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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混因亂果一處生

熊貓書庫    大道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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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岳平臺之上,楊延真和楊妙笙這時也是看出不對來,兩人看向審峒的目光之中,都是露出警惕之色。

  對方身為凡蛻上真,居然到這里特意等著他們,而區區幾步路,居然還要求把人交由其帶走,這里面怎么看都透著一股不對勁。

  莫非這一位…

  兩人心中不由都是緊張起來,現在雖是有諸多玄異出現,可據他們所知,最多也只是涉及到洞天真人,凡蛻上真之中,還未曾聽說有人受了蠱惑。

  若是面前這一位如他們猜測的那般,那就是最為糟糕的情況了。

  他們十分清楚達到這個層次的修士擁有何等威能,要是此刻真對他們出手,那是怎么也不抵擋不住的,就算天岳之中還有其余凡蛻真人存駐,現在恐怕也來不及出手相救。

  楊妙笙心中有些慌,嘟噥道:“這下不好玩了…”

  楊延真則是暗叫大意,要是回到天岳之前,就將事先承接的符詔拿出,那就不會有這么一回事了。

  方心岸則是緊緊凝視著對方,要真是最為糟糕的情況,就算彼此修為天差地別,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審峒沉默了片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其卻是沒有繼續堅持,只是沉聲道:“也好,既是幾位道友要親自把人送去,審某也便不多事了。”

  他一拂袖,轉身而走,身影逐漸在遠離之中消失淡去。

  楊延真、楊妙笙二人不由心情一松。

  方心岸則是提醒道:“兩位,情形有些不對,現下不是松懈之時,當先快些回去復命。”

  三人迅速前行,由于這里處處設布有禁陣所制,已是無法遁空而行,所以越是深入內圈,守御越是森嚴,三人憑借著手中牌符,一路暢通無阻,最后來至一處巍峨殿閣之前。

  守門童子見他們到來,忙是一揖,道:“三位真人有禮,魏上真交代過,三位若至,不必等候,直接進去見他就是。”

  三人見此也不耽擱,先后步入殿閣,到了內庭之中,就見魏子宏站在那里,然而目光一移,卻都是心中一緊,審峒竟是面無表情正站在那里。

  方心岸上來一禮,道:“魏掌門。”

  魏子宏笑一聲,道:“三位道友免禮,于萬宗可是已是拿到了?”

  方心岸一抖袖,一團云光現出大殿之上,可見其中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輪廓。

  魏子宏掃有一眼,道:“陣靈何在?”

  隨他開口,便有兩個金光閃爍的人影出現在了上方,齊聲道:“敬候上真吩咐。”

  魏子宏道:“把此人押了下去,好生看管,勿要缺損了什么,待斗法盛會后,再一同處置。”

  兩個人影上來一拽那云光,將之拖拽下去,霎時殿內光芒一陣搖晃,隨即一切又恢復平靜。

  魏子宏重又看向三人,笑道:“三位道友辛苦了,此功魏某自會載錄下來,最后呈送至各位道友及恩師處觀覽。”

  到了這等時候,三人本來當是告退了,然而方心岸卻是站著未動,他看向審峒,道:“方某要問上一句,方才審掌門問我要人,究竟是出于自家意愿,還是受了魏掌門之托?”

  審峒道:“不知方真人說得是什么時候,不過審某方才一直在此與魏道友商量事宜,未曾有片刻離開。”

  魏子宏問道:“如何一回事?’

  楊延真自旁走了上來,將方才外間之事一說。

  “也就是說,三位在天臺處見到了審道友?”

  魏子宏眼神一凝,一揮衣袖,霎時有一道宛如水鏡的光華綻開,里間就現出一幕景象來,恰是三人到此之時,然而那光芒之中,三人來至天臺之后,卻是未曾停留片刻,而是徑直來到了這里,途中并沒有遇得任何人。

  楊延真一怔,皺眉道:“這,我等明明…”

  魏子宏略一沉吟,道:“三位與于萬宗相斗多久?當中可曾遇到什么古怪之事?”

  方心岸道:“不過大半日罷了,以我等識見,未曾察覺到任何不妥。”

  魏子宏點點頭,并沒有對此再說什么,只道:“三位奔波一回,想是法力有所耗損,可先下去休息,此事魏某自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三人見此,也就不再多留,一禮之后,便告辭出來。

  到了外間,楊延真道:“方道友,方才之事…”

  方心岸搖搖頭,道:“方某以為,下來我等待在這里便是了,不要再出外走動,免得再生什么異狀。”

  楊延真深以為然,這事透著古怪,方才他們所見到底是幻象,還是當真是審峒弄的手段,他現在無法弄清楚,且看魏子宏的態度,似乎他們三人自家身上也或許有什么問題未曾得知,下來還是待在這里為好。

  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袖口被拽,訝然看去,發現是楊妙笙所為,哭笑不得道:“楊道友,你這…”

  楊妙笙身量較矮,只能仰頭看著楊延真,她眨眨眼,道:“吶,既然等下無事,可否請道友助我印證一個符陣呢?”

