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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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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贖金第三百零八章贖金  比起那些腐朽不堪的清朝官員,這兩位外交官更愿意與張斯桂這種喝過牛奶英語也很熟悉的夷務能交道,他們笑道回答張斯桂:“只是一些小小的進展而已,只是苦苦等了十幾年,咱們住的地方終于能進城了!”

  在過去,他們的領事館不在福州城內,而是在城外的破丑寺廟里,這還是福建地方官員法外開恩的結果,而借著這次寶順輪來襲的機會,英國人幾乎拿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在過去十幾年懸而未決的懸案,都因為張斯桂的炮聲而告一段落,而這些英國人自然也要出一些力氣:“鑒于福州有著英吉利王國的特殊權益,請你們立即退出閩江口外,當然,作為回報,你們可以在福建沿海有行動的自由,前提不能侵犯英吉利王國的權益!”

  張斯桂卻是直接用英語回答他們:“no,no,no!”

  他告訴這兩位英國外交官:“我為了攻占福州府,已經消耗了以數千英磅計算的鍋爐煤、火藥、炮彈和軍餉,除此之外,我還付出極大的精力,我是需要回報的!”

  兩位英國外交官因為張斯桂的拒絕而有些不快,但是很快他們就晴轉多云了,張斯桂告訴他們:“我需要十五萬墨西哥銀圓的贖金,但是作為回報,兩位可以拿走其中的百分之五!”

  十五萬銀圓的百分之五就是七千五百銀圓了,這對于兩位英國外交官來說,絕不是一個小數字,他們當即抓住了張斯桂的袖子喝道:“百分之二十,我們每個人都百分之十!”

  但是張斯桂拒絕了他們的建議:“這批贖金還要給經辦官員以回扣,我只能百分之二十的最大權限,你們如果要百分之二十的話,那就是拿走了全部回扣!”

  這些外交官都是有著極大冒險精神的,他們當即回復張斯桂:“那就向福建官方索要三十萬銀圓的贖金吧,我們各要一萬五千銀圓!”

  有了一萬五千銀圓,這兩位外交官都可以提前退休,在蘇格蘭買個莊園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因此張斯桂同意了:“如果兩位能把這筆贖金弄到手的話,我可以格外給出百分之五的獎勵!”

  這兩位洋人來的時候來勢洶洶,回到福州城的時候也是來勢洶洶,只是他們的態度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他們一開始是要求虹軍水師立即退出福州附近的海域,以保證大英帝國在福建地區的特殊權益,可是他們一回到福州,就是開始恐嚇那些清朝官員。

  “如果你們拒絕支付這筆贖金的話,那么柳絕戶的水師將駛進閩江來,直接炮轟福州城,你們應當知道,在十多年前,我們英國人是怎么輕輕松松地拿下廈門的,今天他們將重復這樣的奇跡!”

  “沒錯!你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籌集這六十萬銀圓的贖金,對一座省城來說,六十萬銀圓只是一個小小的數字而已。”

  事實上,即使是福州這樣錢票通行的城市,想要籌集出六十萬銀圓來仍然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最后又請了兩位洋人再次從中說合,好不容易才把這筆贖金砍到了三十萬銀圓。

  作為回報,福建地方政府將贈給兩位英國外交官每人一千銀圓的謝禮,當然這三十萬銀圓并不是全數落入到張斯桂的水師手里。

  兩位英國地方官拿走了百分之十五,而剩下還有百分之十作為回扣,交給了福建地方政府方方面面的經手人,以方便他們盡快把贖金籌集起來。

  但是為了催促福建地方官員加快籌措這批贖金,寶順輪冒著炮臺轟擊的危險,一路深入閩江,直接朝著福州港遠遠開了一炮。

  這一炮算是打掉了王馨德最后的僥幸心理,他對布政使慶端說道:“庫銀如果不足的話,就到我們福州的銀號去借上一批便是,反正秋糧馬上要征收上來了,短時間內周轉得過來!”

  “嗯!”布政使慶端雖然反對與紅賊水師進行這樣的妥協,但是在寶順輪朝著福州打了一炮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應當多借一些,我們也要購置洋火輪!”

  “圣上那邊,不好交代啊!”王馨德有些難辦:“中樞可是三令五申,不許購置兵火輪!”

  “沒軒池!”慶端是滿人,說起來話也毫無忌諱:“現在紅賊有了洋火輪,我們也應當有火輪,不然如何應對,這件事只能辦成了既成事實,可惜紅賊得了這一批銀圓,恐怕羽翼已成,更能控制了!”

