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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如湯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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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釵恨第二百五十八章如湯灌雪  “龍槍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楠溪營!無敵前鋒,勇冠全軍!”

  龍槍營與楠溪營齊頭并進,很有一點別苗頭的意思,畢竟這兩個步兵營是柳暢全軍的核心,就有如鮑超、多隆阿之于曾國藩一般,現在柳暢全軍已經發展到三府十八縣的地盤,但是真正作為核心部隊來使用,也就是龍槍營與楠溪營而已。

  而在前面負責搜索的騎兵營周秀英與她的部下在這方面也毫不遜色,這次騎兵營雖然只出動一百余騎,但是在周秀英的帶領之下,也是帶著絕對的銳氣出陣。

  但是很,這樣別苗頭的事暫時停了下來,不是因為柳暢教導了他們什么,而是騎兵營與兩個步兵營都收容了一部分難民,他們剛剛從張玉良的屠刀下逃了出來,現在還是驚惶未定,對著龍槍營與楠溪營的官兵大聲說道:“張玉良發瘋了,張玉良發瘋了,他們在龍蘭河畔殺人無算,整個村整個村都被他們屠個干干凈凈!”

  龍槍營與楠溪營的官兵對于這樣的傳聞有點將信將疑,不管怎么樣,這張玉良還是大清朝的參將吧,他的官軍雖然軍紀很差,但是也不敢公然做出在蘭溪縣這么一個清朝控制之內搞大屠殺的事實吧。

  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猜錯了,他們只是往前走了兩三里,已經看到遠方已經是火光、黑煙與陰郁之氣,那邊周秀英自許見過大世面,手上的人命沒有一千條也有八百條,卻被眼前的場景給震住了。

  這么多尸體!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尸體,從來沒見過這么恐怖、血腥的場景,她從來沒看到這么多赤條條的女人與男人被隨處拋棄,但是下一刻,周秀英已經揮動了斬馬刀,大喝一聲:“兄弟們,這張玉良還是人嗎?還有半點人性?”

  “沒有!絕對沒有!”官兵們已經驕傲地看著周秀英重跳上馬去,向大家宣示她的勇氣與決心:“騎兵營,準備殺出去!”

  而在另一邊,朱愛瀾也是一邊嘔吐著看眼前的場景,一邊跪在柳暢的馬前:“檢點,檢點,蘭溪數十萬的生死,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柳暢覺得自己兩個人生的經歷,已經讓自己變得夠堅強了,但是眼前的場景卻告訴,還遠遠不夠,整個村都被張玉良的潰兵屠過之后變成了廢墟,這真是人間地獄啊!

  看著河里飄蕩的一具具死尸,柳暢硬起心來,他給了朱愛瀾一個任務:“朱義士,請你速速召集民團與張玉良決戰,我們馬上就開始戰斗了!”

  “龍槍營,楠溪營,聽到我的命令沒有?”

  “聽到了!”

  兩個步兵營的官兵以響亮的聲音回報了柳暢的召喚,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后,他們生出了無窮的恨意與勇氣,柳暢繼續說道:“現在張玉良與他的部隊已經瘋了,不可理喻了,我們這次來,是拯救蘭溪數十萬官民與水火之中,蘭溪數十萬生民與我們站在一起,同呼吸,共命運,因此本次作戰,不留俘虜!”

  “不留預備隊!開始戰斗!”

  “開始戰斗!”

  軍官們重復了一遍柳暢的命令之后,就立即調動營里連里的官兵,他們大聲地叫道:“排成隊列,隨時準備上刺刀,做好射擊準備!做好射擊準備!殺過去!”

  一個個步兵連、炮兵連展開一個個方陣,然后在軍樂聲的協奏之下,開始徐徐地向前開進,走了不到二里地,已經看到了騎兵營正與一隊張玉良軍的兵勇展開戰斗。

  騎兵營在馬上與這些張玉良軍的兵勇展開對射,張玉良軍這隊兵勇完全不是騎兵營的對手,他們大聲召喚著,很就有上百人的步隊趕來支援他們,但是下一刻,周秀英的馬隊向兩翼退開。

  這些張玉良的部下以為是虹軍準備潰退了,當即歡呼地沖了上來,然后他們看到了無窮無盡的赤潮,一個又一個的古典步兵方陣,正在馬隊的護衛之下朝著他們壓過來。

  這是赤潮啊!

  他們這一瞬間都驚呆了,好久都沒做回反應,直到虹軍以一排雷鳴般的槍聲打響了戰斗,這一隊張玉良的兵勇如同被風吹倒的麥浪一般就掃去了無數人渣。

  接著步兵營的步兵們毫不留情上了刺刀,朝著這些人渣身上捅了過去:“殺啊!一個俘虜也不用留!”

  什么是正義之師,這就是正義之師!