  楊延真有種感覺,好像直接答應下來不是什么好選擇,只是適才并肩對敵,他也卻不過情面,點頭道:“也好。”

  楊妙笙這時又加了一句,“放心啦,不會麻煩道友太久的…”

  楊延真看了看她,嘆了口氣,道:“無礙,反正暫且也是無事。”

  天岳之上,各大派駐行之地早已安排妥帖,其中以溟滄,少清兩派位次最高,接下來則是冥泉、還真、血魄、平都、元蜃、清羽、廣源、驪山等等九洲到來的大小宗派,而后才是輪到東荒百國、心蝶部、南羅百洲等山海界土著。

  至于諸多天外宗派,則是位在對面,并不與山海界各派同列。

  距離真正比斗來臨還有一天,現在這些席座還是空無一人,實際就算到了斗法之日,最開始也只是低輩修士的比斗,所以上境修士也不會盡數到來。

  魯知培此刻無比愣怔地站在此間,迷茫道:“這是何處?’

  他試探吐納了一下,隨即神情大驚,“這靈機…怎得如此充溢?宗門禁地恐怕都是大大不如。”

  他雖沒有去過宗門禁地,可也能感覺到,這里靈機之興,定是遠遠超出,并且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不止如此,他自身修為也是比原來提升了一大截,可隨后他便發現了不對勁,起指對著眉心一點,下一刻,神魂仿佛躍出身體之外,從而看到了現在的自己。

  這是一個與原先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怎么回事?

  他頓時有些慌神,就在這時,遠處有幾名修士匆匆走過,那服飾與他身上穿著十分相似。這般看著,既是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

  他立時想到了什么,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將自家印信及宗派牌符取了出來,印信之上刻著“姚汝賓”之名,而牌符則是顯出瑤陰二字。

  “瑤陰派?”

  魯知培睜大了眼。

  瑤陰派乃是萬界諸天十二仙派之一,自己居然成了瑤陰弟子了?那豈不是…

  不對!他現在需得先弄清楚,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具體又是什么身份,不然稍有不慎,被同門看出破綻,恐怕沒什么好下場。

  他趕忙感應了一下,察覺到兩個較為孱弱的氣機所在,便走了過去,很快尋到了兩名執事道人,對方見他身上袍服,知是瑤陰修士,對他甚是恭敬。

  他趕忙旁側敲擊地探問了幾句,或許是因為他此刻身份,沒有人懷疑什么,不久之后,他就搞明白了情況。

  山海界斗法盛會?

  在知曉此事之后,他呆呆怔在了那里。

  他所知曉的十二大仙派,大約有九個是發源于山海界中,此地靈機興盛無比,遠不是外間那些只是具備微薄靈機的界天可比。

  只有那些門中英銳,才有資格到此參修拜謁,而一界之中,有此際遇的,至多也不過百多人。

  而為了這百多名額,各派之間往往掙破頭皮。

  關鍵還不在于此,山海界最后一次斗法盛會,據他所知,那是在九萬年前…

  自己居然到了九萬年前?

  知道真正情況之后,他又是惶恐,又是激動,這分明就是莫大機緣。可是隨即,他臉色卻是一白,山海界過去曾有過多次斗法大會,但有一次卻格外不同,也就是他記得最清楚那一次,因為此番斗法盛會出了一樁極大變故,這才引發了后來一系列事端。

  他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會不會就是這一次?

  那兩名被他問話的執事道人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不知究里,其中一人關切問道:“這位道兄,你可是有什么事么?”

  魯知培回神了過來,勉強一笑,道:“無事,多謝兩位道友,在下還有事去處理,就不打擾兩位了。”

  別過二人,他走到了一個僻靜角落,拼命回想了許久,而后又借助轉挪法陣去各派駐地轉了一圈,最后神情難看無比地走了出來。

  此刻他已能確定,記憶中的那場變故,當真就是落在這一回。

  后來的那些事有些當只是傳聞,真相究竟是怎樣的,除了當時親歷之人,恐怕誰都難以說得清楚了。

  但有一件事是一定的,那就是此回比斗之中,下境弟子死傷慘重,連大能都敗亡了不少,以他此刻的化丹修為,放在靈機衰退的九萬年后,也可以說是一方大豪了,可是放在眼下,不比一只隨處可以踩死的螞蟻好多少。

  若是可以,他寧愿遠遠躲開,可是他清楚自己雖是一個尋常弟子,憑自己根本不可能從這方滿是禁制的天岳之中走了出去。所以為了自救,他必需得設法阻止此事。

  他苦苦思索下來,想到了一個辦法。

  “對了,我乃瑤陰弟子,記得這件事發生時,瑤陰派掌門魏子宏也在此地,我若是借口要事求見,說不定還有幾分希望見到這位。”

  在他記憶之中,九萬年后仍是這一位執掌瑤陰,其也是少數在這場變故之中毫發無傷之人,可是便真能見到,怎么讓這位取信也是一個問題,可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先試著走這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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