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終于明白了,林子閑以退為進其實一直在更大的層面上和l家族、聯合財團博弈,抓住機會推出了名花財團,給了那批老人更大的保障和生存空間。
想必現在如果沒有和羅姆之間的事情,那批老人隨時能安然隱退,除了杰西個人還有點不死心外,l家族和聯合財團已經沒了再揪住老成員不放的理由,因為和名花財團斗起來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而有了名花財團的存在,那些老人也就有了靠山,哪怕年紀大了不能再打打殺殺了,至少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可以安安心心養老。就算生活中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可在名花財團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一點小麻煩又算什么?不動聲色的就能給解決了。
難道名花財團的出現是那些老成員的集體計劃?安娜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大家沒事一直分散在世界各地過自己的日子,在一起擬定出這么大計劃的可能性不高,因為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出的計劃。
如果說是林子閑一個人搞出來的就更不可能,物色一個合適的公司推出,挑起l家族和聯合財團的對峙造成世界金融危機,背后還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讓名花借機崛起,國際閑人老成員再以武力威嚇做平衡。
種種的一切都不是任何個人能辦到的,背后肯定有一個出色的團隊一直在謀劃,安娜懷疑到了華夏政府的頭上。
其實她懷疑到華夏政府頭上是錯誤的,因為有些內幕她并不知道。但是l家族和聯合財團就能判斷出和華夏政府沒關系,兩家已經看出有某個隱藏了許久的不明勢力早就在策劃類似的事情,一些人力資源的布置可以推斷到許久以前,許多年前的華夏政府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做出這樣的布置。
但是安娜猜得也不錯,林子閑背后的確隱藏著一個出色的團隊在出謀劃策,而且是一支很古老的團隊。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雖然林子閑身上有老狐貍齊老爺子的血脈和基因,說聰明出色和性格之類的有相符的地方是不錯的。可是憑林子閑個人想做這么大的局還是不太可能。這不是腦子好用就能解決的問題。
當然,這和林子閑的個人魅力也有關系,否則那個古老團隊也不可能冒險選擇他,當林子閑和‘王子’認識并互相了解后。共同的利益讓兩人一拍即合。
所以當危機來臨之際。古老團隊立刻擬定出了‘金蟬脫殼’的計劃暫避鋒芒。和老成員之間其實沒什么關系…
總之,安娜算是明白了,名花財團的崛起已經達到了那些老成員的目的。或者說是凱撒的目的,他們成功了,有名花做依靠,以后就成了真正的閑人,物質上的需求只要不過分,哪怕老了也不需要打打殺殺獲得。羅姆的崛起,只是老閑人團隊同l家族、聯合財團博弈下的一個產物而已。
“原來我們只是你們的棄子而已。”安娜一臉苦澀道。
林子閑吸了口雪茄,嘴里吐出煙霧,看著她皺眉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自認自己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也從來沒有抱著利用和控制大家的目的,大家一直很自由,這一點羅姆應該能感受到,可他費盡心思的冒險究竟想干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安娜,告訴我,他把那些歐洲國家驅逐的吉普賽人聚集到一起究竟想干什么?總不至于是想在索馬里成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吧?想當總統還是國王?如果僅僅是因為權利,那他應該換個身份去從政,而不是提著腦袋冒險,我想他不至于想不通這個道理。”
安娜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林子閑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看來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
“凱撒,我承認你棋高一招,可是你也不要低估了羅姆的能力,你們打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安娜哀求道:“看在我今天像個妓女一樣犧牲色相來求您的份上,放手吧!”