  說起來,這件事是犯了忌諱,身為一省大員,怎么能向紅賊交贖金,但是在英國外交官的步步攻勢之下,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好按照當年廣州的例子先交了贖金再說。

  三天之外,張斯桂十分得意地率領著整個船隊往溫州撤退,現在整個船隊的彈藥與食水都消耗得了一大半,極需補充。

  而寶順輪這艘頭號主力艦,更是到了只剩下返回溫州的一點存煤的程度,六十磅主炮的炮彈只剩下了十幾發,炮用火藥才是消耗殆盡。

  而缺少了寶順輪,其余的戰船雖然對于福建水師有那么一點優勢,但是張斯桂也不敢冒險,加上剛收了三十萬銀圓的贖城費,總得給福建方面一點面子,于是決定先收兵回浙。

  而等張斯桂這一撤退,那邊王馨德與呂佺孫、慶端立即聯合上奏:“突來紅賊戰艦三百余艘,內有前寧波叛去寶順輪等洋火輪六七艘,并夾雜洋人一百數十名,登時只見海面敵艦如海如山,無窮無盡,將士一時為之心寒…”

  “值此危難之際,臣等自總督、巡撫、布政使以下,皆親臨濱海,激勵將士,幸將士用命,炮臺連發三炮,轟碎紅賊小米艇三艘…”

  “紅賊怒極,即率戰艦紛擁而至,賊我即行炮戰,力斗三時辰,雖轟碎賊船七十余艘,終因紅賊船多炮眾,我軍不支,退入江內,紅賊即行令陸賊兩千上陸,與我兵接戰,力戰一時辰之久,奪去炮臺三座,但我軍堅守不退,紅賊亦為膽寒…”

  “水陸官兵用命,猛擊紅賊,苦斗五日,終將紅賊逐回海上,此役共轟斃水陸盜賊四千有奇,大小戰船約百艘,只恨紅賊之中有洋火輪六七艘之多,大炮轟擊巍然不動,反將炮彈轟回,我兵仍無計可施,但能重創紅賊至極,軍興以來,除縉云之役之外,實無第二役!”

  “我忠勇兵勇亦有傷損,水勇死烈不歸者五百六十四名,陸勇死烈者三百四十一名…”

  “哎…”看到這個奏折,咸豐不能苦嘆了一聲:“可嘆可嘆,浙省未平,倭省亦告有事,朕真是苦命天子啊!”

  說起來,咸豐確確實實是個苦命到極點的天子,他剛一登基,就是太平天國在廣西首義,接下去太平天國、捻軍、回變以及形形色色的民變武裝攪得他毫無辦法,他只能對著對面的倭仁問道:“倭侍讀,你可有什么辦法沒有?”

  倭仁倭文端,這個名字很象個日本人,但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傳統中國大臣,他是兩朝老臣,資歷很深,曾國藩也要敬稱他一聲老師。

  “圣上,如今浙閩告急,恐怕只有用江南大營的兵援浙了!”

  一聽說要用江南大營的兵,咸豐就有點急了:“若是調動大營精兵,朕有生之日,能看得到金陵收復之日嗎?”

  倭文端當即回答道:“不用大營兵,恐怕就只能用江西曾侍郎的兵將,今年他剛剛逐走了一任巡撫,現在再把浙江送到他的手里,那樣的話,老夫都不敢怎么面對這個小先生了。”

  這么一說,咸豐就想打了退堂鼓,他說道:“哎…曾滌生啊,曾滌生,這叫朕如何自處啊!說起來,倭侍讀與曾侍郎一塊講求宋學!”

  “嗯!”倭文端回答咸豐帝:“此一時,彼一時,如何可憂者,湘軍崛起長江,兵為將有,非國家經制之兵也,縱然能得意于一時,終有尾大不掉之勢,陛下學識天縱,當知晚唐五代之患!”

  “哎!”咸豐又嘆了一口氣,他自登基以來,就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倭侍讀,大營是經制之將統經制之兵,八旗精銳之士居處其中,確實是朕的股肱,但是先調張玉良,復調鄧紹良,再調精兵強將的話,恐怕就難免生了變故。”

  江南大營與湘軍不同,雖然有張國梁這樣的異數存在,但是咸豐十年二次為太平軍擊破之前,始終是大清中樞賴以對抗太平軍的倚天長劍,而江南大營雖然多有川楚廣勇,但是統兵之將都是綠營之官,兵亦多綠營兵,八旗子弟在其間身居要位,與湘軍這個完全由湖南人組成的獨立團體完全不同。

  “可令然酌情辦理!”倭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當即說道:“我看王部堂這奏折,似有購買洋火輪甚至借重洋兵洋將之論,萬萬不可!立國之道,尚禮義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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