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公告 備中國從中國山地發源的高梁川、吉備高原法院的足守川河小田川,在東南部分形成了沖積平原,是備中國的精華所在,平原地帶從彌生時代起就是農業發達地區,有著倭國屈指可數的大型古墳,僅僅靠著下道、都督兩郡的土地就養活了備中國五分之三的人口,國人三村氏出頭和莊氏爭霸備中國勢力,領有守護職的細川氏逐漸衰微,守護代石川氏受到沖擊無力保有霸主地位,只得屈居次席。to.到了石川久智這一代,石川氏已經無法保有次席位置,三村家親和莊為資爭霸加劇,石川氏只能夠淪為旁觀者或則直接點就是說是公共糧倉,誰都可以從石川久智手中討取錢糧。伊達政衡起于微末和山野之地,和石川氏沒有任何關聯,可以說伊達家是伊達政衡一刀一劍一路斬殺豪強國人強大起來的,不管是一開始的中山氏,還是后來的新見貞經、三村家親都落得個身敗名裂的地步,沒有留下任何余地,這才是讓石川久智感到恐懼的地方。猿掛城陷落,伊達家的領地已經和幸山城隔河相鄰,以石川久智的想法,伊達政衡在取得了接連的勝利后定然會乘勝追擊,這才引得石川久智做出過激反應的緣由。
高梁川乃是岡山縣三大河流之一,備中國第一大河流,沒有之一,它的主干和支流灌溉了整個備中國,可以說是備中國的母親河,全長一百十一公里,貫通整個備中國。備中國的郡制劃分就是以高梁川為標準的,上游東西阿賀郡和哲多郡,中游川上郡和上房郡,下游小田郡和下道郡,入海口東西兩側是淺口郡和都郡,一條河川就將備中國分成了八郡,再加上賀陽郡和后月郡就組成了整個備中國。夏秋時節備中國多數時間為晴天干旱少雨,高梁川會出現一定的斷流,徒涉可過,可是現在是開春時節冬季大量的雨雪融化滾滾洪流灌入高梁川中,灌溉了兩岸生民,常常因為決堤使得下游兩岸洪水滔天,改道數次,后世看到的高梁川和現在看到的高梁川有點兒不同,可是大致上還是差不了多少的,只是更寬更急而已。
高梁川和倭國一樣雖然號稱岡山縣三大河流之一,但和明國的大河大江相比只能夠說是一條小河川,比起省市內的河流還要不如許多,只不過在身材矮小的倭人眼中也是難以徒水趟過去的。河面大約在三四十丈寬,河面上早已經沒有了漁船,空蕩蕩的,只有偶爾躍出水面的不知道什么品種的江魚述說著河流還沒與像后世那般治理頗為嚴格卻無法像現在這般原滋原味。山上積雪融化,上游河水泛濫流淌下來的河流中偶爾泛起飄下來的樹干、枝葉以及獸類的尸體。
政衡遙望著對岸旗幟紛擾,人影聳動,嘴角微微翹起扭頭對著野山益朝問道:“宮內少輔,新見莊的堤壩是否加固了?!”
野山益朝微微點了點頭,應道:“是的,冬天的時候召集了千余人沿著高梁川加固了一些缺損的堤壩,應該能夠擋住眼前的水流,可還不是很保險,赤木君已經率人巡視去了,能夠保證新見莊的耕種,其他幾條河流也都沒有多大問題。”
政衡重重用腳踢了踢腳下的泥土,然后抓了一把上來揉捏著,輕聲說道:“好肥沃的泥土,就算是不加任何肥料都能夠豐收,既然石川久智執意與我為敵,那么也只能夠勉為其難將倉敷收入囊中了。”
野山益朝咧嘴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伊達家從沒落到崛起僅僅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讓他頗為欣慰,水漲船高下,他這個伊達家第一家老地位也是節節攀升,要不是因為松山城還沒有攻下,或許早已經開始分封了,他咧嘴問道:“殿下,您說這一次渡河能否一舉得勝?”
