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掛掉宋鴻軍的電話,抓住門把手,沒想到謝芷這娘們竟然躲在雜物間里。
他探頭往里看了看,雜物間不大,除了靠墻壁的幾排置物架零散的擺著一些辦公用品外,沒有其他人藏身的地方,暗嘆可惜,要是抓到這娘們躲在這里面跟誰偷情,那樂子就大了。
應該是市委辦的工作人員忘記鎖門,叫她有機會躲到進來偷聽他打電話吧?
謝芷俯身彎腰之間,腿直臀蹶,她的個子不算多高,但身材比例極好,顯得腿很長,帶彈性材料的筒裙將臀部繃裹得渾圓,齊膝短裙下的小腿纖勻合度。
謝芷將小風衣折在手臂上,外穿著事蕾絲邊的襯衫,彎腰之時,胸部沉甸甸的壓在衣襟上,側面露出渾圓的形狀,沈淮心想她里面即使戴有胸罩,也應該是薄型的。
不過沈淮此時沒有太多的去欣賞謝芷的身材,蹙眉細思剛才跟宋鴻軍的通話,有沒有什么敏感信息叫她聽了去。
做賊給當場捉住,謝芷也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沈淮會有什么反應,只是強作鎮定的彎下腰去撿她無意碰翻的打印紙。
謝芷剛剛也是在走廊這頭來打電話,沈淮走過來時,她就趁著他不注意,推門躲進雜物間里,沒想到會不小心將桌上的打印紙碰翻,引起沈淮的注意。
見沈淮只是站在門口,謝芷將打印紙撿起來,擱到桌上,也不去看沈淮繃緊的臉,將風衣跟包捧在胸前,低頭就要走出去,見沈淮沒有讓開的意思,說道:“梅鋼叫別人奪了風頭,你總不會將氣撒到我頭上來吧?”
這娘們躲雜物間半天不吭聲偷聽他電話,給他當場捉住,非但沒心虛,竟然還有心思反唇相譏,沈淮氣惱而笑,說道:“不要說醫藥產業園是天益借以圈地、炒高股價的幌子,便算他們真有決心在西陂閘建大規模的生物制藥基地,我至于湊過去慪這氣?合轍,你心眼小,別人都得跟著你心眼小啊?”
沈淮昨天在王朝見過戴毅之后,夜里就跟熊文斌、周知白他們將信息及脈絡大概理了一遍,又連夜跟宋鴻軍通了電話,讓他在香港進一步調查天益集團的背景。
剛才的會議上,陳寶齊拿三個“好消息”向他們示威時,沈淮跟熊文斌都有心理預期,故而能從容應對,去分析陳寶齊等人以及可能藏在更深處的胡林的真實的意圖。
謝芷則是臨開會才知道這些事情,完全是被動的接受這叫人震驚的消息。
雖然在外人眼里,海豐要算宋系的一支;同時要保住海豐的投資利益不受損,謝芷也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撩撥沈淮,但她打心底還是看不得將謝棠害那么慘的雜碎能有半點風光。
在陳寶齊通告西陂閘產業規劃區兩個超級項目投資加起來超三十億時,謝芷在震驚之余,也特別想看沈淮的反應。
譚啟平被迫退出后,東華實際就成為趙系與梅鋼系角逐的戰場。
雖然逼走譚啟平的事情,不會為沈淮贏來什么好名聲,但東華過去三年時間里,增長主要依賴于梅溪的畸形模式,客觀上則強化了沈淮在東華不可替代的地位。
這也一度他削弱囂張跋扈的性子所帶來的負面影響;甚至他不堪的過往,也成為別人嘴里津津樂道的“浪子回頭”,叫謝芷聽了心里說不出的不爽。
謝芷心里不屑,但在譚啟平退出東華、新浦鋼廠項目上馬后,她也清楚不是誰輕易就能撼動沈淮在東華地位的。
即使陳寶齊借省長趙秋華的勢擔任東華市委書記,謝芷也只認為他在東華頂多能跟沈淮平分秋色,除非趙系能在地方經濟發展上,能有比梅鋼系更出色的成就。
一旦趙系能在地方經濟工作中,做出比梅鋼系更出色的成就,沈淮在東華就不再不可或缺,他不可替代的地位就會從根本上給動搖。
只要梅溪跟霞浦在東華經濟發展中的地位給削弱,發展的神話給戳破,別人才會重新回頭去看沈淮囂張跋扈、劣跡斑斑的過往,謝芷也認識到,只有到那時,沈淮才有給當成釘子拔掉的可能。
陳寶齊通告“好消息”時,謝芷震驚之余,卻未從沈淮臉上看到給抽臉的震驚。
西城區一舉吸納三十億的投資,不僅抓住船舶產業發展的主導權,還要在西陂閘產業規模區內興建兩個產業園,使西城區在下半年的招商引資工作中,將梅溪、霞浦的風頭蓋住,沈淮卻絲毫不為這樣的消息震驚,自然叫謝芷百思不解。
也是因此,她才有意的躲到雜物間里偷聽沈淮打電話,想知道這渾球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沒想到給他當場捉住。
謝芷雖然還沒有辦法調查更多的信息,但到底不蠢,也隱約看出陳寶齊通報三個好消息背后有一些掩蓋住的問題。
謝芷俏臉一陣紅一陣白,叫這個雜碎輕視叫她心里尤其不痛快,但又不得不承認,沈淮的話很可能是正確的:一群人躲在幕后操控資華實業在東華建醫藥產業園,很可能只是想圈地炒高股價,然后從證券市場倒手牟利…
謝芷本身就是金融證券出身,對這種控盤手法也熟悉得很,只是過于急切看沈淮好戲的心態,叫她一時沒有深想,反受沈淮的輕蔑,卻又辯解不得。
“鴻奇前些天打電話給我,鴻奇他爸視察東電的事情,”沈淮又說道,“我過兩天會回一趟燕京,你回不回去?”
