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六百章 彌勒佛也穿越

熊貓書庫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點這里聽書

  張亢看著這個巨大的氣艇,也差一點笑噴了。不但他在笑,許多宋軍也在笑。張亢笑完,定了定心神,說道:“警戒。”

  貝州四個城門,北城門外兵力最多,南城門外兵力也不少,許多宋軍正在從爆開的豁口處繼續向城中蜂擁,西城區亂成一團,王則想從哪里逃都無法逃脫。只有從東城門逃走。

  鄭朗也怕意外發生,防止王則殺入西城區,魚死網破,必導致更多的百姓死亡,所以只給張亢五千兵士,以虛兵相待,進一步誘惑王則從東城逃走。兵力不是很多,并且王則仍然帶出不少手下,涌出了東城門。

  隨著這一聲令下,所有弓弩手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王則看著這條壕溝,又看了看對面的宋軍,逼得沒有辦法,不能再拖下去,后面兩支宋軍的喊殺聲已經接近東城門,只好說道:“沖。”

  一聲令下,一些信徒向壕溝沖去。

  但還有一些叛軍忽然將手中的武器一扔,伏在地上,舉手投降。

  王則之所以能蠱惑人心,不僅對經義略略有些精通,還會一些裝神弄鬼的小法門,這是后來學的。他在青年時加入禁軍,肯定不會想謀反。后來做了小校,巴結的人多,亂說一氣,慢慢有人相信,他心中才產生隱隱的野心。于是學了一些幻術、圖讖方面的知識,普通老百姓不懂,也不是普通百姓,就連一些見識短的小吏都被他迷惑了,況且普通的軍民。但這些幻術,在這個龐大的氣艇下,什么都不是。

  不相信了,與城中的百姓一樣,都感到后怕。

  與官兵相持六十多天,殺死了多少宋朝將士與官員?

  若處置,按照雜劇里唱的。自己這些人會全部誅滅九族。

  沒有信仰,也就失去勇氣,一個個就想起鄭朗好處,他是一個仁慈的官員。當年都郝免張海,看能不能放過自己。

  不是他們想法無恥,誰不怕死,除非死后真的去彌勒佛身前做大羅漢。也做對了…

  這一伏,王則沖到壕溝前,差一點想殺回來,將這些人處斬。也不用等他撤回。萬箭齊發。這些人都是真正的死黨,不可饒恕,張亢怒聲說道:“殺!殺!”

  原來人很多,讓時恒在氣艇上反復喊話,大半叛軍伏下投降,再經過這幾波箭雨射殺,僅有幾百人。

  北邊的叛軍一看形式不妙,向北方的一個村莊逃去。

  張亢說道:“追。”

  比史上輕松。史上東城門也布著堵兵,但在王則的沖擊下,閤門祗候張絪等多名將士為了阻截。被叛軍殺死,但現在張亢手下無一人傷亡。

  留下部分兵士將戰俘看押,大步流星的追上去。王則在南方,還沒有逃到村莊,被宋軍追上來,幾十個人活活將他按住,活捉了。一部分叛軍逃進村莊,拒不投降,放火。

  張亢也不救,說道:“讓他們燒。看好四周,勿得讓人逃跑。”

  這些信徒無可救藥,死了更好。

  王信與王凱、郝質率眾也殺出了東城門。

  戰事還沒有結束。

  將四個城門重新關上,豁口用柵欄堵上,全城警戒,連夜搜捕。

  只抓主要的叛軍。比如一千多名官員,各個知州知府大將軍的啥,殺死董元亨的郝用等叛軍,殺死王奨的獄囚,參與抓殺節度判官李浩、清河令齊開、主簿王湙,以及參與將馬遂分尸的叛軍。特別是十幾個將馬遂分尸的叛軍逐一抓捕后,幾乎所有宋軍將士上來拳打腳踢。既然當兵,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但馬遂死得太慘了。…,

  至于普通的教徒,只要確認無大過者,全部放過。但防止他們再次起事,一律登記在冊,臉上的義軍破趙得勝,自己到天亮時必須想辦法將它毀去。

  鄭朗沒有賜任何藥物,讓教徒們自己想辦法弄,是用刀子剜,還是用火炙,一律不問,雖打算放過,也要讓他們痛一痛,不然腦袋不清醒,以后還能為他人蠱惑。但在奏折上寫得很婉轉,說是這些都是什么不懂的老百姓,因為王則脅迫,才不得不參加妖教的,問趙禎怎么辦。

  在城外寫的,城中繼續在抓捕,寫好,將消息連夜用快馬發向京城。離京城太近了,又是北方最重要的大門,王則叛亂,牽動天下所有人的心。先讓朝中官員安心。

  當初李璟在江南,創國制,模仿帝都,建造一批宮殿府寺。南唐被宋朝滅亡后,這些官室府寺依然保留下來,鄭朗還刻意去江寧城觀看過,不及開封皇宮規模,但在李璟李煜父子的陸續建造下,也頗為奢侈。