  什么是簞食壺漿,這就是簞食壺漿,很就有民團出來引導虹軍向張玉良軍的主力發起攻擊了!

  虹軍還是第一次在民團的協助之下參戰,但是他們很發現這樣的戰斗是十分輕松的,甚至比學習還要順利。

  憑心而論,張玉良算是上是江南大營的一員虎將,他的部隊也是有一定戰斗力的,但是在起初的大屠殺之中,整個部隊的建制已經被打亂了,他們與集劫掠戰利品的瘋沒有區別。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又一個張玉良的步兵集團被輕輕松松打跨,很蘭溪人已經組織起了一支又一支民團,他們對張玉良有著切膚之痛:“四川佬一個也不許放過!”

  “不殺光潮勇,我朱愛瀾不叫朱愛瀾!”

  “楚勇也給我殺個干凈,柳絕戶說了,不用留活口!”

  在這種情況下,明明張玉良軍有三千五百人,比虹軍的兵力占了上風,但四面八方都是殺來的民團、壯勇,甚至有一些熱血之士從遠處的鄉村趕了過來。

  他們逮住張玉良的兵勇就當場處死,而且還把柳暢的話傳頌了一遍:“柳絕戶說了,張玉良這廝已經沒了人性,這次戰斗不留活口!”

  一個又一個步兵集團在與虹軍的接觸之中土崩瓦解,事實上這給虹軍編寫戰史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因此參加的部隊都認為自己是首功,而對戰斗經過搞不清楚。

  事實上就是滾雪球一般,或者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如湯灌雪”,整個戰斗在開始一個時辰之后已經毫無懸念地結束,只是現在是反過來的大屠殺,只要是張玉良的兵勇,恨之入骨的蘭溪人都要殺個精光。

  張玉良大營。

  “安義勇潰下來了!”

  “鐵兵勇潰下來了!”

  “鼎字勇也敗下來了!”

  張玉良送走了石景芬,還沒仔細想好善后之計,那邊已經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壞消息傳了過來,他不用細想,就知道那是柳絕戶的紅賊殺過來,否則憑借蘭溪縣的泥腿,別想擊敗他的大軍。

  只是除了大營的兵力之外,他出營一看,就看到無數的兵勇從前線潰敗下來,他大聲叫道:“都不要慌,咱們撤,咱們撤出金華就是一條生路了,咱們去嚴州府,我們要與何根云打這場官司!”

  只是他也很清楚,即使自己把部隊撈出去一部分,但是自己這個部隊也是跨掉了,這種“跨掉”并不是裝備或是人員上的損失,而是整個在精神上已經跨掉了,再也沒有對抗紅賊的勇氣了。

  他長嘆一聲:“沒有這打拼一生換來的軍功,盡喪于柳絕戶之手!”

  只是他長嘆已畢,直接就帶著殘兵敗將朝著嚴州方向逃去。

  葉娘雖然已經好些年不暈船了,但是現在這大屠殺過后的場景,又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船的場景。

  她已經在戰馬上呆不住了,只能下了馬干嘔了幾聲,卻是對著柳暢問道:“能同你并馬而行嗎?”

  “十分榮幸!”

  兩個人并馬而行,葉娘死死地抱住了柳暢的腰,卻詢問道:“這蘭溪的局面你準備怎么善后?”

  “不需要善后!”柳暢答道:“出了現在這樁事,蘭溪縣已經同我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拔些錢糧下去,他們自己必然會善后,只是我得估計著這蘭溪縣能出多少兵!”

  他有時候有詩情畫意,有時候有慈悲心懷,但是他歸根到底,還是一位大軍統帥,而大軍統帥往往要記住一點:“慈不掌兵。”

  葉娘當即替他算計開來了,按照以往的慣例,虹軍控制區內,一個縣內大約有一個獨立連,五六個鄉兵排和五六個半脫產的基干民兵連。

  但是對于蘭溪來說,他們這次被張玉良殺得太摻,事后把這筆賬記在滿清身上的人絕對不少,志愿參軍者恐怕是其它縣的十倍甚至幾十倍,柳暢可以在這里得到極其豐富的人力資源補充。

  “縣里應當有一個獨立營吧?”葉娘盡可能用計算來轉移自己的注意:“或者再加上兩個獨立連,這樣的話,我們不用在金華府保留太多兵力,而可以集中精力攻往寧紹!”

  柳暢答道:“給他們兩個獨立營的編制,而且是甲種步兵營的編制,還有…”

  柳暢想了想:“他們肯定有心找張玉良與江南大營復仇,那么就得起個響亮的名字,還有兩個獨立營可以是金華府的機動部隊,蘭溪縣再設一個獨立營!”

  這等于是用蘭溪縣的人力資源編組一個步兵團的架,事實也證明蘭溪人以后在虹軍中的中流砥柱作用,正所謂“樂清中將瑞安少,臺州六百是校官,蘭溪上尉有一旅!”

!#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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