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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禎這話,禟含笑道:“日本盛產金銀,這一點,朝鮮可是沒法比,大清一眾屬國,沒有哪個能跟日本相提并論。重要/重要/[].”
“那倒不一定。”禎亦是放緩了腳步,慢慢的踱著,隨口說道:“南洋各國,雖不盛產金銀,卻是各有特產,緬甸的玉石,特別是翡翠相當有名,而且產量也大,真臘的紫檀木,柚木產量也很大,南掌、暹羅、安南則盛產稻米,咱們可不能捧著金飯碗討飯。”
老十四這是要南洋各國歲歲納幣?還是準備讓海軍去南洋各國打一打?禟心里疑惑,嘴上卻附和著道:“十四弟這話極是,這些年來,咱們可不就是捧著金飯碗討飯,而今海軍強盛,咱們應該各國駐軍,我去告訴八哥,將南洋各藩國的資料好好整理一份出來,以供十四弟策劃。”
禎微微點了點頭道:“確實該仔細摸摸他們的家底了,您讓八哥他們將資料收集的扎實一點。”
“行,我馬上就去。”禟說著抱拳半鞠道:“十四弟請留步。”
俗話說一更人,二更鑼,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
大清的皇帝都就跟做賊似的,四更天就得起床,四更在丑時,也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也是雞鳴狗盜之輩最佳的活動時間,所以叫四更賊,也稱為“狗盜”之時。
禎自住進毓慶宮后,便不敢懈怠,每日里都按照康熙年青時的作息時間,在三點起床,而他的四個兒子比他還要略微早點,三點就的趕到他窗外給他請安,而后就去阿哥所讀書。
對這種作息時間,禎可謂是恨透了,但現階段卻是不敢革新。做皇太子就敢偷懶,群臣,特別是那些都察院的言官那還不蜂擁而上,口水就得把他淹死。康熙也會嚴加訓斥,沒法子,忍,必須得忍。
次日一早,三點正,包福全準時在門外高聲喚道:“請太子爺起床。”緊接著就跟唱戲似的抑揚頓挫的高聲道:“黎明即起,萬機待理。子孫永志,事必恭親。”
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之后,禎便一骨碌坐起身來,他身旁的張夢嬌也被驚醒過來,也趕緊的起身,禎知她不習慣,微微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起來了,多睡會吧。讓丫鬟們侍侯。”
“臣妾可不敢。”張夢嬌庸懶的說道,一邊給禎張羅衣物,一邊接著說道:“臣妾若是壞了規矩。又要惹丫鬟們笑話了。”
禎笑了笑,卻不再言語,宮里規矩大如天,一言一行都的合乎禮儀規范,張夢嬌又是漢人出身,平日里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能做的只是多寵愛她一點。
“太子爺,臣妾聽說,等您做了皇帝。臣妾就不能陪您一晚了?”張夢嬌好奇的問道。
禎微微點了點頭,這年頭的皇帝不是那么好當的,現在只是皇太子,還能跟老婆睡一宿,等做了皇帝,那就得一個人獨睡了。略微沉吟,他才道:“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句話聽說過嗎?”
“恩。....”張夢嬌輕恩了一聲,不解的道:“跟這有什么關系?”
“說的就是這事。”禎輕笑道:“皇宮里規矩多,為了預防皇帝專寵和體恤皇帝的龍體,皇帝臨幸妃子時,都有一群太監在外聽房,到了時間,也就二個時辰,他們就會在外高喊,‘是時候拉。”若是連喊幾聲,見皇帝還不愿意放人,太監們就敢進屋背了妃子就走。”
一聽行房事,還有人在外聽房,張夢嬌不由羞的滿臉紅暈,扭捏的問道:“毓慶宮有沒有人聽房?咱們的聲音那么大,豈不都讓他們聽去了?”
