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一早就打聽到了,劍門的那些人就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棧。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他并不知道那位劍門長老的模樣,而且就算知道對方也不會那么輕易見他。
在客棧外徘徊了一陣之后,正好一個身上帶著劍門標識的弟子走了出來,房東心中一喜,趕忙迎了上去。
“這位前輩,請留步。”雖說他比對方年紀大了一倍有余,但是對方修為卻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只能以前輩稱呼。
看見走到自己面前一臉笑嘻嘻的修士,岳澤表情如常:“有什么事么?”
看來這位前輩脾氣不錯,與他之前見到的那些名門弟子真是差別不小,要是其他人恐怕沒等他說鼻就要趕人了。
“那個,我知道你們要找的那魔門女修士的下落。”房東搓了搓手嘻嘻笑道。
岳澤眉頭一挑,見那人只說了一句就不往下說了,微微笑了下,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兩塊靈石:“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找到人之后不會虧待你。”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房東伸出手,將靈石飛快收到自己口袋里,這才繼續往下說“我已經派出探靈鼠追著她了,輕前輩跟我來就是。”
“嗯。”岳澤點點頭,跟在房東身后去尋找探靈鼠。
房東帶著岳澤在城里轉了一大圈,雖然岳澤沒說什么,但房東額上已經沁出冷汗,這位前輩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在消遣他啊?
又繞了一圈之后,他們的方向終于明確了,探靈鼠竟然出了城。
這結果讓房東稍微有些疑惑,探靈鼠向來膽小,沒有他的命令怎么可能會跟著出城去,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岳澤在城門口站著沉思了好一會兒,抬頭朝那房東笑了笑:“那人可能是出城了,你跟我去見見師叔吧,若那人真的是我們要找的,獎勵不會少給你。”
見岳澤竟然相信自己,房東一臉激動,趕忙哈腰點頭“是,是。”
他帶著房東回客棧的路上,正好經過瓊天城的商會,瞥了眼商會內熙熙攘攘的人群,岳澤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這人口中的魔門弟子真的是秦慕兒,想要離開這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商會。瓊天城內聚集了數家商會,每天都有許多商船飛離這里,聽說今天恰好有云海商會的商船離開。
他覺得,秦慕兒出城的可能性并不大,進到這里的可能性倒是極大。前幾日有囚長老派了人來這里調查過,但這瓊天商會背后勢力不小,雖然對他們劍門中人客氣,卻絕對不會妥協,至于搜查別家商會商船的事更是想都不用想。在這里受了幾次氣,那幾位師弟再也不肯來了,就算是奉命,也只是在外面繞兩圈交差而已。他看在眼里,卻什么都沒說。
而且,剛剛那探靈鼠繞著城兩圈,兩次都經過了這里,或許只是巧合,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不管如何,既然那只老鼠現在城外,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將人帶回客棧后,通過房東的描述,眾人當即確定,在他那里住了幾日的人正是秦慕兒,再加上探靈鼠如今在城外,就意味著秦慕兒已經出了城。
囚長老心里雖然還有些疑惑,可眼前已經有了十分明確的方向,也不容他多想。很快,他便帶著一應弟子與那房東離開了瓊天城,去追已經出了城的秦慕兒。
秦慕兒的確是出了城,但她卻是在囚長老離城半個時辰之后才出的城,而且還是坐著云海商會的商船離開的。
本來,她只是來碰運氣的,而且也不確定在她的身份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云海商會的人會不會幫忙。只是沒想到,那位來自云海城的管事看見她之后,竟然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
“等了姑娘幾日,總算是將您等來了。”看見秦慕兒平安無事,那位管事心情也好了不少。同時心中也很疑惑,他得到命令的時候上面的人明明說秦慕兒受了極重的內傷,拖久了怕是會有性命之憂,可她現在這模樣,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自己特地從商會中取的地階靈藥,怕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也不知道這位姑娘到底從何處弄來的地階丹藥療傷,不過對方畢竟是魔門內門弟子,無論有什么東西都不值得驚訝。