  聽聞貝州亂起,一些兵士想學習王則,據營謀反,但他們不是彌勒佛,沒有信徒,在官軍的圍剿下,且戰且退,退到南唐宮殿里。看到必亡,于是在南唐宮殿里放起一把火。江寧知府李宥為官不惡,可性懦弱,怕有變,將宮殿門關上,任其焚燒。一座豪華的南唐宮室,經此一把火后,焚燒一空,只留下一個叫玉燭殿的偏廳。

  李宥一看事情大條,奏火事云,不意禍起蕭墻,變生回祿。

  這里的回祿不是回俸祿,而是指火神。想不到禍起蕭墻,火神動怒,才降下一把火將南唐宮室全部燒完的。

  趙禎對官員善待,讓人無法想像。例如范仲淹差一點將趙禎完全駕空,然趙禎僅是想方設法消除范仲淹所帶來的影響,對范仲淹本人卻是很照顧的,西北苦寒,往南方調吧。死后更是屢屢褒獎。

  但這一回真的生氣了,你失職就失職,還說什么火神動怒。奶奶的,俺治下這些反民們全部成了神仙,王則是彌勒佛,江寧一小撮叛兵則成了回祿火神!

  得,李宥,你老了,請致仕吧。

  鄭朗也感到可惜,若大的宮殿一把火燒完了。怎能不可惜。不過燒也燒掉了,可惜沒有作用。但這件事說明一個動向,王則不平,許多人競相想學他。

  難道宋朝對禁兵不好?錯也。這些人多是軍校起事的,正是待他們太好,好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才出現這些妖蛾子。

  因此將這個消息急速傳到京城,讓朝廷公告天下,以免再產生其他不好的事。

  一夜搜捕,第二天鄭朗命令張亢將王則押到城外。然后將城中百姓一起攆出城,但手段不是很粗暴,鄭朗這樣做是有用意的。

  王則帶來,兩個兵士強行將他按了跪下,不過出現一個意外,張耆的兒子張得一在張亢監督下,也出了城。一開始張得一還是不錯的,知道反抗。但被押入城中,慫了。

  王則在州廨之西選一居讓其住,日具飲食。軟硬兼逼之下,張得一投降叛賊,每見王則,必呼大王,讓王則東向而坐,先作揖行臣禮(宋朝臣禮,大禮是伏,而不是跪,略有區別,常禮是作揖。也就是屈腰拱手)。又教王則帝王儀禮。所以馬遂想要擊殺王則,目視張得一,張得一卻不動,無法動!昨天宋軍進城,張得一找到王信與張亢,他是張耆的兒子。張耆來頭很大的,昔日宋真宗為太子時,張耆便是宋真宗的親信,劉娥被宋太宗攆出太子府,宋真宗將劉娥秘密養于張耆府上,張耆待之甚恭,而且屢次出征,多有建功。在活下來的武將當中,他的資歷能排進前三,不亞于王德用。…,

  王信與張亢都不知道張得一能活下來,但活下來了,必有貓膩,可不敢過問,于是將其安頓。但隨著城中抓捕,陸續的用刑,張得一的事跡敗露。降賊就降賊,宋朝貪生怕死的官員也不是張得一一個。關健你教王則什么皇家的儀禮?

  不敢抓,但幾乎是軟禁,鄭朗傳王則審問,一道將張得一帶來。

  見了面,張得一伏在地上說道:“鄭相公,太后待你不薄,替下官求求情。”

  鄭朗知道,可是裝糊涂,問:“張知州,怎么一回事?”

  張亢走過來在鄭朗耳邊低語幾句,簡單將事情交待一遍。

  鄭朗大怒,冷冷道:“張得一,李績出征,女婿都讓他斬了,你知道為什么?非是不愛私也,公私乃有別。你一家深受先帝、當今陛下、太后之恩寵。國家有難,你不思報效國家,反而降賊,又為賊講僭擬儀式。”

  我受劉娥恩惠,也沒有受你們張家恩惠,莫明其妙!

  “是他們所逼。”

  “逼你,你就能這樣做?契丹比賊勢更大,一逼,是否我朝要舉國投降?將他關起來!”

  兩名侍衛走過去,將張得一抓住,怎么處理張得一,讓朝廷安排,正事要緊。城中的百姓在官兵攆逼下,一個個畏縮的走出城門。如果不是鄭朗過來,城中此次因為叛亂,最少五分之一以上的百姓陸續地被處決。鄭朗沒有這樣做,可百姓心中沒有底,一個個戰戰兢兢,面如土色,害怕不已。

  侍衛將王則推上,當著四周的百姓,鄭朗問道:“王則,你知道彌勒這一詞是什么意思嗎?”

