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來了,我老婆怕狗,而且怕的厲害。”這時候神經大條的肖非才仿佛恍然大悟,帶著一副好笑的表情對張勁說:“你不知道我老婆怕狗怕到什么程度。別說是你家的這條狗,前一段時間我老婆曾經被一只剛滿月的‘貴賓’在我們家的小區里面追了好幾圈。你這狗怎么也有一尺來長了吧,那條貴賓還沒有他一半大呢!”
肖非的揭短頓時讓張勁笑了出來,對依然蹲坐在自己腳邊的黑水晶說:“小黑啊,聽到了吧,既然人家都怕咱了,咱就不嚇唬人家了。來,我們有風度一些,主動后退一點,而且以后和這位姐姐也要保持距離哦!”
黑水晶漆黑透亮的眼睛很人性化的眨了眨,嘴里很委屈的‘嗚嗚’了兩聲后,果然站起身來向后退了幾步,一直退到廚房另一側的墻邊,才重新坐下來。“嗚”似乎在說:“這么遠總該夠了吧?”
“它能聽懂你說話?有這么聰明?”衛風見到黑水晶這次比之前點頭更加明顯的反應,很是驚奇的說。
提到黑水晶的聰明,張勁顯然很是得意,炫耀著說:“當然了,我們家的黑水晶絕對是宇宙第一天才狗。來小黑,跟他們打個招呼!”
果然蹲坐在地上的黑水晶抬起右爪向四人的方向上下揮舞了兩下:“汪汪”
黑水晶那種人性化的表情配上它方頭方腦憨憨的樣子,有著說不出的可愛,惹得本就喜歡狗的另一位女士藍菲菲同學眼睛里的紅心都快要冒出來了。“好可愛,小狗狗,抱抱。”藍菲菲甚至忘了即將到嘴的美食,滿眼小星星的盯著黑水晶,走上前去。
看到藍菲菲像是見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雀躍的上前去抱起了滿臉不情愿、企圖掙扎的黑水晶,而且就地和它親熱起來。感受到黑水晶心底向自己這個主人發來的求援,張勁連忙阻止說:“還是先端菜吃飯吧,等吃完飯我再讓他陪你玩兒好了!”
在張勁的勸阻下,藍菲菲一臉不舍的放下黑水晶后,一邊伸手接過張勁遞過來的兩盤菜,一邊還把眼珠子放到黑水晶身上好奇的問:“它明明是小黃狗嘛,為啥要叫它黑水晶呢?應該叫黃水晶才對。”
“誰規定黃狗就不能叫小黑,不能叫黑水晶了?姓白的人就都很白么?姓黃的人就都很黃么?你姓藍,好像和藍精靈長的也不像啊?再說了,他可喜歡這個名字了,是吧小黑?”張勁開口反駁說。
為了驗證主人言論的正確性,黑水晶也點著頭輕聲的‘汪汪’了兩聲,小尾巴搖的歡快無比。結果他的靈性和可愛把藍菲菲勾的又邁不動步了。
當八菜一湯在二樓桌上擺好,張勁等五人分別落座后,不知客氣為何物的肖非、衛風立馬揮動起了筷子,氣勢洶洶的向面前的美食撲去。
對于兩兄弟的做派,張勁熟視無睹,向仍然時不時的把視線飄向坐在自己身后大快朵頤的黑水晶,以及不好意思先自己動筷的穆欣然說:“別愣著了,動筷子,也來嘗嘗我的這桌‘玄武海燴’!”
在張勁的邀請下,兩女終于迫不及待的伸出了筷子。接下來筷子動的越來越快,直到如上次在張勁市里家中一樣,完全撕下了‘淑女面具’開始向自己的男人看齊,擺出一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女土匪似的形象。
一番狼吞虎咽后,當桌上的菜肴下去了一半后,五個人終于吃了個七分飽,筷子舞動的頻率也慢了下來。肖非在將口中滿嘴的鮮香咽下肚子后,滿足的哈了一口氣,一臉沉痛的說:“我現在還是很遺憾,如果早就知道老大有這手藝多好?虛度了好多年的時光啊!”
對于肖非的感慨,衛風心有戚戚焉,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上次吃過老大的‘三牲什菇燉’后,就算是我陪我們領導去吃那家號稱御廚祖傳的‘御膳房’都沒覺著好吃了,真是折磨!”
餓死鬼投胎的肖非和衛風都慢下了筷子速度,兩女自然也不好意思繼續惡形惡狀的飛口大嚼,也從難民回歸淑女的斯文起來。于是大家一邊不緊不慢的吃著,一邊聊起了天。
“張大哥,你之前說這桌菜叫什么來著?”藍菲菲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因為在張勁介紹的時候,她有八成的心思放在了香氣撩人的美食佳肴上,剩下的一成半還留在聰明可愛的黑水晶身上,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聽清張勁說的話。
“玄武海燴!這桌菜就叫做玄武海燴。”張勁笑著回答。
“玄武海燴?為啥起這么怪的名字?”肖非聽到張勁的回答,在一口將遞到嘴邊的海參咬掉半截后奇怪的問。
張勁輕輕啜了一口碗中的黃酒后,神情悠閑的開始講古:“中國神話中,有四只圣獸肩負著守護人間界的責任。分別是東方的乙木青龍,西方的庚金白虎,南方的丙火朱雀和北方的癸水玄武。
傳說中玄武的形象是蛇纏龜,職責是掌管天下水域,天下水族。
我這桌菜的主菜就是這道羹湯。”說著張勁指了指擺在桌子中間的廣口大砂鍋后,繼續解釋說:“這道羹就叫做‘玄武戲水’,主材料就是蛇和鱉,剛好迎合玄武的蛇纏龜形象。而玄武掌管的天下水族分為鱗、甲、蜥、蟲等八族。也剛好對應我這桌上的魚、蚌、蛙、海參、土筍、海膽…這八道菜。所以這桌菜我就起名叫做‘玄武海燴’,怎么你們覺著不恰當么?”