“什么咱們的聲音,就你的聲音大。”禎調侃她道。
張夢嬌輕擂了他幾拳,嬌羞的道:“還不都是你弄的,不準說。”
“呵呵,放心,我也不喜歡有人聽房,早廢了這規矩。”禎輕笑道:“不過,我喜歡聽你婉轉沉醉的聲音。”
“作死。”張夢嬌輕擰了他一把。
聽到屋里有了動靜,早就端著一應洗漱用具侍侯在門外的一眾丫鬟在秋分、香巧兩個貼身丫鬟的帶領下開門進來,亮燈之后,一眾人便七手八腳的圍著禎忙活。
待收拾利索,已過了小半個時辰,禎便精神抖擻的開始按步就班的進行一天的流程,先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至于他的母妃德妃和康熙的一眾妃子,卻是循皇子例,不須日日請安。接下來,便是早讀,早讀內容是前朝歷代皇帝的《圣訓》和《實錄》,當然也包括康熙的。
禎起的早,圍著他轉的大臣自然也不敢晚起,特別是上書房大臣,他們起的也不比禎晚,當值上書房大臣在五更天(五點)就的進宮以備皇帝傳詢,因為御門聽政的時間一般在辰初刻(早7時),他們得提前趕進宮,將各部各地送來的奏折先寫節略并附上處理意見,以供皇帝參考,康熙病重,不理朝政,自然就是供監國太子禎參考了。
對于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大事,必須挑出來原件奏進,而且得自己先打好腹稿,以免被詢問意見,另一重任便是接見官員,聽取各地進京述職的官員的政績匯報,從中挑出優異者,引見給皇上,不過,這事禎是不敢代勞的,寧愿擱置,也不愿意康熙多心。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瑣事,并且不時還的出差,外人看來上書房大臣尊榮無比,其實一個個都是有苦說不出,勞累也就罷了,日日常伴君側,看著風光,實際上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還的天天跳,這也是大清的上書房大臣少有善終的原因。
這日輪值的上書房大臣是富寧安和張鵬翮二人,兩人準點進入值房,各自便開始忙碌,翻撿奏折,看有無重要之事,粗粗掃了一遍,見無大事。兩人便坐下開始準備撰寫節略,富寧安這時卻輕咳了一聲,見張鵬翮望過來,他便道:“昨日覲見皇太子。提及令各藩國押質,納歲幣一事,運青可知具體詳情?”
各藩國押質,納歲幣?張鵬翮暗自一驚,怎得未聽太子提及過?這是太子一時心血來潮,還是僅只是放出風聲,試探朝中反應?略一沉吟。他便道:“令各藩國押質,納歲幣,這可是國之大事,太子豈敢獨自做主?”
富寧安聽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也懷疑這事已經得到康熙的首肯,皇太子監國以來處處謹慎,不會如此獨斷專行,張鵬翮是十四黨的領軍人物。原是指望能從他這里探聽虛實,豈知這家伙竟是滴水不漏。
微一沉吟,富寧安仍是不甘的道:“朝鮮的歲幣這些年都是不斷減免。宗藩關系亦是大為改善,何以會風云突變?”
“此一時,彼一時。”張鵬翮不知底細,自然不愿多談。簡單含糊的回了一句,便埋頭撰寫節略。
見這情形,富寧安只得悻悻的閉上嘴,取過一本奏折翻看起來,屋里登時一片安靜。
半晌之后,一名太監腳步匆匆的趕了過來,在門口恭謹的躬身道:“稟二位中堂大人。皇太子叫進。”
張鵬翮頭也不抬的道:“知道了。”說著,便擱筆起身,整理冠袍朝珠,檢查有無失儀的地方,而后才邁步出門。
兩人趕到毓慶宮外,才見另外幾位上書房大臣都已在門口候著。張鵬翮不由微覺詫異,難道有重大事情商議?此時也無暇多想,與幾人見禮之后,便魚貫而入,心里卻是一個勁的納悶,難道是商議宗藩之事?不應該不給自己打聲招呼的?
蕭永藻、馬齊、張鵬翮、嵩祝、王掞、富寧安六人進了毓慶宮,便齊齊給禎請安見禮,禎含笑伸手讓座,待幾人落座,他才緩緩說道:“昨日陛見,皇上已經允準旗人進入天津軍工作坊務工,以解決旗人生計日益艱難的問題。”
聽的這話,幾位上書房大臣都是一楞,旗人進作坊務工?這可是打破了旗人不準從事其它行業的規定,難道皇太子準備進行八旗制度革新?
王掞、富寧安兩人都是恍然大悟,難怪皇太子昨日大說變法,原來他竟然是要革新八旗制度,連大清最根本的八旗制度他都敢革新,日后,還有什么他不敢革新的?
