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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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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溪哨!”

  云天縱歡呼一聲:“謝檢點賜名!好名字!今天我哨大破清妖于楠溪江,陣斬清妖副將池建功,俘獲極多,又得佳名,真是雙喜臨門!”

  “楠溪哨!好!”龍槍哨的官兵已經一齊贊好:“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柳檢點身邊人!”

  “我們龍槍哨沖陣,楠溪哨抄襲,真是天作之合!”

  “咱們以后就是親兄弟了!”

  楠溪江是溫處算是極為有名的一條江河,因此楠溪哨的鹽梟雖然有些人認為這名字不如龍槍哨響亮,但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楠溪哨!好,咱們龍槍楠溪兩哨就是親兄弟了!”

  “龍槍哨的兄弟放心,只敢大槍沖陣,兩側由我們楠溪哨護衛!”

  “只要楠溪哨在,龍槍哨就不用擔心!”

  兩個步哨的兄弟們時不時抱在一起表示親熱,不知不覺,柳暢手下的兩個山頭已經悄然形成了。

  趁著大家歡呼的時候,霍虬悄悄地貼到了柳暢的耳邊:“檢點,那兩匹馱馬上馱的都是成袋的銀洋,怎么處置?”

  對于浙閩綠營來說,雖然軍中有馬兵的編制,但事實上戰馬已經在綠營的戰斗編制中消失了,編制上的戰馬成為軍官貪污的工具,而馬兵更多是一種地位的象征而已。

  這次池建功北渡,沒帶一匹戰馬,只有帶了幾匹馱馬運送火藥子彈,而被霍虬繳獲的這兩匹馱馬格外重要。

  池建功對于這次北渡平定紅巾軍的前景不甚看好,為此出發前特意從溫州鎮總兵和府臺那里索得銀洋三千圓,作為臨陣犒賞之用,只是部隊跨得太快,這批銀洋根本沒用上,但池建功身邊的綠營兵還是直到最后關頭才扔下了這兩匹馱馬。

  “確認無誤?”柳暢問了一句:“都是銀洋?”

  “沒錯,都是銀洋,不知道池建功這老匹夫從哪里找來這么多銀洋!”霍虬問了一句:“該不該交出去?”

  他心里也沒底,現在他們甚至不算是紅巾軍的一部分,而只是柳暢個人的私兵,楠溪哨的名義只是柳暢個人的提議而已,卻撈了這么一塊肥肉,難免有人眼紅。

  “收著!給我收著!”柳暢自然不會把這一筆肥肉讓出去:“咱們龍槍哨和楠溪哨替他瞿振漢立下了這么大功勞,難道這點銀洋就拿不得!”

  他壓低了聲音:“接下去使銀錢的地方還多著,你們楠溪哨得先做好準備。”

  他沒說做好什么樣的準備,但是霍虬立即明白過來:“檢點要有動作了?”

  柳暢卻是朝著云天縱嚷了一聲:“云兄弟,把池建功這老賊的首級收好,這顆人頭可值不少錢了!”

  云天縱也笑了:“沒錯,沈建功為了謀這個副將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又撈了多少銀子!”

  “拿到瞿帥那這人頭也值個幾十兩銀子!”柳暢又說了一句:“楠溪哨的兄弟,既然我柳某人給你們這個楠溪哨的名義,也要說話算數,從今天起,你們和龍槍哨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這次我帶龍槍哨沖陣之前,瞿帥跟我說過了!”他聲音響亮動聽:“只要我拿下了池建功這老賊,他有求必應,我也不求別的事,就替楠溪哨要一個正式的名義,就只求他這一樁。”

  霍虬已經非常配合地和云天縱等人一起給柳暢拱手行禮了:“檢點,這可不行!這行不得!”

  “瞿帥金口玉言,他說凡事有求必應,那這句話價逾萬金,怎么能浪費在這等小事上!”

  龍槍哨的官兵也在說道:“檢點,這事三思而行!”

  至于其它營頭的兄弟也覺得柳暢太浪費了,瞿振漢是真的說過只要拿下竹林,對柳暢有求必應,什么條件都能答應。

  柳暢卻是正聲說道:“我凡事還不是仗著兄弟們幫襯,若無楠溪哨的兄弟拼死沖殺,怎么能全殲清妖,摘下池建功的腦袋,這事不必議了!”

  他說話一向算話,下面都是一片挽惜聲,不過楠溪哨的官兵對于柳暢又多了幾份親近之情,云天縱就開口說道:“檢點,咱們把命賣給你!”

  “沒錯,檢點,跟著你就是痛快,咱服氣!”

  “檢點,有了咱們楠溪哨,虧不了您!”

  柳暢笑罵道:“說這么多干什么,還不趕緊收拾戰場,別遺漏了什么戰利品。”

  一聽這話,楠溪龍槍兩哨的官兵都笑著搜索著戰場,時不時有人撿到綠營兵逃命時丟下的物事,倒算是小有收獲。

  柳暢則是交代霍虬:“銀洋和馱馬,都給我好好收著,誰也不給!”

  正說著,那邊后面有人帶隊上來了:“柳檢點,柳檢點,瞿帥請您過去議事!”

  來的是總領左營的徐鳳飛,又兼任樂清都司,也算是紅巾軍中的一位重量級人物:“徐都司,咱們一塊過去!”

  他當即跟徐鳳飛一起往回走,云天縱提著池建功的首級,和幾個柳暢最放心的干部跟了上去。

  徐鳳飛三十多歲,對柳暢頗是親熱:“好!甚好甚好,檢點,您那龍槍藤牌沖陣果然了不得,我沖了那么多回,始終沖不上去,您沖一次就是拿下來了!”

  實際這是徐鳳飛多是倉促成軍的饑民、流民、破產農民和東鄉土豪的宗族,戰斗力不強,別看沖了好幾次,實際傷亡都很小,最多一次也不過是傷亡十余人就退下來了。

  柳暢笑道:“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都司若是想學,我叫人過去指點一番,用不了過幾天功夫。”

  “那好那好!”徐鳳飛當即把金佩銓在瞿振漢面前說的丑話講出來了:“金縣令就不地道,居然讓大伙偷學你這大槍藤牌的絕活。”

  柳暢很清楚,這樣的藤牌長槍只不過是一招鮮吃遍天而已,時間久了,即使是綠營兵也會有應付的戰法,教給徐鳳飛不算什么大事。

  對于真正的部隊建設,他心里早有一套方略:“都是自家人,都司大捷,我自然也有好處,大家若是愿意學我這藤牌長槍的,到我面前說一聲,我派人過去便是。”

  這比私下偷學強上不知多少,徐鳳飛當即說道:“好好好!瞿大哥肯定贊成,對了,瞿大哥答應過,等拿下了池建功這老賊,凡事有求必應,檢點有什么想法沒有?”

  柳暢當即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也沒有別的要求,霍虬他們看得起兄弟我,我要在瞿帥面前替他們求一個楠溪哨的名義。”

  徐鳳飛這就急了:“這可不成!不行!不行!”

  他把瞿振漢的原話轉述出來:“瞿大哥說過了,只要檢點的要求不過份,凡事都有求必應。”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霍虬兄弟來投,那是好事,編一哨人不過份,瞿大哥肯定樂見其成,何成這么浪費啊?”

  柳暢卻是定下了主意:“我只求這一樁事,不求名,也不求利,瞿帥若是說話算話,許了便是,不要冷了霍虬和諸位兄弟的心。”

  他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我說過替霍兄弟他們求一個名義,那絕不反悔,我柳某人說話是算數的。”

  徐鳳飛卻是低聲問了一句:“檢點,你莫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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