謝芷沒有理會沈淮,心里想:就算回去,也不跟你這雜碎一起走!
不過謝芷的好奇心還是給勾了起來:
過去幾年時,宋系是偏保守的,但明年十五大又明顯將是改革派全面掌權的局面,宋系要是繼續堅持保守的姿態不放,明年的中委選拔將會處于相當不利的局面。
宋系有許多工作要做,姿態上也將更傾向于支持改革、改制。
淮能集團與梅鋼,現在還很弱小,在龐大的國家機器面前,數十億產值的集團根本算不上一回事,但在宋系內部要挑改革、改制派的代表人物,偏偏還只有宋文慧跟沈淮。
年初宋系舍譚啟平而取沈淮,實際上已經代表宋系做出舍虛務實的選擇,但這種表態還不夠,所以才有鴻奇他爸視察東電的計劃。
謝芷比沈淮更早知道這事,也知道鴻奇跟他爸擔心沈淮不愿意配合,所以才會數度打電話確認這事。他們都不希望沈淮到時候鬧出什么事情,叫外人看笑話,倒沒想到沈淮會主動去燕京安排此事…
一個顧全大局的沈淮,不是謝芷所希望看到的,因為這只會意味著沈淮在宋系內部的地位將會越來越穩固。
“咚咚咚…”
沈淮撇頭看去,見周裕踩著高腳鞋往這邊走來。
周裕在辦公室里看到會議結束,就想著找機會跟沈淮見上一面,往走廊這頭走過來。
周裕沒看到謝芷在雜物間里,雖然背后的樓梯過道里有人經過,但看不到她的臉,她嘴上一本正經的跟沈淮打招呼:“沈書記在這里打電話啊…”眉眼間的淺笑卻是濃情密意。
周裕待走近后,才看到謝芷給沈淮堵在雜物間里。
好在她也沒有想到謝芷會在這里,眉眼間的嬌笑瞬時轉為詫異之意,也自然得很,沒有叫謝芷看出什么破綻,說道:“原來謝總躲在這里跟沈書記說悄悄話啊…”
謝芷正愁無法脫身,也不希望別人誤會她跟沈淮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見周裕突然撞過來,心煩意亂的打了聲招呼,就借機離開。
看著謝芷下了樓梯,周裕伸手揪住沈淮的衣領子,將他拉進雜物間,帶有醋意的說道:“你個禽獸,你還真下得了手啊,謝芷不是你堂嫂子嗎,你就不怕搞你們宋家天翻地覆?”
沈淮哭笑不得,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這婆娘每回都恨不得把我撒碎了咽下去,我敢對她下手?我剛才在外面接電話,她躲在里面偷聽,剛好叫我捉住。你跑過來攪局,讓她借機溜走了…”
“溜走了好,不然你肯定會要挾她做齷齪的事情…”周裕笑道。
“…你要不說,我還不想,你都這么說,我今天不做點齷齪的事情,那不是對不起你了?”沈淮伸手要將雜物間的門關上。
“作死啊。”周裕嬌聲嗔罵,她就過來跟沈淮說幾句悄悄話,可不敢關上門躲雜物間里搞什么事,她趕緊站在過道里,假裝跟沈淮在這邊說,也能看到樓梯口那邊有沒有人走過來。
“要不去你辦公室?”沈淮說道。
辦公室倒比雜物間安全,畢竟不會有誰隨意的進出她的辦公室;不過在辦公室里的偷情,總是太大膽了,周裕還不敢這么做。
她捏了沈淮一把,說道:“你先開車出去,等會兒我打電話給你…”
沈淮哼著小曲就下了樓,開車出了市委大院,停在醫大附屬東側的林蔭小道里等周裕的電話。
周裕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但傳來是周裕帶歉意的聲音:
“差點忘了跟熊黛妮約逛商場的事來了,她剛才打電話過來催,我沒時間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