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嘴紅鷹身形巨大,最小的雙翼一張也能籠罩數丈方圓。大的紅鷹翼展足有十余丈。數百只鐵嘴紅鷹上下翻飛,雙翼扇動間催發出一道道青色風刃。
這些羽毛泛紅的紅鷹,翎羽如鋼,身體堅韌,就是水色劍光鋒銳,也很難一劍就殺死。近身攻擊時,雙翼揮舞如刀,鐵嘴和鷹爪更是尖利兇狠,極為的難纏。
一道道交錯的青色風刃漫空亂舞,兩名劍修仗著速度絕快,來回兜著圈子,卻不敢飛遠。鐵嘴紅鷹速度絕快,跑是很難跑。還會成為明顯目標,被眾多紅鷹一起圍攻。
要不是鐵嘴紅鷹缺少智慧,兩名劍修早就被滅殺了。可這般下去,兩名劍修遲早也要出問題。
沈浪、朱七七倆人也是暗暗叫苦,倆人本是想以馭獸法器收服兩只鐵嘴紅鷹作為座駕,可糾纏之下,鐵嘴紅鷹竟然越聚越多,這才陷入險境。
他們作為昆侖劍齋的玄級劍使,身上都有極為珍貴的傳送法符,可開始的時候有些大意,現在已經沒時間停下來發動符咒。
除非能有人掩護對方,才能有空隙發動。可一個傳送法符只能傳送走一個人。被扔下的另一個人就死定了。
糾纏了這么久,兩人心中也絕望了。雖然發出了宗門的昆吾劍符求救,可此地距離昆吾劍齋足有數十萬里。碰到同門的機會太小了。就是其他人族修者也不太可能遇到。
沈浪一咬牙道:“我來發動的紫日神劍,七七你先走…”
朱七七和沈浪是一起修煉百余年的道侶,感情極深。眼見再拖延下去兩人都有危險,沈浪愿意把逃走的機會留給朱七七。
朱七七容貌嬌美,只是眉宇間是有一股劍者的特有的剛烈。聞言怒道:“生則同生,死則共死。豈有我一個人茍活之理。”
沈浪知道朱七七性子。也不再多勸。苦笑道:“今天還真成了同命鴛鴦。”
朱七七高聲道:“何必灰心。我們至少還能支撐半天。若是真要脫不了身,再說這些不遲。”
話音未落,兩人突然心生感應。不由同時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空金光一閃,一個金色咒文憑空凝結而成。
金色咒文一轉,放射出萬道金光。金光充滿了慈悲祥和。又有滌蕩一切污穢的純凈光明。
沈浪和朱七七只覺身上微微一暖,精神不由一振。他們相貌雖然年輕,卻都是活了三百多歲的金丹修者。一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一眼就認出這是這是佛門的根本大咒光明咒。幾乎是個佛門修士都能施展出來。可此時施展出的光明咒,其氣息純正平和,其力雖不強,禪意卻綿綿無盡。
沈浪和朱七七也見過不少佛門強者,就是元嬰級的佛門法王也是見過的。但要說佛門氣息純正,卻沒有人能和眼前這個施法者相比。
光明咒能滌蕩污穢。鎮壓邪魔,洗滌身心。金光所帶的靈氣雖然微弱,卻讓沈浪和朱七七都能借機緩了一口氣。
鐵嘴紅鷹屬于妖族。力量雖強大卻駁雜。都受到了還光明咒純凈力量所壓制。高歡的修為雖低,卻領悟過大日如來的大光明法印。再施展光明咒,已經是盡得“光明”兩字真諦。
明凈金光照耀下,鐵嘴紅鷹的眼前都是一白。鐵嘴紅鷹的目光最是銳利,本身妖力又高,對于一般閃耀神光并不在意。可光明咒卻正克制它們妖力,一下就把鐵嘴紅鷹的優勢變成了劣勢。
鐵嘴紅鷹雖不至于看不到東西,眼前卻想蒙上了一層白霧般,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就是這個微小的變化,卻改變了戰局。
沈浪和朱七七立即發現鐵嘴紅鷹的小小變化,兩道劍光交錯突然合璧,接連貫穿數只紅鷹后,化作一道精虹飛射而走。
數百只鐵嘴紅鷹還在上下亂飛,只有寥寥幾只發現了兩名劍修的蹤跡,振翼追了上去。可幾只紅鷹的速度雖快,卻還是追不上兩名劍修。它們發出的風刃數量太少,對兩名劍修也沒威脅。
合璧的精虹硬挨十余道風刃后,遠遁而去。
數百只鐵嘴紅鷹也慢慢從光明咒的干擾中恢復過來,可兩名劍修已經遠遁無蹤。數百只紅鷹不甘的怪叫了一陣,才成群結隊的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高歡心中一動,這群紅鷹必有棲息之地。跟著它們就能找到陸地。雖未必是方丈島,至少是個機會。
一道湛藍的星光悄無聲息的貫入了一只紅鷹身上,那只紅鷹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叫了兩聲后沒發現什么問題,也就沒有理會。