張鵬翮卻是暗暗心驚,旗人是大清的根本,牽一發而動全身,旗人養尊處優慣了,進作坊能吃得了那份苦?這事一旦弄砸了,可沒有回頭的余地,旗人生計本就是一條死胡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十四爺如今處境未穩,羽翼未豐,何以要去趟這趟渾水?
蕭永藻、馬齊卻是昨天就得知了這一消息,并不如何驚訝,嵩祝略微沉吟,卻是忍不住問道:“奴才愚頓,不知天津軍工作坊是沿襲上海的模式,還是......?”
禎瞥了他一眼,緩聲說道:“本宮如今已是太子,家即是國,國即是家,豈能再置私產?上海、天津的軍工作坊都一體歸入工部名下。”
蕭永藻、馬齊對望了一眼,心里都是暗道,看來這工部尚書是馬上要換人了,不是十四黨的人,誰做這工部尚書都會灰溜溜的自動請辭,太子這手厲害,讓康熙心甘情愿的將工部尚書拱手相讓,再加上戶部,六部已去其二了。
聽的禎將上海、天津的軍工作坊都上繳給朝廷,王掞、富寧安、嵩祝都不由暗松了口氣,他們仨都是康熙陣營的,若是天津的軍工作坊仍沿襲上海的模式,那旗人的心可都盡偏向皇太子了,康熙即便是完全康復,要想挽回人心,亦無可能,如今天下太平,旗人有幾個不看重銀子的?況且旗人的生計本就艱難。
張鵬翮卻是暗嘆,十四爺這份胸襟,一眾皇子還真是無人能及,這些年辛苦掙下的這份家業,竟然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送得干干凈凈,這回可是真的破家為國了。
見幾人都默不作聲,禎沉聲道:“這些年天下太平,駐京禁旅是兵有定額,餉有定數,旗人生計日艱,一家七、八口,僅靠一人之兵餉供養,已經嚴重遏制了旗人的繁衍發展,也必然要拖累朝廷財政,國家一年之歲入,扣去八旗綠營的餉銀和馬乾銀,扣去朝廷官員的俸祿,還剩幾何?
旦與災荒饑謹之年,何以賑濟?若遇大的戰事,急切間從何處去湊措軍餉?別都盯著日本的那七千萬兩賠款,那是移民澳洲、發展海軍、禁衛新軍,建設天津、噶羅巴的錢,那點子銀子遠遠不夠。”
幾人都被禎這語氣嚇了一跳,七千萬兩白銀,大清兩年的歲入總和,在皇太子嘴里竟然是‘那點銀子’,轉念一想,也確實不夠,澳洲移民就要五千萬兩,海軍更是個無底洞,天津要開發,噶羅巴成了南洋首府,也要大力開發,剩下的二千萬銀子,也確實不經花。
頓了一頓,禎接著道:“旗人進軍工作坊務工,既能解決旗人的生計問題,也能大力促進軍工作坊的發展,更可省卻朝廷的后顧之憂,這是利國利民之善舉,今日早朝,本宮召集在京的所有的皇族宗親、王公勛貴,公布此事,各位都是德高望重之輩,在各旗有很大的話語權,希望諸位能以國事為重。”
張鵬翮立即毫不遲疑的道:“天下太平之后,旗人生計便成為頑癥,朝廷費盡財力物力也僅只能延緩的一時,皇上為此亦愁悶不堪,亦曾提出‘沿邊駐防’卻是收效甚微,此舉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旗人生計問題,微臣等自然竭心盡力以支持。”
王掞微一猶豫,便沉吟著道:“此舉固然是利國利民,不過,也有不妥之處,微臣竊以為暫緩公布為宜。一則,旗人地位不同于民人,入作坊為工匠,會驟然抬高工匠地位,容易引起混亂。二則,旗人入軍工作坊,自然是要發工錢的,工錢何來?仍是朝廷支出。
目前,海軍、禁衛新軍擴展,軍械之類需求大,過得三、五年,或者是十年、八年,海軍、禁衛新軍不擴展,甚至是裁撤,軍工作坊的旗人生計又如何解決?此舉無異于將旗人生計轉嫁、強加于朝廷。”(。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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