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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七章 兵庫疑云

熊貓書庫    國色生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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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從陽聽太子猜測兵器是出自兵部兵器庫,微微變色,感覺傷口一陣巨疼,一名太醫輕聲道:“徐大人,您忍一忍,咱們這就為您將箭頭取出來,會有些疼痛。”

  徐從陽點點頭,兩名太醫通力合作,小心翼翼,終是將箭頭取出,立時鮮血流出,兩人也不愧是醫術高明,很快便將血止住,迅速處理傷口,用傷藥敷在傷口,一名太醫慶幸道:“徐大人,箭傷不算很嚴重,并沒有傷及要害,而且也只是普通的箭矢,只要稍加調養,最多個把月,便會安然無事。”

  太子卻已經道:“將箭拿過來!”

  取箭的時候,為了方便,將一支箭剪成了兩段,箭頭一段,箭桿一段,此時箭頭帶血,放在木盤里面,太醫端著木盤,弓著身子過來,太子瞧了箭頭一眼,拿起箭桿,仔細瞧了瞧,終是抬頭道:“沒有錯,這是兵庫里的東西。”

  徐從陽傷口箭頭被取出,而且迅速敷上了止血藥和止疼藥,那種劇痛鉆心的感覺已經緩解了不少,吃驚道:“竟果真是兵庫出來?”

  太子也沒有急著回答,問太醫:“徐大人的傷勢是否已經處理好?”

  “回殿下,已經處理好,不過接下來十天之內,每天都要換藥,十天過后,傷口如果沒有出問題,就沒有大礙了。”

  太子微微頷首,抬手道:“你們先且下去。”

  兩名太醫告辭退下,太子這才道:“京中三處兵庫,除了西城之外,東南北三城都設有兵器庫。兵器庫歸屬兵部庫部管轄,這些兵器主要是補充左右屯衛軍之用,制作箭矢的材質,便與普通箭矢不同。”自己按了輪椅上的機關,輪椅便往徐從陽這邊自動移動過來。

  太子腿疾,一直難以離開輪椅,雖然外出遠門,需要有人推動輪椅,但是在這太子府內,若是無人,也可以自己行走。

  輪椅自然不是一般的輪椅,乃是精心制作,設有機關,自主轉動只是最簡單的機關之一而已,貴為帝國太子,找尋能工巧匠制作出這樣一把輪椅,自然是易如反掌之事。

  太子將箭桿遞給徐從陽,“徐大人請開,這箭桿乃是用遼東的白樺木所制,這是專門用來制作屯衛軍箭矢的木材,兵器庫里庫存的箭矢,都是這樣的材質。”

  “原來如此。”徐從陽神情嚴峻起來:“殿下,如果這些兵器是從兵庫出來,那么兵部方面就會出現問題…!”

  太子道:“兵部只怕還不知道兵庫出了事情。”

  “哦?”

  太子嘆道:“非常之時,各部都是十分緊要,特別是戶部和兵部,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本宮對這兩部極為重視,部堂里的官員,每日里的一言一行,本宮都是一清二楚…!”

  徐從陽知道其中意思,沒有多問。

  “殿下,既然如此,那么三處兵庫,又是哪一處出現了問題?”徐從陽皺眉道:“沒有兵部的批文,也沒有殿下的手令,按理說兵庫大門緊閉,一刀一槍也是拿不出來的。”

  “三處兵庫,必有一處出現問題。”太子雙目生寒,“徐大人,你覺得咱們該怎么做?”

  “這…!”徐從陽微一沉吟,“可否現在就去查庫?”

  太子淡淡笑道:“這自然是可以,不過本宮擔心一旦查庫,打草驚蛇,反倒生出亂子來,咱們還沒有確定哪一處出現問題,必須先弄清楚到底是哪一處出了紕漏,這才能出手。”

  “只是不去查庫,又如何得知哪里出了問題?”

  太子輕笑道:“徐大人到來之前,本宮已經派人去吩咐兵部那頭,讓他們按照本宮的方法去做,不出意外,很快就有結果。”

  兵部衙門之內,一切都是如同往常一樣平靜,兵部下轄四衙,一曰兵部,二曰駕部,三曰職方,四曰庫部,各部都設有主事。

  庫部主事花子虛端坐在庫部堂內,品著茶,看上去十分悠閑,剛剛放下茶杯,外面已經有人稟報:“報,東城庫令和北城庫令求見大人!”

  兩名庫令進來之后,花子虛示意二人先坐下,并不說話。

  庫令乃是官吏兵庫的官員,掌握著兵器庫的鑰匙,見到花子虛只讓自己坐下,也不說什么事兒,兩人都是有些茫然。

  只等了半個時辰,花子虛終于坐不住了,問道:“北城庫令還沒有到?”