高歡暗叫僥幸,要不是鐵嘴紅鷹智慧太低,絕不容易就這么得手。鐵嘴紅鷹這么兇猛,高歡也不敢立即就跟上去。剛才是他躲在云氣之內,又氣息內斂,這才沒有被發現。
有來星力為標記,哪怕遠隔千里高歡也能找到這群紅鷹。
高歡站在原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等等看兩個劍修能否回來。兩個人生死不棄,這種情誼到讓高歡有些佩服。
生死不離,說起來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幾人。修者的年齡越大,越知道生命的珍貴。在危難之際,才能見到本心。
這一對劍修,男的仁厚,女的勇烈,都非同等閑。
兩人如果有心,至少要回來看看救助他們的人脫身沒有。如果不回來,那就是薄情寡義之輩。不值一交。
等了沒一會,兩道劍光從遠方疾馳而來。
沈浪和朱七七的劍光一停,顯出真身。兩人見高歡相貌俊雅清秀,臉上似乎隱隱有寶光,白衣明凈絕塵,清若天風,朗若皎月,其修為雖只是筑基,卻卓爾不群,絕非凡俗之輩。
沈浪和朱七七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見到高歡也不禁為之神折。再加上有救命之恩,兩人都是鄭重拱手見禮,“剛才多謝法師出手相救。”
高歡當胸立掌道:“我佛慈悲,貧僧只是順手而為,當不得兩位大禮。”
三人見過禮后,互相通了姓名。沈浪和朱七七有個稱號叫日月雙劍,被譽為最有可能晉升元嬰真君的道侶之一。在北海十州內名聲頗盛。
高歡自稱無相,說是山野閑人,來北海深處是想到方丈島一觀。
沈浪熱情風趣,朱七七爽朗大氣,高歡見識不凡,三人聊了一會,都感覺頗為投緣。
沈浪道:“方丈島是一座浮島,位置并不固定。劍齋內曾有記載,有精通法陣前輩曾言,此島是沿著固定的路線運轉,可惜,有關的記載太少,難以計算出它的路線。”
朱七七道:“我們這里有一個玉簡,上面記載了幾個方丈島曾經出現的位置,法師可拿去作為參考。我們曾經路過其中兩個位置,并沒有見到方丈島的蹤跡。”
高歡有些驚喜,沒想到在倆人竟然有方丈島的位置。雖然不是準確位置,對高歡的幫助卻太大了。“正是貧僧急需的,多謝兩位。”
“法師這是哪里話,這都是小事。”朱七七爽快的道。
沈浪也道:“法師對北海既然不熟悉,不如我們陪法師走一圈。”
高歡道:“有了玉簡做參照,機會大增。此事并非急事,就不麻煩兩位了。”
見高歡拒絕的很堅決,沈浪也不好勉強,從乾坤囊中取出一張寶光燦然的法符道:“這是乾坤挪移符,發動法符可以直接傳送到昆吾劍齋。北海之內兇險無數,此物正能防身。”
高歡見那法符通體銀白,上面不知寫了多少金色符文。法符本身散發出的靈氣,堪比九階法器。這種能瞬間挪移百萬里的法符,其珍貴可想而知。
不待高歡拒絕,朱七七正色道:“此物只是表示我們夫婦的一點心意,法師萬勿推辭。”
高歡見兩人一腔誠意,微微一笑道:“既如此,貧僧就多謝了。”
見高歡收了乾坤挪移符,沈浪和朱七七也都極為高興。
沈浪放出一艘飛舟,請高歡到里面小坐。飛舟空間不但,但坐三個人還不見局促。飛舟內還有靈果、酒食等,高歡在飛舟內待了半天,告辭而去。
沈浪和朱七七目送高歡身影遠去無影,兩人才回轉飛舟。
“七七,你覺得無相法師是什么來歷?”沈浪若有所思的道。
朱七七不以為然道:“管他什么來歷,我只知道他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何況他神清眸正,佛門氣息純正湛然,絕對得到佛門真傳的高僧。”
沈浪點頭道:“是啊,他身上氣息之純正,法術之精妙,竟是我生平未見。無法想象,筑基修者竟然有如此威能。而觀他談吐舉止,也是自有法度。若能找到方丈島,他日必會成為北海十州的絕頂強者。”
朱七七道:“我們也不用妄自菲薄。假以時日,定能更上一層。”
沈浪哈哈大笑,“是、是,”頓了頓又道:“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他一定能找到方丈島…”
朱七七一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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