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此言一出,一名清秀俊逸的年輕修士便駕著一團清氣,來到這幾人面前(重生棄兒也風光)。他朱唇皓齒,嘴角笑意若有若無,讓人生不出任何惡感來,但偏偏他這個模樣卻叫在場諸人噤若寒蟬,仙市之內更是針落可聞,竟無一人敢再出言相爭(我在百島開發廊的真實經歷)。
這卻不是這仇昆自家威勢過人,而是少清派實在兇名太盛。
近百年來,只是因為對少清派門生出言不遜而被誅除的門派,便不下十余個之多。
并且少清派門生由于修煉的功法緣故,經常一言不合便會出手邀斗,甚至借故挑戰,一戰下來通常都是不死不休,且這玄門第一大派舉派上下都是極為護短,動輒滅人滿門,在場諸人誰沒有同門親友?哪個又沒有顧忌?因此誰都不敢輕易開口,怕惹了這位少清門生,平白招來禍端。
片刻之后,那七層樓臺上突然傳出了聲音,原本懶洋洋的語調突然變得有幾分正經,“既然是少清派的門生欲求此物,在下當退出。”
仇昆輕輕一笑,朝那里拱手道:“多謝了。”
見有人開口,這位少清門生似乎也無脫手之意,那面上有深痕的老者遲疑了一下,最后強笑道:“原來是少清派高足,不過是區區一株靈草罷了,老夫愿意拱手相讓。”
他雖然說得好似毫不在意,可任誰也能看出他眼中的無奈。
那青衣修士也是臉色幻化了幾次,原本孤傲的神情中竟呈現了猶豫之色,似乎心中正在經歷著矛盾掙扎著,最后重重一頓腳,轉身回了里間。竟然一句話也不說了,顯是已經拋卻。
底下眾人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到那臨清觀大門生宋泓的身上。他已是場中最后堅持一人,不過此刻他的臉上也是現出萬分為難之色,
而仇昆卻是其實不強逼他,只是在那里微笑而立,然而此番作為,卻給了宋泓萬分壓力,額頭上也有汗珠隱現出來。
終于,他喟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朝著仇昆一拱手,道:“既然是少清派道友有意,我宋泓自當退出(詭案錄)。”
他的語聲有些顫抖,可以想見心中是怎樣的不甘和無奈。
然而就在此時。卻飛閣中跑出來一個俏麗少女。拉著他的衣袖使勁搖著,急道:“師兄,師叔他正等著我們的消息呢。你怎可如此,少清派又怎樣?你怎么怕成這樣?你往日的氣概哪里去了?”
“住口!”
宋泓突然大吼了一聲,神情陡然變得無比嚴厲,向內一指,沉聲道:“米晴兒,此地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再多說一句,我罰你三十年內不得出觀一步。還不給我滾回去!”
那少女一怔,自她記事以來,師兄便如溫厚長者,淳淳君子,從未對她發過火,甚至連重些的話都沒有,如今突然之間對她如此疾言厲色,怔怔望著宋泓,雙目不由一紅,只覺心中委屈無比,強忍住要失落下的眼淚,捂著嘴一扭頭跑進了里間。
仇昆見此,微微一笑,道:“這是令師妹么?卻是天真爛漫。”
宋泓臉色一變,道:“在下師妹不過第一次出得師門,有口無心,若有失言,還請仇道友不要計較。”,
仇昆不由失笑,這年輕修士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道:“宋道友多慮了。”
宋泓默默對他一拱手,黯然退了下去。
遠處沉香教一眾女門生卻是看得美目異彩連連,少清派不愧是東華洲玄門第一大派,威勢赫赫,只是出來一名真傳門生,就無一人敢與之相爭。
仇恩雖只是玄光一重修為,在場能勝過他的也不是沒有,但這些人盡管心中不服,卻誰也不敢冒獲咎少清派的風險,因此都是忍了下來。
張衍在樓臺內向外望了一眼,卻笑道:“只是七千靈貝么,既然再無人出手,那我便要拿下這枚靈草了(犁與劍——日本武士史)。”
君玲兒一驚,面有惴惴之色,囁嚅道:“仙客,那可是少清派…”
張衍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站起身踱到樓臺前,將禁制一撤,走了出來。
原本場中氣氛僵滯壓抑,他這里一有消息,所有目光不由往他身上投來,但他好像渾然不覺,“九千靈貝,這函葉宣真草我要了。”
九千靈貝!這一數目震得場中眾人頭暈目眩。
然而這還不算什么,這人不但有膽量出來,竟還失落臂少清派門生的臉面,難道是嫌自家活得太長了么?
場中氣氛馬上緊張起來。
誰知道,眾人所料想的翻臉脫手的排場卻并未呈現。
那仇昆聞聽后,臉上現出訝然之色,想了想,嘆了一聲,搖頭苦笑道:“九千靈貝,仇某出不起,此物怕是道友的了。”
張衍微微一笑,對他略一頷首,便轉身回去了。
眾人看得恍若夢中,這還是少清派門生么?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莫非這人是假冒不成?
隨即他們就撤銷了這個念頭,仇昆腳下那清色玄光如虹似芒,一望而知是少清派的秘傳。
這時,卻有一清衣云鬢的女子踏著法器來到仇昆身邊,輕聲道:“若是仇師兄手頭緊,我沉香教愿相助師兄。”
仇恩淡然一笑,道:“潘師妹好意我心領了,這靈草縱然稀罕,也不值萬枚靈貝之數,這價已是極高,再多無益。”
“這…”這女子氣憤道:“師兄千里迢迢來此,即是為了此物,難道就這么送給了這人不成?”