政衡輕輕搖了搖頭,打量了一番對岸的情況,將手中的泥土散落在腳下,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太好打,高梁川阻擋在中間,石川久智雖然不智,可是石川氏久占富庶之地家資深厚,怕是不容易攻克,他們呈守勢,對于攻打他們的我們來說,地利很不利;天時也不在我,現在唯有人和了,石川久智警惕藥師寺彌七郎這員難得的猛將,高松城的石川久孝保持中立,其他豪強國人不會為了石川家拼命。//
我雖然對待大豪強苛刻,伊達家的利益,跟隨著我的人的利益只能夠從他們手中攫取,可是對于小豪強來說伊達家可是相當寬容的,他們不會看不到這點,顯然也不會沒有半點利益的情況下拼老命。”
野山益朝嗯了一聲,望著幸山城的方向說道:“現在唯有期待吉田政成和小寺左兵衛尉能夠旗開得勝了,一旦幸山城陷落,對岸定然嘩然,炸營都有可能,現在唯有將他們拖延在此地,只要多拖延一時,就能夠給他們多取得一點勝利的時間。”
政衡嘿嘿笑了一笑,說道:“宮內少輔,此戰我們必勝,就要看看石川久智能否堅持住了。”說著遠遠的喊道:“清河篤太郎,好好招呼,別讓他們將陣勢拉開,陶山真兵衛,木盾前面頂著,后面將樹木用繩索拉著扔入河川中,然后在樹木上鋪設木板,架構浮橋,步步為營。”
五架巨大的投石器擺放在河岸的小山坡上,小山坡相當平坦,不用擔心投石器垮塌,投石器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鵝卵在清河篤太郎一聲清脆的發射命令下,呼嘯而過,向著對岸投射而去。投石器的威懾力相當強勁,投射距離相當遠,三四十丈的河川完全不是問題,只不過如果敵人隊形散亂,速度不是非常快的鵝卵石完全可以躲開,效果大打折扣,可是面對已經開始擺開陣勢的石川軍來說可是倒了血霉了。
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就如同死神發出的冷笑,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在空曠的井尻平野上空。
鵝卵石撞擊在兜上的撞擊聲被農兵的哀嚎聲淹沒了,只能夠看到上百人捂著額頭鮮血直流的殘酷場景。鵝卵石從高空落下來,再加上投石器投射的力量,使得撞擊在人體上的力量巨大,如果身穿大鎧等厚重的堅甲只是感到一陣胸悶倒也沒有多少事情·可是農兵們的足具相當單薄,多是用竹片串聯而成,撞擊下危害巨大,如果落在頭上·頭破血流也算是常事。雖然不致命,可是在軍中受傷比起死亡引起的惡果更加嚴重,受傷的人需要照顧和醫治,這需要人員,也就是說雖然受傷的人只有百余人,一下子退出戰場的人達到了一百五十人以上。
石川久智哪里想到軍陣還沒有布置好就來了如此一遭,一下子損失了一百五十人以上·雖然他的總兵力達到了四五千人,一百五十人對于四五千人來說不到一成,可是引起的士氣情況卻是不容樂觀,可以說本來仗著人多勢眾的樂觀情緒被一根木棍當場棒喝了一頓,打得頭暈腦脹鮮血直流。石川久智惡狠狠的額罵了一通,卻沒有任何辦法,他還依靠著高梁川防守呢,哪里還有膽量沖過高粱川去。
