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虹光一滅,化作一柄拂塵落在那人手中。
空中元氣分散,一個青衣老道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老道皮膚枯干,雙眉稀疏,鷹眼神光爍爍,擺動著拂塵,如同枯木一般的老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拂塵輕輕擺動,就引動水系靈氣如潮般起伏。他雖然不擅長駕馭水系元氣,卻也有覺得神舒意暢,說不出的快意。
所謂神器,就是擁有一絲法則之力,通靈明神,能和神魂建立一種密切聯系,駕馭起來是如臂使指,隨心所欲。
這柄拂塵現在就是充滿靈姓,才一入手,就能隨心駕馭。只是少了幾分法則固有的神威。還算不上是真正的神器。可只要溫養百年,配合一些珍貴的水系精氣,總能把拂塵提升為神器。
老道見識高超,一眼就看到了拂塵的珍貴之處。以他的修養,也是忍不住露出喜色。隨意一出手,就拿到一個神器胚子,這只能用運氣來形容了。
高歡在下面卻是臉色一沉,縱然不在太在意這件拂塵,可半路就被人搶去,卻是不可忍受。但高歡并沒有動手,因為他認識來人。
大羅天網中,就是這個不要臉的老道在他身上留下了神念印記。桑木道君,神木宮的化神的強者。壽元將盡的他,行事愈發不擇手段。
這個世界內不限制修為,高歡可沒信心能對付化神道君。心中雖怒,卻要冷靜行事。
“桑木前輩,這是何意?”高歡沉聲問道。
桑木道君瞇了下眼睛,干枯臉上露出一絲近乎詭異的微笑,“你這小和尚竟然認識我!”
桑木道君真的很意外,神道幻界如厲害,連他都險些迷失其中難以自拔。高歡竟然還能保持理智,認得他的身份,這就太不正常了。
高歡淡然道:“桑木前輩是聯盟大名鼎鼎的強者,貧僧怎能不認識。”
桑木道君點點頭道:“竟然能渡過神道幻界,還真是不凡。你就是龍象院的神秀吧!”化神道君神念強大無比,參加法會的幾百個金丹哪個能逃出他的眼睛。只是高歡神秀氣朗,雋永出塵,更讓他印象深刻。
高歡合十問訊道:“正是神秀。”頓了下又道:“這柄拂塵是我托人煉制,不知前輩以為如何?”高歡這話不軟不硬,卻點明他才是拂塵的主人。高歡也不自稱晚輩或是貧僧,也表達了不滿的情緒。
桑木道君活了幾千年,雖是化神道君,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強取豪奪的事,他可沒少做。桑木道君本以為高歡根本就失去記憶,并沒有在意。可被高歡認出來,就有點麻煩。高歡畢竟是同盟中的一個晚輩,就這么出手搶了他的法器卻是怎么也說不過去。
“哈…”桑木仰天打了個哈哈,“老道本以為是無主之物,這才拿來看看。”
高歡合十道:“前輩既然看過了,就交給晚輩吧。”
桑木道君又看了拂塵,輕輕搖頭道:“老道和你的玄相師祖是好友,就有責任照顧你。這柄拂塵太過珍貴,而這里又太危險,你拿著徒惹禍端。老道先替你保管,等出了此地,再給你不遲。”
高歡早知道桑木道君不要臉,卻沒想到他會這么無恥。
范思琴一直在旁聽著,這時候也忍不住的道:“老道,你這不是強奪么?”
桑木道君當然認識范思琴,這副絕美容顏可是北海第一絕色。聽范思琴的話就知道她已經為神道幻界所困,桑木道君都懶得和她說話。化神氣息一放,就壓的范思琴喘不過氣來。他又對高歡微笑道:“老道活了三千多年,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桑木道君的笑容看似和藹,可眼中冷光閃閃,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為了神器胚子,他是不吝于出手滅殺兩個金丹小輩的。
高歡看出桑木道君暗藏的殺機。為了拂塵和桑木道君鬧翻,太不值得。高歡權衡了一下,道:“當然信得過前輩。既如此,就麻煩前輩了。”
桑木道君點頭道:“好說好說。”停了下又道:“老道還有別的事要辦,先走一步。這是靈葉符。你若遇到危險,可以發出靈葉符向老道求救。”
高歡接過靈葉符道:“多謝前輩。”
桑木道君也不多說,拂塵一搖化作一道青光沖天而去。
直到桑木道君消失,范思琴才猛的咳嗽了一聲,緩過氣來。此時玉顏已經漲的酡紅,恍若喝多了酒一般。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嬌媚。
高歡長袖一拂,貫入一股元氣替范思琴梳理體內的紊亂的氣息。“到是拖累你了,慚愧。”
范思琴調勻氣息,壓住體內勃發氣血,才恨恨道:“這道人枉他修為那么高,竟然強奪晚輩法器。真是無恥…”
雖為桑木道君氣息壓制住,范思琴卻真有一股傲氣,并不因此就怕了桑木道君。
這一點說起來容易,可一個人面對強她百倍的強者還敢直言說出自己的不滿,這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高歡搖頭道:“此事以后再說。你不是要找焚天煉制法器?”
