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仙東殿之內,黑袍咄咄逼人,皇后柳眉緊蹙,黑袍踏上一步,目露寒光,沉聲道:“皇后莫非還沒有想清楚?”
皇后苦笑道:“你逼我也沒有用,本宮的石頭,確實已經丟失,而圣上的金石,先前卻也是交由本宮保管…!”
黑袍眼睛微亮,皇后已經道:“這可惜想要這塊石頭的,并非只有你一人。ww..”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在幾天前,圣上那塊石頭,也已經被人所盜。”皇后道:“本宮就收在箱子里面,今次太子要用珍寶,本宮覺得那塊石頭是圣上平日里時常使用之物,所以本想留下來,帶在身邊作為念想…可是卻已經不翼而飛。”
黑袍發出古怪笑聲:“皇后素來賢淑,今日卻是滿口謊言,誰又會盜走那塊石頭?”
“本宮也很想知道那塊石頭究竟有何奇特,在皇后的時候本宮的石頭就先被人所盜,如今在這天宮之內,連圣上的金石也不翼而飛。”皇后蹙眉道:“你既然尋找石頭,自然知道其中干系,本宮不知道是何人所盜,莫非你也不知?”
黑袍眼中寒光閃爍,忽然之間,他目露異色,回過頭瞧了一眼,卻是依稀聽到居仙殿后方傳來轟隆之聲,天宮宏偉豪闊,居仙殿面積亦是不小,這居仙東殿距離后殿其實很有一段距離,但是后殿轟隆之聲卻依然是隱隱傳過來。
皇后見黑袍轉頭,眼角瞅著榻邊的那把匕首,再不猶豫,身形一閃,便要去拿匕首,那黑袍身形如鬼魅,皇后一只手臂只是探出,黑袍已經到得他身邊,連出數指,皇后頓時便動彈不得,卻是黑袍將她幾處穴道都封住。
黑袍亦不耽擱,身形輕靈,閃到梳妝臺邊上,雙手極其利索地在梳妝臺上搜索,他動作極快,梳妝臺沒能找到,便即閃身到床邊,掀開了錦被枕頭,依然是一無所獲,至若那幾箱珍寶,都已經交給太子,這里面倒顯得頗為空蕩。
他雙眸冷峻,轉身瞧向皇后,顯然已經沒有耐心,厲聲道:“東西到底在哪里?”
皇后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只是閉上雙眸,并不說話。
黑袍眼眸中顯出狠戾之色,走到皇后身邊,抬起一只戴著黑麻手套的手,橫在皇后頭頂,冷聲道:“你若不說,立刻殺死!”
皇后依然是面無表情,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傳來聲響,有人已經道:“宮里有刺客,大家小心,護住皇后…!”腳步聲中,門外傳來太監聲音:“皇后娘娘,宮里有刺客,近衛軍已經趕到后殿去了…!”
黑袍雙眸一冷,舉起的手并未擊落下去,卻見得他身形一閃,鬼魅般已經飄到一塊屏風后面。
猛然之間,卻聽得“轟”的一聲響,隨即聽到“哎喲”幾聲慘叫,皇后寢殿那扇大門已經轟然洞開,兩道身影從大門外飛進來,爾后重重落在了地上,卻是兩名寢宮太監。
隨之便又有兩道身影飄然而入,皇后見得當先一人身材魁梧,口鼻包了一條灰巾,那人瞧見皇后根本不做猶豫,腳下如飛,兩個起落,已經到得皇后身前,探手便往皇后抓過來,皇后此時已經睜開眼睛,瞧見那人探手抓過來,美眸顯出驚恐之色,只是她穴道被封,全身不能動彈,眼見得那只大手已經抓向自己的脖子,尚未碰到,那人“咦”了一聲,身形一閃,卻是閃到了皇后身后。
皇后不知此人來歷,可是瞧見又一道身影緊隨那灰巾大漢過來,只瞧了一眼,柳眉緊蹙,失聲道:“是…是你?”
跟隨在大漢身后進來的,正是楚歡。
楚歡在后殿花園死里逃生,行蹤已顯,而天宮之內,多得是近衛軍和神衣衛,他心知軒轅紹已經知道那條密道,這宮里既然有刺客,軒轅紹必然是第一時間安排人封鎖密道。
羅多固然是武功高強,自己的武功也絕對不弱,可是兩人與衛督一番激戰,元氣大傷,再加上兩人武功雖然不弱,可是近衛軍人多勢眾,而且配有弓箭,便是武功再高,面對人多勢眾的宮中護衛,那也是絕難脫身。
羅多出了花園,根本不作猶豫,楚歡知道事態緊急,也并無多想,緊隨在羅多身后,這居仙殿內,許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羅多卻是在殿內行走如風,直到闖進這寢殿之內,楚歡才知道是到了皇后居住之所,心下有些吃驚,但旋即便想到,羅多恐怕也知道強行闖宮,萬萬無法從天宮脫身,他自然是早就打定主意,挾持皇后作為人質。
楚歡雖然知道皇后賢德淑良,但是到了危急時刻,也顧不得其他,只能道:“皇后,在下失禮了。”到得皇后身邊,很快,聽得外面一陣陣腳步聲從各處傳來,一隊人手已經沖進屋內,當先一人已經厲聲喝道:“好大膽,放了皇后…!”