石川久智忙吩咐隊列散亂一些·其實不用他吩咐,在投石器第二波投射的時候,受傷的人數大大減少·紛紛躲避著鵝卵石的襲擊,隊列雖然雜亂了許多,受傷的情況卻只有十幾個倒霉蛋跑得慢了一點受了輕傷,簡單包扎一下就能夠上陣。正當石川久智暗自慶幸的時候,陶山真兵衛大聲呼喝著,扛著外面包了一層銅片的大木盾頂在最前面一步一步向著河岸走去,后面則跟隨著百余人呼喝呼喝的吆喝著四人一組扛著樹木亦步亦趨的前進。
石川久智鐵青的臉上掛上了冷笑,大聲喊道:“讓他們瞧瞧我們的鐵炮隊的厲害,找幾面木板過來,頂在最前面擋住石塊的襲擊·鐵炮隊給我打死他們。”三四十丈就是近百米的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上,鐵炮殺傷距離在二百米左右,確實殺傷距離五十米,形成規模后還是具有相當高的傷害的,當然實際距離要比百余米要遠的多·大約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可是也在殺傷距離以內。而且雙方都是正面對照著,以鐵炮的彈道,不用擔心射不中。
石川家的鐵炮隊和三村家的鐵炮隊不同,后者連訓練的人員都沒有,前者依靠著富庶的錢糧和港口的發達,訓練了上百鐵炮手,比起政衡麾下臨時招募起來的鐵炮手要精銳的許多,起碼訓練彈藥用量就比伊達家多多了。
伊達軍很快就到達了河灘前,木盾立在前面,沒有打開的樣子,指揮的陶山真兵衛也看到了對岸的情形,知曉此刻打開木盾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他立刻將最新情況報告給政衡,希望得到政衡的戰術指揮。
政衡微微一頓,瞇著眼睛微微看著對岸的鐵炮隊,對方沒有盲目發射,顯然知曉在木盾頂在最前面的情況下殺傷力有限,暗忖道:“這支鐵炮隊倒是精銳。”真正的戰場上人的心理會產生極大的變化,從而導致自己的行為失控。各種各樣的因素,都有可能造成鐵炮手的心理崩潰,緊張的氣氛,會導致裝彈的速度變慢,加大裝填的火藥量,增加裝彈的數量,都有可能發生。直面敵人的情況下能夠保持靜止狀態,實在是非常難得。
難得歸難得,那是敵人的鐵炮隊,而非是他的麾下。政衡暗暗可惜了一下,就迅速命令松島彌二郎和巖瀨小五郎率領鐵炮隊上前支援,吩咐道:“等到對方鐵炮隊發射后用鐵炮壓制住對方的進攻,迅速將樹木扔入河中。”
松島彌二郎和巖瀨小五郎率領著百余鐵炮手從樹木中間穿了過去,在木盾后面開始布置,等待著對方發射子彈。
看到己方鐵炮隊做好準備,政衡吩咐道:“清河篤太郎,用整石投射,對準對岸鐵炮隊,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能夠忍到什么時候?!”投石器再一次運作起來,這一次放在盤上的不再是鵝卵石,而是一塊重量頗重的大石塊,投射距離也大大縮小,只不過三四十丈距離是太短,只能夠將投石器投射角度減少,拋投變成了直投。
伊達軍利用圓木原理奮力推動者兩塊巨大的石塊,發出“一二一二”的口號聲,走到投石器的發石囊的邊緣·將巨大的石塊放置在發石囊上。清河篤太郎嘴角抽動了一下,手一揮動,一塊巨大的大石塊夾著風雷之聲朝著對岸呼嘯而去。
正在指揮著鐵炮隊的石川久智麾下宿老中島忠職望著磨盤大小的石塊從對岸呼嘯而來,下意識的大聲喊道:“撤退·撤退!”
