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就是溝通的意思,是迫于選舉的僵局二次中斷選舉才有的情況,這都是從歷史上總結出來的經驗,曾經有過選舉選三年才選出教皇的情況,可見競爭有多激烈。
為了避免這種可笑的事情再發生,才出現了中斷進行講道或這種對話的情況,可是這樣還沒用,因為面對利益這些所謂的樞機們沒誰愿意聽從‘天主’的旨意,于是又制定了選舉不得超過三十輪的情況。
對話的過程中,林大官人是孤獨的,這次就連喬伊斯都不再來找他溝通了,三位主教大人輪流奔波于其他房間。又沒有電話網絡之類的可以和外面溝通,林子閑只能打著哈欠看電視。
次日大早,一伙樞機重整旗鼓,再次齊集于選舉大廳,所有人都知道后面不會再有第三輪的暫停了。從現在開始,如果選情依然僵持,那么將會一直選到第三十輪出結果。
不出意料,對話似乎沒什么效果,凱撒主教依然是以六十四票領先,詭異的事情也一直在發生,每輪第一張票必定是凱撒。
鬧到后面,連林子閑自己都見怪不怪了,后背涼颼颼的感覺也沒有了。經常見鬼也就不怕鬼了,背靠在椅子上覺得這種選舉有夠無聊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事實明擺在這,老子票最多,可是一伙人就是不肯認輸,媽的,你還不好說什么,非得按狗屁規矩來。
的確沒有技術含量,選票獲得人除了林子閑外。就只有亨利六人,范圍沒有再縮小,有一伙人硬挺著六大主教就是不肯松口。哪怕眼見每輪首張票的奇跡不斷發生,可就是沒人聽從主的意愿,強行和主對抗,壓根就不把‘天主’給放在眼里,估計都是六人的鐵桿手下,在為小團體的利益堅持。
選舉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毫無意義的重復下去,選舉進行到第二十五輪的時候,亨利再次繃不住了。
他第一個上前宣誓投票后。留在了臺上沒有下去,所有人投完票都歸位了,他仍在站那盯著透明的玻璃票箱打量,眼睜睜看著每一個人投票。
不時看著林子閑。心情糾結得不行的托馬斯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問道:“亨利主教,你有什么問題嗎?”
亨利反問道:“托馬斯,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每一輪的第一張票都是凱撒主教?已經連續二十四輪,每次都是他,而且他每次都是六十四票。”
托馬斯一陣沉吟,他也覺得奇怪,說老實話話,他的心靈甚至在顫抖,他有點懷疑這是神跡。因為他看不出有任何作弊的跡象。投票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睛下接受監視的。
坐在下面一直很安靜的林子閑不干了,立馬站了起來,大聲道:“亨利主教,如果你的頭腦夠清醒的話,就應該記得我第一輪只有兩票。并不是每次都有六十四票,身為首席主教不應該睜著眼睛說謊,我對你的人品相當懷疑,懷疑你有沒有資格繼續再擔任教廷的首席主教。”
全場嘩然。這話等于是直接攻擊亨利了,如果讓凱撒主教登上了教皇寶座,亨利主教首席主教的位置估計難保了,這是公開發難了。
亨利恨得牙癢癢,又被對方抓住了話柄,無法反駁。
“肅靜!”托馬斯環視眾人壓制一聲,全場安靜后,他回頭看向亨利問道:“你有什么建議嗎?”