雖然張勁的兩個兄弟都有拆老大臺的癖好,但是吃人嘴短還是知道的。所以他們并不介意時不時的改一改作風,拍一拍馬屁。衛風點點頭,做出一副崇拜的樣子:“你牛!老大就是老大,做一桌菜也有講究、有典故、有深度,名字不錯!”說罷,在其他三人贊同的點頭時,將張勁早就在開餐前就給倒上,卻因為忙于胡吃海塞而一滴未碰的一碗黃酒一飲而下。
“咦?”酒剛入口,衛風就已經覺著不對了。這是黃酒么?什么樣的黃酒才會有這種清香醇厚?什么樣的黃酒會有這種出色清滑的口感?什么樣的黃酒會像這碗一樣,入喉后就如一股溫湯,直達胸腹腸胃后,讓整個身子暖暖的卻又能在這盛夏酷暑中讓人絲毫不覺燥熱。
瞇著眼睛回味了一下后,衛風睜開的眼睛都快要迸出綠光了,一副人有三急的渴求樣子迫不及待的問:“老大,這是啥酒?哪兒買的?”
“啥酒?不就是黃酒唄!吃河鮮海鮮胃涼,所以配溫胃的黃酒吃最好。而且這酒也不是買的,是我前段時間自己釀的。咋了,喝不慣?”張勁對于自己宗師級釀酒師的水平有著十足的自信,卻故作不解的反問。
肖非也被衛風夸張的口氣給驚到,在衛風提問的這當兒,已經把碗中的黃酒在稍微試探一口后一飲而盡,喝完后正在對這溫溫的熨帖回味著呢,聽到張勁如此反問,連忙插嘴道:“老四喝不慣我喝的慣,所以就甭給他浪費了,都給我得了!”說著就一把搶過放在張勁身后的那個足有十幾斤重的黑陶壇子,往自己的碗中倒酒。
肖非剛剛把自己的酒碗倒滿,衛風就隔著張勁的位置伸出胳膊把酒壇子搶了過來:“誰說我喝不慣了?就因為喜歡喝才問的。三哥可別這么不地道,哪有見到好東西就想撇開兄弟獨吞的?”
自己的釀酒技術被承認,張勁有些得意,見老三和老四兩個人你爭我奪不肯罷休的架勢,頓時慷慨了起來:“行了,你們別爭了,酒還有,不夠的話我再去取。你們要是真喜歡喝的話,等你們走的時候,我送你們一家兩壇子。”
張勁話一出口,不但衛風和肖非眉開眼笑的連聲稱贊‘老大英明’,就連之前被衛風和肖非態度所蠱惑,趁著三兄弟嬉鬧時也把碗中黃酒喝盡的兩位女士也有些喜上眉梢。這酒,她們也喜歡。
好酒、好菜、好友湊到一起,才是完美歡宴。出自宗師級釀酒師的酒自然是地道的好酒,出自宗師級廚師的菜自然也是地道的好菜,桌上的幾個男人是鐵的不能再鐵的兄弟。這種種因素湊到一起,自然讓這一頓宗師炮制的大餐吃的賓主盡歡。
吃光了所有的八菜一湯,干掉了整整一壇足有十幾斤重的黃酒,帶著熏熏然的酒意,張勁三兄弟坐在了沙發上,開始漫無邊際的聊了起來。
而兩位女士顯然吸取了上次暴飲暴食的教訓,雖然這一次仍然是撐的難受,但是還能勉強的挪動起不太輕快的蓮步,上上下下的收拾杯盤狼藉的殘局。
兄弟幾個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話漸漸的少了起來。不是因為幾個兄弟無話可說,而是衛風和肖非這倆家伙都泛起了困。
雖然做為午餐配酒的黃酒度數不高,而且兄弟三人個個都經受過酒精考驗,但是一壇子十幾斤的酒,除了兩位女士喝掉的兩三斤之外,三兄弟每人都弄了四五斤下肚,張勁如今有了變態的10點體質和百多點真氣支撐上不覺如何。但是身為亞健康狀態普通人的兩位兄弟卻早就已經醉意濃濃了。再加上他們早晨起的也挺早,而且一路折騰過來也有些乏。也就難怪這倆哥們會困的眼皮打架了。
酒后不耍酒瘋、不多話,而是悶頭大睡這本就是在學校時張勁他們10棟213室的優良傳統,看來這倆家伙將213室的傳統維持的還不錯。
“行了,看你們倆的樣子也挺不住了。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等你們醒來后,咱們再聊!反正咱們的時間還寬裕著呢!”張勁看著眼睛已經瞇的只剩下一條縫的兩位兄弟,很是體貼的說。
對于老大的提議,已經支撐不住的兩人自然是從善如流,忙不迭的答應下來,攜著自己已經收拾完殘局,同樣也有些犯困的女人,各自鉆回了‘屬于’自己的牛棚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