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只是一笑,不以為意,得知她租房子離將軍園不遠,就打開車門,讓她坐上來:“我們去將軍園,順路送你過去…”
看女孩子眼神間有些迷茫,似乎對住處附近不是很熟悉,沈淮心想她大概也是剛到市里來,聽她的普通話也很標準,糯軟聲音宛轉,沒有地方上的口音,聽不出是從什么地方過來的。
看她衣著簡潔樸素,沒有夜場女孩常見的濃妝艷抹,氣質清新,沈淮心想這個女孩子大概還沒有給夜場所完全污染,但想到當下的社會風氣,看這女孩子今天串場賺小費時也不能算有老實,而身上的香水香氣不濃不淡,是他熟悉的高檔貨,心想她大概離給這個社會污染也不遠了吧。
沈淮沒有救人于水火的心思,有人要墮落,不是誰想拯救就能拯救得了,
沈淮之所以引誘花襯衫男過去挑釁他們,說白了還是不想東華發生什么惡性案件;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王朝俱樂部的大門口等周知白、楊海鵬、褚強他們出來才一起開車走。
當下社會很多人戾氣十足,有些人一時得財得勢,就張揚囂狂,說到底還是暴發戶心態,對乍然得手的財勢,缺乏足夠的平常心。
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貧富分化將會更加嚴重,這種有害的社會心態也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沈淮并不指望這種社會不良現象,短時間內就有可能消失。
但說起來,這種人骨子里還是欺軟怕硬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就算熊文斌三起三落,那也只是仕途上的得勢與否,熊家在生活上一直都是穩定的。熊黛妮工作多年,要成熟得多,但熊黛玲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性子單純爽直,對她所熟悉之外的生活,又棄滿好奇,招呼女孩子上車來,熱情的問她的名字。
“我叫秦瑾,懷瑾握瑜的瑾。”女孩子說道。
沈淮從后視鏡里看了女孩子一眼,心里卻是一笑,“懷瑾握瑜”,普通人對這個成語還真談不上有多熟悉,心想她大概還是不甘心讓別人將她跟其他夜場女孩看成一樣。
沈淮對拯救不相關人的命運沒有什么興趣,熊黛玲倒是好奇,也不知忌諱,在車里東打聽西打聽。
秦瑾說他父母下崗,負擔不起她姐弟兩人的學費,她只能從高中退學出來找工作;熊黛玲當了真在聽,沈淮卻知道這女孩子滿口謊言——說謊也許不是什么惡意,也許僅僅是警惕。
到地方,沈淮將車子停在路邊,讓女孩子下去。
“現在下崗的人真是可憐,”熊黛妮則顯然給女孩子編的故事所感染,看著女孩子走進小區里,忍不住跟沈淮抱怨起來,“聽惠麗說,霞浦計劃兩年內把全縣所有國營廠都改制完全,到時候會有幾千、上萬人下崗;我爸這些天在家,也整天看改制下崗的材料,你們到底有沒有替下崗工人考慮考慮…”
“你妹還真是單純啊,”沈淮指著副駕駛儀表盤下來的收藏柜,笑著跟熊黛妮說道,“里面有樣東西,你幫我拿出來。”
熊黛妮鼓搗了半天,都沒有能打開來,沈淮彎過腰去,胳膊肘輕輕的壓在熊黛妮豐腴的大腿上。
熊黛妮不知道沈淮是有意還有無意,想到妹妹就坐在車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沈淮拿出兩只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一只遞給熊黛妮,一只丟給車后的熊黛玲:“送你倆禮物,打開來聞聞…”
“莫名其妙的送什么禮物啊?”熊黛玲嘴里這么說著,當下就將盒子拆開,里面是一瓶都沒有半個手掌大的香水瓶,將蓋子擰開來,頓時有股淡雅的香水彌漫車廂,竟然跟那女孩子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
“啊?”熊黛玲有些發愣。
熊黛妮也打開香水瓶,是另一種香型,但不濃不淡的香氣,非普通香水能及。
“這香水是宋鴻軍從香港帶過來的,我本來想用來討好其他女孩子,今天就便宜你們了。”沈淮笑道。
“那女孩子嘴里有幾分是真話啊?”熊黛妮訝異的問道,這香水是宋鴻軍從香港帶過來給沈淮討好女孩子的,想來價值不菲,那女孩子看上去衣著簡潔,但用這么昂貴的香水,無論是自己買的,還是客人送的,都說明她沒有她自己所說的那么單純。
“她就是說謊,也礙不到我們;管她話里有幾分真。”沈淮笑道。
在沈淮面前,就跟沒有什么見識的小女孩子似的,熊黛玲自信心有些受挫,就不再糾纏剛才那個話題。
車到將軍園,熊黛妮與黛玲就下車回家去。
看著熊黛妮將香水瓶落在車上,不知道她是忘了,還是故意將香水瓶落了下來,沈淮也沒有提醒她。
沈淮將車子掉過頭來等了一會兒,熊黛妮果然就“咚咚咚”的從里面走出來,喊住沈淮:“我忘了拿香水了…”
沈淮伸手在熊黛妮膩滑如脂的臉上溫柔的掐了一下,說道:“女人就是天生會騙人…”
熊黛妮粉臉微紅,見沈淮嘴湊過來要吻她,唇碰了一下,就閃開,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不否認這香水瓶是她故意落下來的。
她借口落下東西走回來跟沈淮單獨分別,但不能耽擱太久,又怕黛玲會不會突然走出來,可不敢就在這里跟沈淮纏綿。
“哦,對了,”熊黛妮問道,“小柜子里有三瓶香水,除了給陳丹的那瓶,還有一瓶你打算送給誰啊?”