亨利咬牙道:“我想親手抽出第一張選票打開。”
托馬斯沉默了一下,回道:“我只能維護,無權改變選舉規則,如果合議庭贊成,我不反對。”
亨利立刻回頭看向了班尼迪克等人,四主教大人立刻站了起來,相視一眼后,陸續舉手道:“我贊成!”連在場上的教皇禮典長丹尼爾也舉手贊成了。
站在原地的林子閑霍然回頭,冷眼掃向五人。
誰知班尼迪克還大步走到了亨利的身邊,大聲道:“亨利主教,為了保證選舉的公正性,我認為我們合議庭應該親自審查選票。”
“贊成。”亨利率先舉手,班尼迪克、塞西爾、菲利克斯、喬伊斯、丹尼爾陸續舉手,合議庭六大主教全部贊同。
林子閑冷冷盯向了托馬斯,托馬斯瞥了他一眼,緩緩出聲道:“如果合議庭不反對,同樣為了保證選舉的公正性,我將親自監督你們六人的審核過程。”
這個沒話說,也沒理由反對,六人一起表示贊成,于是審查選票的規則臨時改變了,這就是權利。下面有些人在交頭接耳,貌似在說感覺有些過分。
托馬斯向六人點頭,表示贊同,伸手請六人開始。
林子閑嘴角繃了繃,身體筆直站在那沒有坐下,他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在自己眼前玩出什么花樣來,敢動手腳就別怪他不客氣。
于是之前抽簽選出的九名審查執事沒有再登場,班尼迪克親自搖晃票箱,塞西爾親自開箱清點選票和投票人員是否相符,亨利親自從一堆選票信封中抽出了一只打開。
托馬斯就站在了他的身后,親眼看著。信封里面的選票取出后,托馬斯輕輕閉上了眼睛,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拿起掛在胸前的銀色十字架吻在唇上。
亨利的神情在抽搐,雙手有些顫抖。同樣擔負審查員的班尼迪克和塞西爾齊齊看著他的反應,都是臉色微變,意識到了什么。
亨利異常艱難地提筆在選票上簽下了名字,傳給了下一位。班尼迪克看過選票上的名字后,咬著牙干凈利落地簽了名,迅速遞給塞西爾。
而塞西爾也只能如此,簽名后拿著選票半晌發不出聲來,敢作弊只怕站在三人后面的托馬斯立馬要亮出審判之劍來。
果然,托馬斯已經霍然睜眼,盯向了他,沉聲道:“塞西爾主教,您有什么問題嗎?”
塞西爾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凱撒!”
大黑板旁的黑衣牧師迅速寫上了凱撒一票的字樣,下面的樞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站立原位的林子閑立刻大聲嘲諷道:“可笑,明知道整個教廷大半的樞機都支持我,票箱里大半都是選我的,想抽出別人來都困難,可有人還是不死心,簡直是愚蠢之極。我之前還奇怪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選我,為什么每一輪的第一張選票都是我,我現在終于明白了,因為‘天主’在看著,因為‘天主’不想把教廷交到一些卑鄙無恥之徒的手中,因為你們心中沒有‘天主’的存在,因為‘天主’在我心中,不在我的表面,我才是他最虔誠的信徒!”
罵完了立刻坐下,免得招來托馬斯的肅靜,抱臂冷冷看著亨利等人。對他來說,本來就沒對方人多,又沒人家合議庭的發言權,占了理自然要趁人家沒理大聲說出來,這時候客氣是孫子。
然而這話卻讓托馬斯身軀微微一震,不過反應過來后卻又覺得不對勁,因為林子閑親口證明過自己不是信徒,還經常鄙視他們信徒是精神空虛不安需要尋找依靠的神經病…林大官人如果不講這番道理,托馬斯還震驚在神諭中,這一說,托馬斯反而起了疑心。
全場鴉雀無聲。六大主教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然而他們親自上場依然是凱撒的名字,還能有什么話說。
唯獨那六十二位被逼無奈的選民們,已經在暗暗罵娘了…話說得好聽,‘天主’能在你凱撒主教的心中才怪了,有種別威脅我們。
托馬斯適時地出聲提醒六大主教,“請繼續。”
亨利等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然而他們親自動手,也依然無法改變選舉的局勢,依舊是凱撒主教六十四票領先。
一天過去后,選舉的局勢依然,只剩下了最后一天的最后兩輪選舉…
次日,在圣彼得廣場上足足等了十天的信徒們沸騰了,已然是人山人海的局面,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天新的教皇必然要出現。
西斯廷禮拜堂內拿著選票的樞機們下筆都有些凝重,如果這第二十九輪依然沒選出一個超過三分之二多數票的人,那么這輪票數最多的兩位將要站出來讓大家二選一,哪怕沒有達到三分之二多數票,票最多的那位將順理成章的成為新任教皇,接受全世界超過十億信徒的虔誠瞻仰。
依然是合議庭六位主教審核選票,卻無法改變結果,凱撒的六十四票堅挺無比;亨利二十一票;班尼迪克五票;塞西爾六票;菲利克斯六票;喬伊斯九票;丹尼爾七票。
看到這個結果,亨利微微松了口氣,自己進入了決選,還有機會,那些搖擺票依然有可能會投給自己。其他五位主教的臉色有點慘白,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
在托馬斯的威壓下,教皇典禮長丹尼爾不得不一臉苦澀地走到了臺前,大聲宣布道:“根據選舉規則,第二十九輪選舉得票最多兩位成為教皇候選人,進入最后一輪表決,其他人自動失去競選資格。亨利主教和凱撒主教作為候選人,將失去投票資格,請站到我的身邊左右,接受所有樞機的最后表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