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叉博雙眉微緊,“前朝諸葛一族倒是國姓,諸葛一族與前朝皇族元氏有極深的姻親關系,算得上是華朝國姓,不過龍王所說的那人,應該是冒名頂替,如果他當真是諸葛一族的人,定是想要重振家門,而齊王恰好是他的旗幟,他不會舍棄不用。”
“那么這個叫做諸葛的黑袍人,又會是誰?”楚歡說話之時,掃視叉博和迦樓羅,“大師,你們確定不是天門道的人?”
迦樓羅想了一下,才肯定道:“如果是天門道,我必然知曉。”
羅多也是疑惑,道:“龍王,照這樣說,那人手中至少有兩顆舍利!”
“不錯。”楚歡點頭道:“諸葛拿出的紫舍利,我沒有親見,無法判斷是真是假,可是齊王那一顆,卻是千真萬確。”
迦樓羅道:“齊王手中的那顆舍利,是瀛元手中的兩顆之一,那么瀛元手中自然還有一顆!”
“軒轅平章生死未卜,但是就算活著,被龍王一擊,至少三兩年內是絕不可能動武。”羅多道:“那么化身為諸葛的,自然不可能是軒轅平章,如此說來,除了軒轅平章,還有另一路人馬也在找尋龍舍利的下落。”雙眉一挑,“龍王,那諸葛有沒有可能是青天王?”
楚歡搖頭道:“無法確定,但是卻也有這個可能性。”
叉博終于道:“你們方才推測,方熙是被軒轅平章所殺,他手中的那顆舍利落入軒轅平章之手,可是如果你們判斷錯誤,方熙之死與軒轅平章沒有干系,那又如何?”
羅多等人臉色都已經沉下來。
迦樓羅一番推測,似乎謀劃龍舍利的布局都是軒轅平章所為,如果當真是這樣,那么林慶元、風寒笑和方熙等人之死便可以串起來,有了合理的解釋,可是如果事實并非如此,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起來,這突然多出來的黑袍諸葛,顯然不可能是軒轅平章。
“軒轅平章謀劃龍舍利,此時極度保密,實際上青龍這等千戶也是難以知曉。”羅多微一沉吟,緩緩道:“如果軒轅平章連瀛元都瞞過,那么他必然不會輕易對任何人講起此事,而且獲取龍舍利,也定然會親自動手,不會假手于人,如此一來,黑袍諸葛必然不可能是軒轅平章所派。”
迦樓羅皺眉道:“如果黑袍諸葛是青天王,那么青天王又是從何時知道龍舍利的存在?他又如何知道龍舍利的下落?風寒笑和方熙之死,是否又與這黑袍諸葛有干系?”
楚歡想了一下,終于向叉博問道:“叉博大師,你似乎對天網很熟悉,那你可知道,黑衣神相辛歸元?”
叉博沉吟片刻,終是微微頷首。
“據我所知,天網是西昌國遺臣組織起來,一開始的首領便是這位黑衣神相辛歸元。”楚歡凝視叉博,低聲問道:“我見過辛歸元,他告訴我說,六塊舍利是心宗贈送給西昌國主的禮物,乃是為了讓他在死后可以進入佛窟!”
迦樓羅冷笑道:“一派胡言,龍舍利乃是我心宗圣物,豈會輕易贈送他人?不過這西昌國主倒是心宗信徒,他是中原第一個信奉大孔雀明王菩薩的國主,消息傳回去之后,圣王十分高興,派人送了一百二十六卷心宗的經書,另外贈送了一顆佛舍利,卻并無賜予龍舍利。”
羅多頷首道:“此事本王也清楚,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尚未繼承提多羅吒之名,不過倒也聽說中原有一位國主皈依我心宗,圣王特派人贈送禮物,只不過那時候我并不知道西昌國主只是西北一個諸侯國的國主,還以為中原大國皈依我大孔雀明王,不少人心中都是歡喜。”
“看來那是辛歸元編造謊言在欺瞞我。”楚歡嘆道:“只是他編造這樣一個謊言,目的又是為了什么?是想從我這里得到龍舍利?他又如何知道我手中有龍舍利,叉博大師,莫非那辛歸元是你所派?”