沈淮心想女人真是了不得,你當她笨,就有你長記性的時候,笑道:“孫亞琳心眼可小,所有人我都敢得罪,那一定要拍好她的馬屁,不然她真會給我摞挑子。”
“鬼才信你。”熊黛妮眸光流波,回頭看了一眼,見樓梯洞里大門閉著,她又飛快的探頭過來,在沈淮臉頰上親了一口,才戀戀不舍的拿著香水回去。
沈淮開車回老宅,將到時,一只花貓從路邊突然竄出來,沈淮打方向盤往路邊緊急避讓。
雖然踩住剎子,但車子前輪滑下路坡,擱到排水溝里,退不回來。
夜這么深了,沈淮也不想這么晚讓誰開車過來幫他將車拉上來,就把緊要的東西拿起來,走回老宅。
看到孫亞琳的車停在院前的停車棚下,沈淮拿鑰匙打開大門,看左邊葡萄藤架下亮著燈,但院子里沒看到孫亞琳她人。
沈淮走過去看著沉甸甸墜下來的葡萄,伸手摘了一顆,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就丟嘴里,甜中帶酸,感覺還不錯,想著小黎還惦記著老宅的葡萄,想著什么時候去徐城,摘幾串給她跟陳丹帶過去。
沈淮推開客廳的門,客廳里也不見孫亞琳,但沙發上衣裳凌亂,聽著房間里有水聲,沈淮心想莫非孫亞琳在客廳里脫了衣襯再回屋洗澡。
孫亞琳有時候有些凌亂的小毛病,沈淮無奈的將公文包放茶幾上,替沈淮收拾起凌亂的衣物來,剛收拾起來兩件,就覺得不對勁,沙發上明明是兩個女人脫下的衣物。
沈淮笑了起來,朝著孫亞琳房里喊:“我夜里睡這邊,你們要玩什么可以,聲音要收斂些啊!”
沈淮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也不知道什么東西給撞翻了,就聽見房間里“哐啷”一聲大響,緊接著就聽有人摔倒的聲音。
沈淮疑惑了,心想孫亞琳就是跟哪個女人就算是在房間里磨豆腐,又有什么心虛的?他走過去推開門,看見房間里浴室的門打開著,一具白嫩似雪、曲線美極的身體摔倒在濕滑的門邊,沒有來得及爬起來,手里有浴巾,不夠大,蓋不住裸露的身子,但及時蓋住了臉,叫他看不見是誰,但這趴在地上的嬌軀,還帶著水,端真是嬌嫩美艷,粉粉的,煞是誘人。
大概是聽到沈淮推門走進來了,她也趴在那里沒有說要立即爬起來,以免給沈淮看到臉。
孫亞琳坐在浴缸里,玫瑰花瓣跟奶白色的牛奶掩住她性感的身材,揮了揮手,跟沈淮說道:“還以為你這幾天不回市里來呢;要不要一起來泡澡啊?”
聽孫亞琳這么說,沈淮鼻血差點飚出來,笑著問道:“真的可以啊?”
“不可以,你快出去!”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拿浴巾蓋住臉,聲音都透出給撞破奸情的羞情,喊著讓沈淮出去。
“那就算了,”沈淮笑嘻嘻的朝孫亞琳揮了揮手,說道,“不打擾你們了。”走出門還幫她們將門掩上。
沈淮走到廚房燒過水,沏了一杯茶走回客廳,楊麗麗這時候已經穿好衣服走出來,臉紅得要滲出血似的,眼睛也不敢看沈淮的臉,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解釋道:“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不要多想…”
“我也沒有多想啊,你以為我想什么了?”沈淮咧嘴而笑,看著楊麗麗羞紅的臉。
楊麗麗以前畏他、懼他,但從來都沒有在他跟前羞不甚羞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迷人的一刻。
楊麗麗則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