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很快,洛林就出現在了法庭之上。
說起來也有些可笑,他這種商業圈子里的名人,在出庭的時候,往往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排場的,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肯定是會身邊簇擁著很多警力人員和安保人員。
而這個人還會帶著墨鏡,甚至是會戴著口罩和帽子。
但是洛林不是,他連墨鏡都不用,就和平時逛街一樣,臉上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法庭。
他知道,那只是掩耳盜鈴而已。
在來之前,他心中已經有了一番思索,暫時沒有更好的應對辦法,只好隨機應變。
“宣,被告進庭!!”
一聲號令,洛林走入了法庭中的被告席,所有人的目光迅速的凝聚在了洛林的身上。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
一個落魄的街角,一個破舊的鐵架樓梯上的一個房門。
一個身材秀麗,面容姣好的女人在兩個保鏢的伴隨下,敲了幾下。
這個房門從里面打開。
這個女人,正是江妍。
而這里,就是那位所謂的神探的住所。
這破破爛爛的地方,真的很難想象會藏著一個查案非常厲害的神探。
不過轉念一想,一般真正的高人,都總是喜歡在一些非常不起眼的地方蝸居的。
“嘎吱。”
將門打開。
里面出現了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這個男人個頭不高,年齡有些大,而且眼神中暗含著一絲不疼不癢不咸不淡的身材,懶散至極,就仿佛是一個永遠都睡不醒的家伙一樣。
“嗯,江警官,您怎么來了?”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個性格非常怪異的家伙,除了查案,就是查案,有些偏執狂,在一些正常人的眼中看來,也許他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二貨,不太正常。但是他偏偏就是對江妍比較待見。原因很簡單…江妍和很多局里的其他的警察都不一樣,現在江妍在局里的地位其實也不算低了,在她的這個年齡段,她已經算是非常厲害的一名刑警了,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警員,是一個不靠男人上位,不收任何黑禮的好警官。
“老周,我想請你幫個忙,非常重要的事情。”江妍見到這個所以的“老周”,心中終于稍稍的定了一下,隨即話語中明顯帶著一絲焦急道。
這個被稱為“老周”的人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然的表情道:“呵呵,我現在已經不是編制里的人了,也許你不知道,局里面說我被調去了其他地方。實際上,我是被徹底革除了,現在,我沒有任何的職位,沒有任何的關系。”
江妍此時點了點頭:“這個事情我知道了,我這次來,不是用你的關系,而是希望你能夠用自己的查案能力。”
聽到這話,這個老周點了點頭,聳了聳肩:“如果你這么說的話,那么我只能說…我盡力而為。”
“啪嗒。”
關上門。
江妍走上前去,從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來了一張光盤。
“這是我們用一些手段將這個錄像給弄來的,我的意思是…老周,你看看能不能從這張光盤里面找出來一些漏洞?哪怕是一點點的漏洞都行。”
“我盡力。”
說完之后,他從江妍的手中拿來那張光盤,然后播放了起來。
這一段錄像,就是徐千年當時“死”在洛氏豪宅中的那段。
錄像一開始播放,整個房間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老周的那張臉,異常的凝重。
錄像之中的畫面,是從徐千年這邊的視角在暗處拍攝過去。
所以,畫面中主要出現的,都是洛林和洛建榮的樣子。實際上從這個錄像的畫面中,根本就看不出洛建榮和洛林的真實情緒。其實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從當時的情況來說,徐千年的突然到訪,的確是有些奇怪,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的表現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情緒的,因此,從畫面上看上去,洛林和洛建榮,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然而,就是這個樣子,卻是讓洛林和洛建榮的目的顯得很是模糊不清。
從他們的情緒表現上入手,也可以模棱兩可的說他們是在醞釀一種陰謀。
錄像的過程比較簡單,徐千年甚至都沒有與洛建榮和洛林父子說幾句,雙方就談崩了,然后徐千年就說沒有什么好談的了,緊接著就喝下了那杯茶水,那杯所謂的“有毒”的茶水。
“從徐千年的行為來推斷他的心理…這一切,應該是他有預謀的。而徐千年又很好的利用了敵對位置這一特點,知道洛氏父子會是這種面無表情的防御姿態,才更加有信心能夠栽贓嫁禍。從心理行為上可以很容易的就判斷出來這一次徐千年的目的性以及他的陰謀性,但是很無奈,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他是主動設計陰謀的那個人。更何況,他是這件事情中的唯一直接受害者,直接賠上了性命。”
口中說著,這個老周輕輕的搖頭:“這個徐氏家族的老頭還真是能夠豁的出去啊…竟然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這就是所謂的玉石俱焚吧?——嘖嘖,他做到了這種程度,想要再翻案,可就不簡單了。”
聽到老周這般說,一直在一旁仔細聽著的江妍忽然道:“老周,現在我們家洛林正在被宣往法庭里受審,他們徐氏家族先下手為強找了一個冒牌的自首者,然后這個自首者又在法庭上公然栽贓洛氏家族,現在該怎么辦?”