“還沒有消息。”外面傳來聲音  小片刻之后,一人急匆匆趕來,稟道:“稟報花主事,北城庫令昨天晚上身體不適,今日不在庫中,到他家中尋找,也不見蹤影。”

  花子虛豁然站起,沉聲道:“立刻稟報監國殿下,北城兵庫有變。”

  京城的幾場大火,最終都是被撲滅,作亂的亂民,一陣縱火砍殺之后,也紛紛躲了起來,武京衛全城搜找,全面警戒。

  禁足令迅速傳令下去,天黑時分,禁足令已經傳到了整個京城各個角落,百姓們俱都是驚恐萬分,而白天的動亂,已經是讓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北城兵庫設立在北城一處較為偏僻處,兵庫修建了一圈高墻,高墻之外,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除了庫令會經常入庫進行盤點清查,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兵庫半步。

  天黑時分,一隊人馬打破了北城庫部的寧靜,武京衛指揮使遲不言帶領著一隊人馬,如狼似虎來到兵庫。

  兵庫早有守衛上去攔住,遲不言沒有說話,從遲不言身后上來一騎,怒道:“不長眼的東西,滾開。”正是庫部主事花子虛。

  花子虛也時常往庫部巡查,守衛們倒也認得,急忙閃開道路,花子虛已經沉聲問道:“龐恒去了哪里?”

  “龐庫令昨晚身體不適,離開這里,今日一天都沒有過來。”

  “為何不稟報?”花子虛怒道:“他擅離崗位,你們為何不去向本官稟報?”

  “花主事,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打開庫門,看看庫里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遲不言冷著臉,沉聲道。

  今日京城動亂,作為京城治安主管的遲不言,卻毫無察覺,而且亂民四散,竟是讓他們湮沒在人群之中,到現在城中有多少亂黨,他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數目,這讓他顏面盡失,心中也是窩了一團火。

  花子虛不敢怠慢,急忙打開了庫門。

  兵庫連續有三道門,花子虛帶著兩名兵庫守衛在前領路,兩名守衛舉著火把,遲不言帶著五六人緊跟在后面,打開最后一道門,進入倉庫之內,后面兵士舉起火把,倉庫之中,黑乎乎一團,倒是堆積了不少軍事器械。

  遲不言大踏步走在倉庫之中,走到庫后,臉色頓時變了顏色,指著前面道:“花主事,這里之前可是有兵器存放?”

  花子虛上前看了一眼,悚然變色,臉色蒼白,“遲…遲指揮使,這…!”

  “我問你,這里可有兵器?”

  “有…!”眼前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明顯是有不少物資被運走,花子虛心中還想過兵庫防守嚴密,戒備森嚴,就算那個叫做龐恒的庫令真要搞什么鬼,也不可能從倉庫之內運走大批的兵器,可是眼前這一幕,讓他魂飛魄散,消失的兵器,他只看一眼空地,就知道大概的數量。

  “這些兵器,當然不是運到了前線。”遲不言眼角也抽搐起來,“我問你,這些兵器,都去了哪里?”

  花子虛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回答。

  “花主事,你不給本指揮使答案,本指揮使又如何能向太子交代?”遲不言冷聲道。

  花子虛滿頭冷汗,忽地看向兩名守衛,厲聲問道:“龐恒是否四下從這里運走兵器?你們看守兵庫,不可能一無所知,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名守衛此時也是知道大事不妙,俱都跪倒在地,顫聲道:“小的對天發誓,不曾看到龐庫令從兵庫取走一件兵器。主事大人知道,便算是龐庫令入庫之后,要走出庫門,也要輕裝接受檢查,我們一切都按照法令辦差,從沒有失誤一次,龐庫令每次出門,我們都是仔細檢查一遍,而且龐庫令入庫都是身著單衣,只要藏有一件兵器,我們就能看出來,就更不必說…!”瞅了那空地一眼,眼中顯出匪夷所思之色,“更不必說一下子失蹤這么多兵器。”

  “花主事,這里擺放的,本來是些什么兵器?”

  “遲指揮使,如果我沒有記錯,這里丟失的兵器,至少有數千件,其中多是短刀,至少在兩千件以上,另有長刀五六百件,另有長槍…!”花子虛仔細看了看,略一盤算,才道:“長槍應該也少了一兩千件…!”

  “弓箭呢?”

  “弓箭并不多,最多也就兩百張弓。”

  “兩百張弓還叫不多?”遲不言冷笑道:“這加起來,就是四五千件,如今四五千件兵器消失不見,你可知道后果?”

  花子虛當然知道后果,不但額頭,背心也早已經是冷汗濕透衣裳,卻皺起眉頭,疑惑道:“遲指揮使,這些兵器既然不是從正門出去,難道是飛出去?兵庫四周,都有人把守,高墻大院,不走正門,那也不可能運的出去…!”他越想越古怪,禁不住自語道:“難道那些兵器上天入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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