范思琴這才想起正事,強壓怒氣對焚天稽首道:“焚天前輩,晚輩是仙霞宗的紫霞,想請前輩幫忙煉制一件七彩天羅衣。”
剛才,焚天一直就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似乎覺得這一切極為有趣。聽到范思琴的話,才淡然道:“你是仙霞的弟子啊!仙霞近來可好?”
仙霞宗的宗主就叫仙霞,誰也不知她活了多久。總之,就是此界一位極其著名的強者。
范思琴敢找焚天來煉制法器,就是因為仙霞和焚天有著極為親厚的關系。
“師尊身體安好,此來也讓晚輩帶了一封信給您。”范思琴從袖子中取出一封信,態度恭謹的雙手奉上。
焚天伸手取過信,很快就讀了一遍。點頭道:“既然的仙霞親自開口,老夫就幫你這個忙。”
仙霞派都是女弟子,修煉的法訣也極為奇妙。
就是吐納霞光中的奇異元氣,吸收轉化為姓質奇異的法力。不同顏色的霞光,就有著不同的妙用。如紅霞純正熾烈如火,紫霞妖艷鋒利如劍,青霞清冷淡然如水。
霞光分位九色,修煉越高,能駕馭的霞光顏色越多。范思琴能把五色霞光化成法衣,固然是她有金丹的根底,更多的卻是她有這方面的天賦。
七色天羅衣是仙霞宗的一種強器,范思琴若能煉成,就可以借助法器之力極大的提升修為。對于今后的修行也有極大的好處。
焚天是本界煉器的大宗師,范思琴本沒抱多少希望。沒想到焚天會答應的這么痛快是,真是驚喜無比。
“太謝謝焚天前輩了。”范思琴喜笑顏開的鞠躬致謝。不得不說,范思琴的美麗讓人賞心悅目。尤其是她燦然微笑之際,恍若鮮花盛開,美麗的同時還充滿了讓人感動的生機和意趣。
高歡也為范思琴高興。這里可不是幻界,任何的東西都是真實的。范思琴要能得到七色天羅衣,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收獲。修為的提升,也有助于她更好的應付變故。
“恭喜道友。”高歡合十恭賀著。
范思琴忍不住的笑的愈發燦爛,“我也是想不到,都要多謝師尊和焚天前輩…”
高歡道:“此間事畢,我就先告辭了。”
范思琴心中雖有些不舍,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那個老道可惡,你回去后一定要請師長找他算賬。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高歡點頭正要說什么時,就聽焚天道:“你要是想死就走吧?”
“不知前輩此話何意?”高歡不解的道。要說是焚天想為難他,卻沒有一絲殺氣。高歡也并沒有感應到警兆,也猜不透焚天這話的意思。
焚天有些不屑的搖頭,“看你還是滿聰明的,卻也只是長了個好皮囊而已。剛才那道人已經起了殺心,要不是顧忌我在此,你們兩個早一命嗚呼了。”
高歡不是看不出桑木心中隱藏的殺意,只是沒想著要躲在焚天身旁避難。此界足有百萬里方圓,高歡要躲起來也不虞桑木道君能找到。
至于那靈葉符,高歡自然是不會留在身邊。
高歡也不覺得焚天是什么好人。
實際上用好、壞這么簡單的標準來衡量化神級的強者,是有些可笑的。化神道君都有自己的信念,并不會為世俗的道德觀念所束縛。也就無法用個世俗的好壞來區分。
“前輩這又是為什么呢?”
高歡直接問道。
焚天也不隱瞞,“外域來客太少了,損失一個都是極大損失。我還希望你們能駕馭神劍,還我們自由。”
從焚天的立場來說,他自然是希望有人能控制九天銀河劍,打破神劍對此界的管制。高歡這樣的外來人,多一個就多一分機會。
范思琴也勸道:“道友何必著急。不如稍等幾天,我們一起去參加論劍大會。”
高歡沉吟了下道:“好。”桑木道君給了高歡一個教訓,在這個不限制修為的世界里,他不能太自以為是了。
一晃,就到了七月,距離論劍大會的曰子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