外面有聲音高聲道:“將這里團團圍住,不要讓他們走脫了…!”
羅多站在皇后身后,單手呈刀,面上卻無緊張之色,看著一隊隊人手沖進來,只是片刻間,竟有五六十名近衛軍護衛沖入進來,更有幾名身著便裝的漢子,羅多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些身著便裝之人,定是神衣衛。
數十人將羅多和楚歡團團圍住,刀槍前指,更有數人已經張弓搭箭,對準了羅多和楚歡,只是皇后在兩人的挾持之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都不要動。”羅多悠然道:“你們要是一不小心,傷了皇后,那可誰也吃罪不起…咦,那小子,弓箭撇開些,別他娘的手一軟,傷到了皇后,對了,還有你們幾個,都往后退一退,哈哈哈,再退幾步…!”
他雖然身處重圍之下,卻云淡風輕,談笑自若。
“又是你們!”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哼,近衛兵士閃開,只見到一身甲胄的軒轅紹正緩步上前來,他雙眸如刀,背負長弓,白發如雪。
“軒轅紹,咱們又見面了。”羅多哈哈笑道:“停住,不要再過來,可別驚著皇后。”
軒轅紹冷笑道:“閣下也算是天下罕見的絕頂高手,卻做出如此宵小卑鄙之事,不覺得丟人嗎?”斜眼看了楚歡一眼,“楚歡,你夜闖禁宮,挾持皇后,大逆不道,圣上和皇后對你恩重如山,你卻忘恩負義,我軒轅紹倒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卑鄙小人。”
楚歡淡淡笑道:“卑鄙小人?軒轅紹,你一路追殺本督,狠辣無情,本督又有何罪,你有什么資格追殺本督?你意圖殺害封疆大吏,居心何在?”
“說得好,楚兄弟,軒轅家這一對父子,都是裝模作樣之徒。”羅多哈哈笑道:“背地里干了多少卑鄙無恥之事,別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
“楚歡,你們到底想怎樣?”軒轅紹沉聲道:“你既然還承認自己是帝國總督,還要挾持皇后?皇后身體本就不適,你如此這般,驚了皇后,可吃罪的起?”
楚歡看了皇后一眼,拱手道:“皇后娘娘,楚歡絕非有意冒犯,可是這里有人心術不正,想要殺死楚歡,楚歡只能懇求娘娘的保護。”
皇后瞧了楚歡一眼,見楚歡神色真摯,倒似乎真有愧疚之心,幽幽嘆了口氣,閉上雙眸,并不說話。
忽聽得又一陣腳步聲響,隨即聽到一個冷厲的聲音道:“都閃開…!”人群立刻閃出一條道路,只見太子已經坐著輪椅上前來,瞧見皇后被挾持,太子眼中顯出擔憂之色,隨即皺起眉頭,道:“楚歡,你這是公然謀反了?”
楚歡反問道:“楚某想問太子,風將軍有沒有罪?”
太子一怔,淡淡道:“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風將軍無罪,他被人所殺,該不該追查?”楚歡沉聲道:“神衣衛設計害死風將軍,圣上明顯不知情,圣上英明,也絕不會擅殺帝國功臣,那么神衣衛在沒有圣上的旨意之下,害死風將軍,他們是不是罪不可恕?”
殿中數名神衣衛都是皺起眉頭。
“風寒笑被害的真相,如今還未清楚。”太子緩緩道:“此事本宮自然會詳加調查,還風寒笑一個公道。楚歡,你先放了皇后,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向本宮奏明,本宮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風將軍是忠臣,楚歡追查風將軍被害的真相,名正言順。”楚歡肅然道:“可是軒轅紹卻要因此追殺楚歡,我很想知道,這又是何故?”
軒轅紹冷冷道:“追查風寒笑被害真相,我不會去管,可是你勾結妖孽,謀害圣上,本將身為近衛軍統領,如何能容你?”
“勾結妖孽?”楚歡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結妖孽?”
“這就是妖孽。”軒轅紹抬手指向羅多,“楚歡,此人一身妖術,而且出自心宗,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楚歡哈哈笑道:“心宗便是妖孽?軒轅紹,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上一百,五顏六色,道門還有天門道和長生道,天門道禍亂天下,是否所有的道家弟子都是反賊?心宗雖然有不屑之徒,難道所有的心宗弟子都是惡人?你說我大哥是妖人,又何時見他荼害生靈,為非作歹?”
軒轅紹皺起眉頭,太子見狀,道:“楚歡,本宮令你即刻放了皇后,本宮答應你,只要你忠心效命朝廷,本宮絕對重用你。如今天門道禍國殃民,正是用人之時,父皇對你十分看重,你只要與朝廷齊心,本宮定然會大加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