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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李閑身上的傷基本上已經好利索,每天他把自己搞得很忙。心里那種若有若無的緊迫感讓他有些壓抑,只好靠著每天大量的學習來將時間分解。算算時間,已經到了大業七年的七月,草原上正是風景漂亮到讓人心曠神怡的好時候。可李閑一點都不怡,相反,一天比一天煩躁。
“安之,怎么這幾天一直皺著眉?”
獨孤銳志看著蹲在胡凳上大口吃飯的李閑問。最近一段日子血騎中的人都察覺到了李閑的變化,這個開朗到可惡的少年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主動和大家開過玩笑了。
“還在惦記你阿爺?”
李閑使勁將最后一點食物塞進嘴里,抹了抹嘴笑了笑道:“沒,就是有點累了。有沒有什么補藥能讓人快速恢復體力且安神去煩?比如烏雞白鳳丸什么的。”
雖然不知道李閑說的烏雞白鳳丸是個什么東西,但深通醫理的獨孤銳志還是在第一時間從字面上猜到那藥是干什么用的。見李閑還有心情開玩笑,他的擔心也就淡了些。
“你說的那個東西太膚淺了。”
獨孤銳志眨了眨眼挑逗道:“我倒是能配些藥只要你肯持續吃上半年,或許真沒準能讓你每個月煩上那么幾天。”
李閑撇嘴道:“如果真要是能變成女人也就輕松了,以我這張臉就算變成女人也難看不到哪兒去。說不好還能禍害個王公貴族家里的優秀子弟,要是運氣好的離譜真沒準混進后宮當個驚心的傾世皇妃什么的。”
“安之,我發現你這樣的人就不能主動搭理你,看你有些煩才打算陪你聊聊,怎么你一開口就滿嘴胡說八道?”
獨孤銳志總結道:“就應該讓你變成啞巴!”
李閑嘆氣道:“如果不能扯扯淡,那人生得多灰暗?”
“出去轉轉?”
獨孤銳志笑道:“你還有只飛龍欠了我半年多了。”
一說的涉獵,李閑的心里立刻癢癢起來。這一世能讓他上癮的事確實不多,他像個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的修煉其實真的沒有太多樂趣可言,如果說有一件事他是真的上了癮,那么必然就是射箭。閑暇時寫幾筆字當然不算在內,那只不過是他修煉累了換換腦筋的娛樂活動而已。
“可是師父說不許我出營地…”
李閑歪著頭做林妹妹憔悴狀。
“滾你的蛋!”
獨孤銳志怒道:“你什么時候是個遵紀守法的家伙了?”
李閑想了想說道:“還是和我師父說一聲吧,不然他再把我當逃兵給咔嚓了。”
兩個人肩并肩去找達溪長儒,后者居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李閑出去涉獵的請求。理所當然的有兩個附加條件,一,不許騎馬,二,達溪長儒揉了揉發皺的肩膀說:“我也去松松筋骨。”
李閑知道達溪長儒是怕自己溜走,他若是騎了大黑馬逃跑的話血騎中還真沒有一匹馬能追得上。不過李閑確定,只要自己敢跑達溪長儒真敢開弓射他。
這一個多月憋在營地里確實很難受,李閑摸著硬弓手心都開始癢癢起來。不只是他,達溪長儒才說出去涉獵,血騎兵集體表示也要去。于是乎,達溪長儒留下二十名血騎兵和鐵獠狼留守營地,帶上其他人出去好好舒展一下筋骨。
七月間,正是狩獵的好時節。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營地直奔后山,達溪長儒將血騎兵分作十幾個小隊,將獵物向一個方向驅趕。他和李閑還有七八個射藝出眾的血騎兵守在約好的地方。閑了這么久第一次集體出來射獵所以每個人都有些興奮,那些殺人都不眨眼的血騎兵在叢林中愉快穿行的樣子竟然仿似找回些孩子般簡單的快樂。
達溪長儒一邊分派人手,一邊對李閑說道:“圍獵,其實也是演練戰術一種效果不錯的方式。”
李閑點了點頭,以獵練兵的方式他很早之前就聽說過。
“安之!”
換了一身緊身勁裝的歐思青青雀躍著跳到李閑身邊,忽閃著眼睛里的小星星笑著說道:“一會兒射獵的時候你一定要搶個第一噢,要射得比他們都要多才成!”
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李閑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安之。
李閑笑了笑說道:“第一么?有什么獎勵?”
歐思青青想了想說道:“我親手給你烤肉吃好不好?”
“你?”