剛剛喊出,一塊石塊落在了他面前的大木板上,壓垮了大木板,直接壓死了頂在前面的軍兵,石塊攜帶著沖擊力直接碾壓了過來,將跪蹲著的鐵炮手給直接給碾壓了過去,直到連連后退的中島忠職面前方才停止滾動·石塊上滿是鮮血和泥漿,久經戰事喜怒不形于色的中島忠職竟然有嘔吐的想法,一陣陣反胃的惡感襲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
又是一塊巨大的石塊落在了高梁川的灘涂上,沾起的泥漿落在了來不及逃竄的鐵炮手的身上,接連五塊石塊投射過來。只有第一塊石塊落在了人群當中,直接碾碎了三名軍兵,受傷的人數大約在十余人左右·雖然不多,可是造成的陰影實在巨大。
中島忠職臉色慘白,完全被嚇傻了·他見識過很多場面,可是哪有這樣殘酷的場面呈現在他的面前。只是石川久智的叱責很快就來了,叱責他們為何不反擊,中島忠職心驚肉跳,鐵炮手們驚慌失措,哪里還有一開始的冷靜,紛紛將手中的鐵炮朝著對岸胡亂發射一通,倒也造成了伊達軍一名足輕的輕傷,鐵丸直接擦著木盾的邊緣滑進了人群,還好只是擦傷了一名倒霉蛋的大腿·被卸去了一塊皮毛。
松島彌二郎和巖瀨小五郎眼見得對方陣勢大亂,鐵炮手亂發一通,興奮的目光冒綠,嘿嘿直笑著,大聲喊道:“一隊準備,二隊瞄準·輪流射擊。”鐵炮手們紛紛瞄準了對岸,等到頂在最前面的木盾敞開一道寬敞的道路,后續的軍兵扛著樹木繼續前進的時候,伊達家的鐵炮手開始肆虐了。
雖然伊達家的鐵炮手都是臨時工,沒有好好訓練,可是第一二波的射擊還是造成了石川軍鐵炮隊巨大的傷害,特別是還要防備著投石器的投射的情況更是不堪。伊達家擁有銅礦資源,鐵礦也不算少,倭國向來沒有使用盾牌的先例,伊達軍的木盾外面包著一層銅板,使得鐵炮的彈丸很難射透木盾,石川家的鐵炮隊的大木板就慘了。何況大木板也不算厚,彈丸打在木板上,往往一下便能把門板打個窟窿,一些彈丸擊穿了門板之后,又打在了躲在后面的人的身上,當即便將一些人給打翻在了地上,石川家的鐵炮隊亂上加亂。
這才不多時,中島忠職眼睜睜的看著三十多名精銳軍兵中彈的中彈,被落石砸中的砸中,死傷慘重,痛苦的發出了慘嚎聲,心驚肉跳,又聽到石川久智不合時宜的斥責聲,短短時間內損失慘重,可以預見如果再打下去,他麾下的這些人全得交代在這里,立刻下達命令:“掉頭,撤,就算石川大人責罰也只責罰我一人,保住性命再說!”
繼續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石川久智又不顧傷亡,唯一的生路就是從側翼沖出去,投靠高松城石川久孝去,不管誰勝誰負,只要石川久孝庇佑,他們就能夠活下來。
鐵炮手們早已經打得膽寒了,要不是身后還有大軍監督著,早已經崩潰了,現在聽到中島忠職的命令紛紛投來感激的目光,跟隨著中島忠職沿著河岸向著上游跑去,下游就是幸山城的勢力范圍,唯有前往上游才有生路。
石川久智哪里想到鐵炮隊會陣前跑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讓鐵炮隊跑出了很長一段距離,怒火沖天,大聲喊道:“佐野時賴,你帶上五百人前去給我追擊中島忠職,追上后立即給我逮捕回來,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佐野時賴領命而去,遠遠的看了一眼石川久智,冷聲哼道:“哼,敗局已定,還在這里耀武揚威,老子不陪你了,回家去。”說著領著麾下眾人返回佐野家的領地上林龜山城去了。
石川久智麾下眾叛親離的時候,幸山城落城了,吉田政成和小寺左兵衛尉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攻破了幸山城,城內石川久智的家眷子嗣連逃竄的機會都沒有就落入了他們的手中,連石川久智的嫡子石川久式都沒有例外。
石川久智大驚失色,立刻作鳥獸散,一場本來以為曠日持久的大戰,戲劇化的勝利了,同日,高松城的石川久孝遞送上了降表和人質。5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