘆著對戲志才說道。
“如此,忠獻丑了!”戲志才收起了平日間的嬉笑,轉身向一士兵低語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