叉博搖頭道:“我們東來之時,先到西北,只因當年西昌國皈依我大孔雀明王菩薩,西昌國也算是心宗弟子,我們初來東土,對這邊的環境并不了解,所以才想要先找尋西昌國的國主,一來等若是尋找熟悉東土環境的向導,二來倒也想過能否借助西昌國的力量幫助我們找尋圣王。”
“只可惜你們忽然發現,東土物是人非,當年皈依心宗的西昌國,早已經不復存在。”楚歡嘆道。
叉博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好在當年前來東土傳法的弟子,那一次也有兩人隨行而來,他們對西昌國頗為了解,雖然過程有些曲折艱難,卻還是被他找到了西昌國的遺臣,那時候我們才知道,西昌國主早已經亡故,但是西昌國的國相辛歸元卻是率領西昌遺臣,組建了天網,天網一開始組建的目的,與龍舍利也根本扯不上任何干系,他們更不知道龍舍利為何物。”
“哦?”楚歡皺眉道:“可是辛歸元卻似乎對龍舍利了若指掌。”
“天網組建,是為了找尋機會復國而已。”叉博輕嘆道:“他們心存執念,難以化解,只是他們實力太弱,想要復國,談何容易。只是我們找到他們之后,他們大是歡喜,便提出要求,讓我們心宗助他們復國!”苦笑道:“一旦復國,必然是刀兵四起,這有違佛法本意,我們自然是沒有答應,不過卻答應他們,等到找到圣王,我們西歸之時,會將西昌國主的遺骸帶回去,西昌國主皈依我大心宗,圓寂之前,只念著能夠在圓寂之后,遺骨能夠去往西方,我們自然會滿足他的遺愿。”輕嘆一聲,道:“只是沒有想到,到了今時今日,卻還沒有履行承諾,提多羅吒,我在這里托付你一件事情,還望你能夠答應。”
“你是想讓我回去的時候,將西昌國主的遺骸帶走?”羅多立刻道。
叉博合十道:“正是如此,我當年答應了他們,不能言而無信,如果失信于人,那哎,那總是不好的。”
“那你為何不親自帶回去?”羅多嘆道:“你現在回頭,依然來得及。”
叉博只是輕輕搖頭,繼續道:“不過他們倒也答應,幫助我們找尋圣王,至若龍舍利!”他瞧了楚歡一眼,猶豫片刻,楚歡竟發現他臉上微顯為難之色,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終是聽到叉博道:“至若龍舍利,那也是我后來拜托辛歸元,讓他幫我們一同找尋龍舍利的下落。”
楚歡見他說話之時,眼神閃綽,隱隱感覺叉博這話必有隱瞞,沉聲問道:“叉博大師,當真是你讓天網辛歸元他們找尋龍舍利?”
“這確實如此。”叉博閉上眼睛,合十道:“是我親自向他們懇求。”
楚歡淡淡一笑,問道:“叉博大師,敢問一句,六顆龍舍利之中,是否有一顆青色舍利?”
“青色舍利?”叉博點頭道:“不錯,難道龍王知道青龍舍利在何處?若是如此,還請告知,我們也好找尋。”
楚歡聞言,眉頭皺得更緊,反問道:“大師不知道青龍舍利的下落?”
叉博聽楚歡聲音古怪,睜開眼睛,瞧了楚歡一眼,只見到楚歡正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自己,微怔了一下,忽然間想到什么,雙眉微跳,“龍王,難道!”
“不錯。”楚歡知道叉博這種聰明人不可能聽不出自己話中蘊含的信息,“我在辛歸元的手中,看到了青龍舍利!”
迦樓羅也是一驚,羅多皺眉道:“龍王,青龍舍利在天網手中?”立刻看向叉博,問道:“毗留博叉,你既說天網在幫你們找尋龍舍利,難道你不知道他手中已經有了青龍舍利?”
叉博眼中明顯顯出驚異之色,楚歡看在眼里,心知叉博根本不知道辛歸元手中有青龍舍利,頓時便覺得事情更為蹊蹺。
天網既然已經依托在心宗之下,那么辛歸元得到青龍舍利,叉博等人應該不至于一無所知。
“難道是天網那些人另有異心?”羅多沉聲問道:“你讓他們幫助找尋圣王和龍舍利,總不至于將龍舍利的用途也告訴了他們吧?”
叉博搖搖頭,但是他目光深邃,顯然是在想著什么。
許久之后,叉博終于道:“龍舍利無論在誰手中,我都會竭力尋回,只是我目下最擔心的并非龍舍利的下落。”
“除了龍舍利,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羅多皺眉道,猛然間想到什么,身體一震,“你你是說!”
叉博似乎知道羅多要說什么,微微頷首,道:“當年那里被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我們都以為里面的東西全被燒光,可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我最擔心的,便是它沒有被燒毀,而是被他們得到。如果,哎,如果當真如此,后果不堪設想。”
迦樓羅此時顯然也聽明白過來,臉上顯出驚駭之色,失聲道:“難道難道并無燒毀?”
“我當年一直都希望它已經被燒毀。”叉博嘆道:“可是現在看來,燒毀的可能性并不大。”
羅多臉色難看起來,喃喃道:“我早該想到,在天宮之時,我就該哎,那時我就該想到!”
楚歡心下大是疑惑,不知道這三人在說些什么,羅多又為何會說在天宮便該想到,忍不住問道:“諸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是什么重要的物事嗎?”暗想難道還有比六龍舍利更加重要的東西。
羅多猶豫了一下,終于道:“是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