林子閑看出了她的真誠,抬頭看著天空一陣默然后,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過不去,一直是他在和我過不去。讓我放手也不是不行,你如果能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考慮放手。”
安娜眼睛一亮,隨后又黯然道:“如果是之前的問題…我的確不知道他想在沃森基地干什么,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現在可以打電話給他,讓他親口告訴你。”
“你我朋友多年,也數不清有多少次同床共枕在一起,上彼此的歡快原來真的代表不了什么,因為我發現你并不了解我。”林子閑看了她一眼,又抬頭看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說道:“我雖然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可他想干什么和我沒關系,所以這并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不是這個問題?安娜頓時露出詢問的神情。
林子閑收回目光,扭頭和她對視在一起,緩緩問道:“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羅姆,我只想問你,如果我今天放手了,可是如果有一天,如果隨著羅姆勢力的膨脹,有了和我對抗的資本,他再次希望得到我手上老成員的名單,你能阻止他嗎?憑他的為人,如果是他想達到的目的,你認為他會輕易放手嗎?”
安娜一怔,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確切地說是從未站在林子閑的角度想過這個問題。
她瞬間茫然了,一臉的茫然。
其實答案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她的心中,羅姆為了他自己的理想,弱勢的時候頂多只會暫時妥協,但是為了理想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誰也阻擋不了他的腳步,哪怕是他自己落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如果羅姆再次需要那份名單…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羅姆有如此堅定不移的理想信念,也走不到今天。這世上有一種人最可怕,就是理想信念毫不動搖的人,不怕折磨、不怕死、也不怕屈辱,結果不是死亡就是成功,不瘋魔不成佛,不會有第三種結果出現!
那么林子閑問題里的相反意思就很明白了,事情到了今天,我今天放過他,他以后會放過我們嗎?
如果真的照林子閑的話老老實實回答,安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林子閑的目光從她漂亮的臉蛋上挪開,淡然道:“你的沉默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安娜,你覺得還有必要再說下去嗎?”
安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林子閑的想法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我今天是不是像個妓女一樣可笑?”安娜突然露出自嘲的笑容問道。
林子閑神情有點復雜道:“妓女不會無償服務,何況我也沒有準備付錢給你。”
“聽起來更像是安慰,或者說是同情。不過沒關系,你不付錢,只是因為我開價太高,超出了你的支付能力。”安娜笑道:“不過在你支付能力范圍之內的事情,想必你不會拒絕我。”
林子閑微微一怔,不知道她又想提什么要求,不過在對方真誠且略帶祈求的眼神下,他明白了,扭頭看向荒野中仍坐在那的三名機組隨行人員,試著問道:“你想讓我救你的母親?”
“有些事情我們這種人都明白,不把我的價值壓榨干凈,他們是不會放過我母親的。如果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我母親也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是我已經猜到了,所以對于他們的家族榮譽來說,怎么會允許我們這種無關輕重的母女玷污他們的家族榮譽。何況你已經聽到了,他們已經對我失去了信任。凱撒,我不知道你和他們之間的關系能不能幫到我,但是我現在找不到別人幫我,只能求你試試。”安娜的神態顯得有些無力又無助。
林子閑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摸出了口袋里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安迪一向優雅的聲音,“凱撒,行程順利嗎?”
林子閑回道:“安娜在我身邊。”
安迪那邊略微停頓了一下,微笑道:“看來你已經成功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此時此刻林子閑不想和他繞圈子,直接問道:“安娜的母親是不是在你們手里?”
高高在上的人,在沒有打落神壇之前,面對事情不屑說謊,要么選擇不回答,所以他云淡風輕道:“你想干什么?”
這話無疑承認了的確在他手上,林子閑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安娜,說道:“安娜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了什么價值,我希望我們的合作能繼續下去。”
安迪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他要救安娜的母親,微笑道:“不是什么問題,可以滿足你的愿望。不過有件事情正要告訴你,你聽完后再決定要不要放過她。”
旁聽的安娜頓時惶恐了,不知道安迪要說什么改變林子閑的態度,結果林子閑直接說道:“那不重要。”
安迪淡然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好吧,會有人和她聯系。”
“謝謝,回頭我再和你聯系。”林子閑掛了電話,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坐在腳下的安娜說道:“他的話,你都聽到了,你離開后我會再次和他聯系,在我沒有聽到改變主意的話之前,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