仇恩灑然一笑,道:“我正要去造訪這位道友(田園谷香)。”
張衍神情平靜地回到桌案后,君玲兒望著他又驚又懼,這一位應該來頭不小,可是又怎能大過少清派去?竟敢當眾拂了少清派門生的顏面,難道就不怕對方找上門來么?
她正胡思亂想時,卻聽禁制外響起清朗的聲音。道:“不知道友在否,仇恩來訪。”
君玲兒臉色大變。身軀不由顫抖起來,此地舟主雖然布景深厚,修為也自不弱,可是卻是不敢獲咎少清派的,若是這少清派門生一怒之下殺了張衍,最終還是她來做替罪羊。
正要作聲提醒不要承諾,卻見張衍隨手撤了禁制,微笑道:“道友請進。”
君玲兒馬上面若死灰。
仇恩笑著踏步而入,他雖然身上不帶絲毫煙火氣。但卻有一股氣勢卻壓得君玲兒喘不過氣來。
張衍瞥了君玲兒一眼,道:“你出去吧,我與這位少清派道友有話要說。”
君玲兒如蒙大赦,拖著幾乎虛脫的嬌軀轉身出了樓臺。竟是再也不敢在此地停留片刻。
仇恩進來之后。未曾對君玲兒多看上一眼,對著張衍鄭重一拱手,道:“少清派真傳門生仇恩。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號?”
張衍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溟滄派真傳門生張衍。”
“原來是溟滄派的道友。”仇恩點了頷首,臉上現出釋然之色,歉然一笑,道:“早知師兄在此。我也不來爭那靈草了,卻是唐突了。”
張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武印)。望了眼仇恩后面,道:“那些是仇師兄朋友?”
禁制一撤,外面自然將樓臺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沉香教的女門生原本期待看一場好戲,此刻見仇恩居然一點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反而言笑晏晏,不由目瞪口呆。
仇恩一搖頭,哂笑道:“師兄也知,她們與我等不合。”
說出此話時,他雖然面帶笑容,但眼神中卻有一種發自骨子里的冷漠高傲,雖則他與沉香教這些人交談時言辭中也是客氣,但卻歷來沒有放到與自家同等的位置上,只有張衍這等大派出來的真傳門生,才有資格和自己相提并論,余者皆不在他眼中。
“我師叔清辰子,當日曾和溟滄派齊云天道長在十六派斗劍時相遇,齊道長雖然不是劍修,但卻與我家師叔斗成了平手,不知張師兄可相熟?”仇恩雖然未曾直接相問,卻是在旁側敲擊張衍的身世和師承。
張衍微笑道:“齊師兄么?卻是時常得見,自然是相熟的。”
仇恩聞言,心中微微受驚,原本一見這張衍,發現這人身上道氣隱隱,就知道這人一定身世玄門大派,后來得知是溟滄派門生倒也不受驚,非此等大派出不了如這人物,沒想到居然還是與齊云天平輩,既然相熟,那自然是師徒與脈,說不定還是溟滄派四大洞天真人的門下,心中對張衍的評價不由又高了幾分。
他伸手一指外面,好奇道:“請恕師弟我冒昧,師兄買下這株靈草,莫非是以備凝丹之時所用?”
張衍笑了笑,淡淡道:“我若凝丹,又何需此物?”
他雖然說得平淡,但那流露出來的一股強大自信,卻讓仇恩也不由為之感染,竟讓他生出忍不往后避退的感覺來,似乎這人前進大道上無物可以阻擋,無人可以阻攔。
仇昆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又問:“那即是如在下一樣,為了同門了?”
張衍微微頜首,靈貝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這“函葉宣真草”卻是罕見,將來煉出的玄羅請水,盡可在門中拿來做人情(肉食性腐女記事,大頭和玉米那些被爹坑的大學生活)。
溟滄派玄門大派,凝丹不成的人也不在少數,雖然這株靈草看起來只夠三人份,但那是尋常人的手段,若回去請周崇舉出手,再配合一些靈藥,至少能多煉出一倍分量的玄羅清水,說不定能到時自家便能多出三,四名化丹修士的奧援來,雖則成丹品質無法再入前五品之內,但也究竟結果是化丹修士,擰成一股之后,也是不成小覷的力量。
仇昆卻是信了這番說辭,心道:“難怪這張師兄如此豪闊,恐怕還是得了師門之命,這近萬枚靈貝也不是小數目,我若沒了幾位師兄師叔幫襯,也是絕對出不起的。”
不過這靈草雖可煉數人份出來,仇昆既然在寶會上輸了,就不會再向張衍討要,這是少清派的傲氣,既然被你贏了過去,也是該放就放,大不了再找一株函葉宣真草去,即是到了他那位師叔前,也只會夸贊他做得對,沒有墮了少清的威風。
兩人言談甚歡,又聊了兩句之后,仇恩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辭,待他轉身出來,一陣香風襲來,一名身姿窈窕的少女沖了上來,指著張衍氣咻咻地說道:“仇師兄,那人,那人即是那日拿走我等密冊之人!”
仇恩聽了這話,只是說了句:“是么?”
這少女語聲一噎,馬上愣在了那里,完全不明白這仇師兄是怎么了。
仇恩淡然一笑,道:“這位是溟滄派的張師兄,他有自家上乘玄功不去修煉,卻去貪圖你們沉香教的一卷密冊?你們未免也把自家看得過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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