李閑撇了撇嘴,想起上次歐思青青烤成炭的那只無辜的兔子就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兔子被烤得黑了吧唧的,她的小臉弄的比那只兔子還黑。歐思青青總是在各方面表現出各種天然白,血騎兵們都已經習慣了這個什么都想幫忙什么都越幫越忙的少女。而在很多時候,血騎兵在看到李閑和歐思青青并肩而行的時候都會發出會心的善意笑聲,笑聲中是純粹的祝福,在他們眼里那一對少男少女真的很般配。
歐思青青總是說起那個契丹人古老的傳說,駕著青牛車的仙女和騎著白馬的仙人相戀的故事。每次說起這個傳說的時候,她的眼睛里總會有一種令人迷醉的湖波在蕩漾。
“還是算了吧,吃,你比較靠譜,烤肉這事你還是別攙和了。”
李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做飯這種事,其實說起來還是男人比較靠譜。名廚那么多,有幾個女人?再說,我答應你娘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所以你還是安安靜靜的好吃懶做得了。”
“天天白吃幫不上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歐思青青嘟著嘴說道。
李閑嘆了口氣道:“你本來就是個白癡。”
“那你就是呆瓜!”
歐思青青揮舞著拳頭反擊,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在她還帶著嬰兒肥的下頜上咬一口。
“喂!”
歐思青青忽然想起了什么,用胳膊肘撞了李閑一下說道:“你說過一起吃到老的。”
李閑點了點頭:“吃到老。”
“會不會有老虎?”
歐思青青問。
李閑笑道:“如果有就好了,打一只吊睛白額猛虎剝了皮,讓師父給我縫一個虎皮腰裙,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針線活怎么樣。”
李閑想起一年多前達溪長儒給自己取的表字,笑了笑。
“來了!”
不遠處的達溪長儒低聲喝道。
李閑順著達溪長儒的視線往遠處看,只見前面草叢中一陣晃動。看樣子數量不在少數,而且還是大獵物。
“媽的!是野豬!”
朝求歌罵了一句:“誰趕過來的!”
他將弓箭放下隨即抽出橫刀緊握在手里,盯著面前的草叢神情竟然有了一絲緊張。不只是他,當從叫聲確定是野豬之后,留在這里的血騎兵有一半人放下弓箭換了橫刀。野豬皮出了名的堅韌,羽箭扎進去也深不了。而且野豬群若是發了瘋,就連老虎都要退避!看樣子這群野豬數量不少,也不知道是哪個魯莽的血騎兵小隊趕過來的。
“弓箭手到后面,刀手在前!”
達溪長儒命令道:“盡量瞄準了腿射,把野豬放躺下!”
他們是血騎兵,在十倍于己全副武裝的敵人面前都不曾后退過,又怎么會真的懼怕一群茹毛飲血的畜生?
沒有一個人后退,十來個人圍成了一個小小圓陣。
一頭看樣子足有五百斤的野豬王率先從草叢里躥了出來,暴戾的沖向血騎所在。巨大的野豬就好像一輛坦克一樣橫沖直撞,速度奇快。在它后面,二三十頭野豬蜂擁而出。
“站在我后面!”
李閑對歐思青青說了一句,隨即抬起弓略做瞄準便將羽箭送了出去。羽箭稍微偏了些,打在野豬腿上卻沒有射穿。受了刺激的野豬顯得更加狂暴,叫了一聲后低著頭以獠牙當做武器朝著李閑沖了過來。
第二支箭比第一支稍稍晚了一點,精準的刺穿了野豬的一條腿。巨大的野豬腿上一軟隨即撲倒,但是很快就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它站起來只停頓了片刻,可就是這片刻讓它再也沒能昂起頭顱。李閑的第三支箭選擇了一支破甲錐,流星一樣疾飛過去精準的刺進了那野豬的眼睛里。
領頭的野豬悲鳴一聲緩緩倒了下去,后面跟著的野豬群隨即為止一窒。
或許是因為首領的死亡讓它們感覺到了恐懼,很快野豬就開始調轉方向朝著另一邊沖了過去。李閑再次發箭接連射翻了兩支野豬,而其他的血騎兵互相配合下也將幾只敢沖過來的野豬變成了死豬。
野豬的沖擊猛烈而短暫,雖然并沒有對血騎兵真的造成什么威脅,但那種視覺上的震撼還是讓人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緊張,血騎殺人如麻不假,但殺人如麻不代表面對危險的時候心里就沒一絲不平靜。
更何況,殺野豬不見得就比殺人容易。
短暫射獵卻很刺激,尤其是歐思青青更是被嚇白了小臉。她緊緊的攥著拳頭站在李閑身邊,沒有后退一步,哪怕手心里都是汗水。
李閑抽出黑刀走過去將那頭還在掙命的野豬王刺死,比劃了一下笑道:“咱們得吃一個月野豬肉了。”
“誰把野豬趕過來的?”
朝求歌冷聲問道。
圍攏過來的血騎兵互相打量了一下,都有些迷茫。
“難不成是野豬自己沖過來的?”
獨孤銳志除了在藥理上其他地方都帶著點白癡,他才說完,朝求歌就白了他一眼問道:“豬和你有仇?自己沖過來跟你不死不休?!”
正說著,忽然不遠處草叢中又是一陣晃動,看樣子是一個體型更加龐大的獵物。李閑快速的換了弓箭,弓如滿月一箭射了過去。
草叢中傳來一聲悶響,那是羽箭沒入肉體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道爽朗的笑聲:“就這么歡迎你三十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