老周聽著,懶散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口中喃喃的道:“這個徐氏家族的計謀,用的還真是一環扣一環啊…江警官,你是知道的,我老周唯一的才能就是查查案子,對于什么陰謀分析可不擅長。讓我想想…現在這個情況,我想,洛氏家族始終保持沉默就好。”
“保持沉默?”江妍聞言俏顏就顯得更加的著急了。
“在法庭上怎么保持沉默?難道就不能還擊一下?”
老周道:“怎么還擊?該怎么說,若是說那個人不是他們洛氏家族的人的話,按照正常人的慣性思維,就會很自然的將所有事情,再次順利轉嫁到洛氏家族的身上。但若是說認識那個人的話,豈不就更是沒有主動權了?”
“…該怎么辦呢?”饒是江妍平時覺得自己冰雪聰明,現在也感覺自己有些笨了,怎么想也想不到任何一絲一毫有效的方法。
“憑借我多年辦案的經驗,現在若是想要翻盤的話,唯一一個可以有可能洗清罪名的希望,就是這張光盤了…”說著,老周伸手將錄像重新播放,再次重新看了一遍。
想找到疵漏,可沒有那么容易。
看一遍不行,就看兩遍,看兩遍不行,就看三遍。
直到找到可以翻案的疵漏為止!
另外一邊,關于這個狗血的謀殺案,仍然在受理審判之中。
“控方發言結束,辯方有什么想說的?”審方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被告席中的洛林。
洛林自然知道目前來說,自己必須要保持沉默了。但是他也知道,在沉默之后,他免不了要說些什么,到時候該說些什么以扭轉局面呢?難,太難了。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位一直以來都被他當做沒有多大用處卻聽從秦婉淑的意見高薪聘請的那位御用律師,竟然最大程度的表現出了他的辯駁水平,盡管這邊是處于劣勢,但卻是生生的辯駁的控方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邊的律師只要咬準一點就好——那就是洛氏家族是無辜的,這個忽然冒出來自首的人,是陰謀者的傀儡。只要咬死這兩點,然后見招拆招,就總能夠找到對方針對性極強的言論。
至于那個所謂的錄像,竟然也是在這位御用律師的辯駁之下,顯得漏洞百出。
不,確切的說,雖然是真實的錄像,但卻不足以百分百確定就是洛氏家族下的手。
“也許,徐先生是在去洛氏家族之前,就被人事先下了毒藥,結果是在洛氏家族宅子中毒發身亡,這不能就百分之百說是洛氏家族的陰謀。雖然在茶杯之中,化驗到了所謂的毒藥成分,但是若是中毒者所受毒性傷害過大的話,喝水時所分泌的唾液也是分泌出十足的毒性的。所以,我認為,這個錄像雖然真實,但卻證據不夠充分,不足以定罪我的辯護人。”
“控方律師,有什么想說的?”
“我認為,辯方律師是在混淆視聽,首先,被害者是喝水時死的,而水中有毒性,而且,從錄像中可以聽到受害者的聲音,底氣十足,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中毒跡象。而從茶杯中提取的毒性來看,那屬于即可見效性的毒藥,所以,毒性在身上潛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時,洛林的御用律師道:“那么請問控方律師,你這個不也是推測么?既然這證據還不是非常充分,那么就請休庭吧。若是你們有更新更有力的證據,那么我的辯護人隨時都有時間。”
聽到這里,所有人基本都快要以為洛林這邊要逆風轉運了。
卻沒有想到…
忽然,在法庭門口傳來了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