  王則不答。

  鄭朗盯著這個彌勒佛,四十歲不到,十分精悍,體型魁梧,還挺著大肚子,說他類似安祿山與彌勒佛過矣,肯定沒有后兩人的肚子大,但略略類似。生活過得好,長得肥胖一點,也是當然。

  但看著他富態的體型,鄭朗更加惱火,這個富態不是這兩個月就養起來的,而是朝廷優待,不愁吃穿,又拿著高俸,才養出這個富態。還是不滿足,要做佛祖,要謀反,貝州之亂,六十多天,死了多少人?百姓、兵士、官員,不亞于一場石門川戰役的傷亡數字。

  多年的官場生涯,鄭朗漸漸喜怒不露形色,臉色還是很平靜,繼續說道:“這兩字的梵語之意,乃是慈氏,仁慈也,你以彌勒佛自居,為了滿足你的一己之欲,想做大王,讓老百姓協助你謀反,幾萬軍民因你而死,無數人家妻離子散,做法仁慈否?”

  王則還是不回答。

  昨天將他抓到后,刑訊逼供,不過這個人頗有些骨氣。無論怎么打,就是不作聲。打得不輕,但沒有往臉上打,此時貝州城并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怕城中百姓看到傷勢,會出意外,今天早上替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看不出來。

  這一番狠揍起了效果,佛祖也怕痛的,怕激怒鄭朗,不還口。但不敢潑口大罵,怕吃更多的苦頭。

  鄭朗繼續說道:“原始佛教圣典阿含經記載,彌勒生下來就受七佛受記,為釋迦矣尼輔佐,在兜率內院說法,等待釋迦牟尼世紀結束后,他就正式成為未來娑婆世界的教主。因此,現在他的地位是一生補處。故民間又稱他為彌勒菩薩。是未來的佛祖,現在的菩薩。所以世間有彌勒六經,觀彌勒上生經。彌勒下生經,彌勒來時經,觀彌勒菩薩下生經,彌勒下生成佛經,彌勒大成佛經。但提到彌勒佛時,卻成了三經,觀彌勒上生經,觀彌勒下生經,彌勒大成佛經。”…,

  杭州要辨佛,鄭朗對各家佛家進行了一些鉆研。因此手到拈來,如數家珍。

  王則隱隱知道此事,又不敢說話。他可沒有自信比眼前這個猛人學問好,那么多大和尚都沒有辨贏,即便鄭朗給他辨論佛經的機會,自己也休想辨贏。

  想法有些錯誤。佛家教義太多了,對彌勒六經鄭朗真沒有看過,只是站的角度更高,比其他人更了解它的前因后果。鄭朗也犯不著與王則辨解彌勒六經。

  關于彌勒諸多教義,以及西方極樂世界教主阿彌陀佛教義性質差不多,鼓吹給百姓一個美好的樂土凈園,給百姓一個希望。因此中國最早流傳的便是彌勒佛,而不是真正佛家創始人釋迦牟尼。

  但是里面諸多教義容易被一些人利用,打著彌勒佛的旗號,反抗封建統治。一開始統治者不察,武則天甚至以彌勒佛下凡自居,讓百姓臣服她。到了開元后,正值奮發向上的李隆基為帝,有可能是掃除祖母的影響,也有可能察覺里面教義的不安,下詔禁止彌勒佛信仰。民間仍有之,白居易曾組織一個學會,叫一時上升會,希望所有人共同上升到彌勒境界。不過自李隆基禁彌勒佛后,在漢教徒中信徒急劇減少。然而李隆基沒有看到另一教宗對封建統治的危害,凈土宗!

  凈土宗分為彌勒凈土與彌陀凈土,前者奉彌勒佛,后者奉阿彌陀佛,白蓮教等諸多反抗封建統治的民間組織,正是從凈土二宗教義吸取了精華,鼓動百姓謀反。

  對民間起義,鄭朗看法很客觀,分為可原與不可原兩種。

  秦末民間起義就是可原諒的,老百姓真的活不下去了。包括黃巢,起義后他十分殘暴,起義之原因則是可以原諒的,之后的一路燒殺擄掠,大吃活人的做法卻是不可原諒。還有張海,官逼民反,雖生在太平時代,也是沒有辦法活下去,也能稍稍原諒。但象王則這樣的起義,從頭到尾,一點也不能原諒。

  看看,朝廷將其養成這種心寬體胖的樣子,還要謀反,謀反的原因在哪里?