之后的事,根本就不需要秦慕兒開口,那位管事直接就安排妥當。
而且在她到達商會后不到半個時辰,云海商會的商船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瓊天城。
這一切,就像做婁一樣。她有種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如果這情況下她仍然想不明白的話,這輩子她也算是白活了。
難怪云海商會在混亂天都混的風生水起,難怪魔門會將外門據點定在那個地方。她原以為魔門能控制一個正道門派已經很了不得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對魔門的了解實在是不夠多。
毫不夸張的說,控制了云海商會就等于控制了整個混亂天都,這個看似毫無秩序的地方,竟然是屬于魔門的地盤,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坐在飛船上,那位管事一直在一旁陪著與她聊天。從鼻位管事的口中,她沒有費多大力氣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她受傷后第五日,云海商會就接到了消息,讓他們去瓊天城等著,那邊甚至讓商會準備了丹藥。如果秦慕兒今日還不出現的話,接下來恐怕就是云海商會在瓊天城里到處找她了。
聽到這些,秦慕兒不禁失笑,自家那位門主看來還是有點人性的,至少沒真的把她棄之不顧。這個人情,她領了。
時隔一年,再度踏入這片土地,她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觸。她對天都派并無太多感情,也知道那里只是自己的一個跳板,但心里卻還是有些懷念。
云海商會的商船在天都城停了下來,她被安排住在了城里的天來客棧里,讓她覺得有意思的是,當初來這里的時候,她住的也是這間客棧。之前心中的提防在進到這客棧之后就已經徹底消失,看來那位管事說的都是真的。
在客棧中休息了半日,臨近深夜,天都掌門才姍姍來遲,跟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秦慕兒總覺得那男子有些面善,可她很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
“這位…算是你師兄。”
聽得天都掌門的話,秦慕1懷禁挑眉,將目光轉向那中年男子。
她的確聽說過,自己的幾位師兄師姐都在外門,只是從未見過,故而未放在心上,沒想到回來之后就有機會見到另外一位師兄。
自從認識了連之后,她就對師兄這種存在沒有了任何期待。只希望,他們的腦子能夠比連正常一點,至少不會把她的命當成消遣。
這位修為已接近化嬰后期的師兄在面對秦慕兒的時候雖然不算熱絡,倒也不怎么冷淡:“師妹可以在這里修養三日,三日后門主會派人接你回去。”“多謝師兄。”
“不客氣,我叫云下,你可以叫我云師無。”“云?”這個姓氏并不算多見,在混亂天都這地方也是如此,據她所知,好像云海商會的會長就姓云,難道是她記錯了?
云下看見秦慕兒臉上的詫異后笑了下:“我是云海商會的會長。”
“云翔月的爹?”她記得云翔月好像是云海商會的少東家吧,他可是天門的內門弟子,而且屬于那種被重點培養的對象。
“翔月是我侄子。”頓了下云下繼續道“如果他有師妹一半的天賦,我就不會將他送入天門了。”
“師兄說笑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會選擇這條路。”這話沒什么大不敬的,就連歡休都是一樣,每個進入魔門的人,心里都有一塊永遠不能踏入的禁地。如果給他們同樣的選擇,沒有人會改變。
不管這位師兄究竟為了什么把自己侄子送入天門,這都跟她無關。
“對了,因為劍門一事,連師弟已經在七日之前被押送回去了,門主這次氣得不輕。”
“云師兄有話不妨直說。”想必云下說這話并非只是為了告訴她連的處境而已。
“他對師妹所做之事的確很過分,但還請師妹冷靜以對,畢竟,每個人都有苦衷。”秦慕兒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門主會讓我決定對吧?”雖然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不過聽云下的意思,恐怕是這樣的了。
“是的,我們之間的仇怨,門主都會讓我們自己做主,只是不能要了對方的性命。”畢竟對于魔門來說,每個弟子都是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他們的價值可不低。
除非他們是在歡休無法控制的橡況下死掉,不然他們這些尚未出師的魔門弟子們,都不會輕易喪命。
“云師兄大可放心,我不會做蠢事。”既然不能要了連的命,她就沒必要花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但遲早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他。
誰要她的命,誰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