  所以未說他們對抗朝廷是對是錯,打擊的就是這個教義。徐徐說道:“諸位鄉親,那么彌勒菩薩何時成佛呢?按照彌勒六部經的說法,這一世要以過八萬四千歲交遞增減,一歲為人間一百年,彌勒佛有十歲增加到八萬四千歲,再由八萬四千歲減到十歲,人間世才為一輪回。這一輪回時達一千六百七十九萬八千年!這一世佛祖乃是釋迦牟尼,他是什么時候出世的?乃是一千六百幾十年前,我中國春秋時代才出世的。也就是這一輪回還有一千六百七十九萬六千多年時光。”

  不知道王則知不知道這個來歷,也許知道,卻認為佛祖比菩薩更威風,仍用彌勒佛蠱惑人心,而非是彌勒菩薩。因此讓鄭朗找到最大的漏洞。

  說完,扭頭看著張海,喝道:“彌勒菩薩還沒有成佛呢,哪里來的彌勒佛轉世的說法!以為百姓不懂,用妖經害之,多少人家因為你家破人亡!”

  一腳狠狠踹在王則臉上。

  除非彌勒佛也玩穿越,從一千多萬年后穿過來!好象現在也沒有這個說法。

  只是簡單的幾句話,更多百姓產生后悔。

  這幾天面對氣艇的表現,王則也不大象佛祖。鄭朗將彌勒成佛時間一說,時間又不對,更不可能是佛祖。教義也不對,彌勒佛以慈為名,萬萬不是王則的種種做法。…,

  自己上當了。

  可上當后的結果,就是幾乎所有百姓都有家人親戚在這場劫難里喪生,并且登記于朝廷名冊上,不知道朝廷有什么處分,一個個后悔的哭泣起來。有的人用磚頭往王則身上扔。

  又有幾個鄉老走過來,伏下說道:“鄭相公,你是好相公,雖然貝州城百姓做法不對,可城中近十萬百姓,再加上兵士,涌進城中的外城村民,十萬有余,還望鄭相公向皇上求情,給貝州百姓一條生路。”

  北宋時與唐朝一樣,河北平坦,人口乃是最密集的地區,幾乎與最富裕的長江下游地區相當,僅是貝州在戶冊上的人口就有近五萬戶,太平州經過鄭朗數年大治,開墾那么多圩田,興建許多作坊,還有桑麻、蔗糧,這才籠了五萬余戶,至今未突破六萬戶。幸好王則奪下貝州城后,坐井觀天,沒再進一步行動,否則就是一個貝州,下轄數縣城鄉百姓一起謀反,可能會造成嚴重的糜爛。此時城中有一萬余戶百姓,真實人口是會有十萬之數。

  鄭朗不置與否,說道:“某心中有數,但想朝廷饒恕你們,不但我說,也要看你們怎么做,能不能悔改。”

  幾個鄉老退下,將鄭朗的原話傳遞下去。

  明鎬說道:“行知,明某服矣。”

  攻下了貝州城不算,這么多百姓一起參加了王則的彌勒教,不能全部殺,可是不殺,若是再反怎么辦?今天說法,讓老百姓自己醒悟,接下來的治理就會變得容易。

  “不敢。”

  明鎬卻用復雜的眼神看著鄭朗背影。

  他心中清楚,此次鄭朗推去樞密使之職,又有平王則之功,回到京城,那個位置等于是預訂了。

  然而鄭朗的種種做法,越來越有首相之風采。

  鄭朗繼續下達命令,將一干首徒關進囚車,包括張得一在內,一共有八百余人,讓張亢率領一萬禁軍,押向京城。與之同行的還有那個氣艇。風是東南風,行駛的方向卻是西南,在貝州城活動,僅是幾里地范圍,從貝州到京師卻有六百多里地。鄭朗一再對時恒吩咐,才讓時恒帶著二十幾名兵士上了氣艇,搖搖晃晃,笨拙無比的上路。

  飛得不快,一路風大了,必須下錨停下來休息,六百余里地,居然用了十天時間才抵達,可看問題角度不同,想法也不同。鄭朗看得慘不忍睹,可一路卻引起了巨大轟動。所有百姓被這個氣艇巨大的身影嚇呆住了。

  這個不管,鄭朗還有事要做,他前來貝州,是以吏部侍郎同平章事判河北安撫經略使身份而來的。安撫使的任務辦到了,經略使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僅是貝州一處,其他地區還有王則的教徒。

  史上宋朝搜捕了很長時間,許多百姓被牽連進去,鄭朗也在搜捕,不搜捕不行,不是他殘忍,若是不搜捕,萬一有其他地區的教徒首領再次叛亂,對國家不利。

  相反,在鄭朗的搜捕下,力度能控制得當,不會使無辜百姓株連進去。針對的僅是彌勒教的首領,普通教民登記在冊,實際等于是放過了,教民有十幾萬人,難道朝廷將這十幾萬教民全部處決?休說趙禎,即便夏竦也不敢開這個口。

  實際鄭朗不想回京,馬上又要發生一件事,那灘子水更渾,沒有必要在京城往里趟…(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