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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章 天關需往神中尋

熊貓書庫    大道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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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衍神意之中,此時萬精相融,英粹匯集。隨其心意轉動,此間正如金爐鍛造一般,重新化煉那清鴻之劍。

  隨他自身元氣神意不停耗去,無數昆始寶材生出出來,于一瞬之間轉過億萬歲載,并一件件化入其中,在此祭煉過程之中,去蕪存菁,逐漸琢磨出那有無之形來。

  難言過去多久之后,他耳畔驟然聽得一聲清越劍鳴,久久徘徊不去,知是已成,于是心神一引,便已是將之觀照入世,瞬息落于手心之中。

  他注目看去,見其如星芒一團,又如氣光流瑩,此刻只消一念興起,就可化奔洪而去,斬劈諸宇,而隨心意拘束,又能聚斂微芒,附身毫發之間。

  此時此刻,這清鴻劍已然成就為一件道寶。

  因除了類似象龍金爐那等物事外,道寶通常并不需要自身意識,所以其原本真靈已是不存。

  不過他若需用到,也是可以召引出來,到他這等境界,有無界限無需區分得那么分明,心起即有,心落即滅。

  每一件道寶皆有自身神異,現在人道手中持有的道寶都是如此,此是凝就之時先天帶來,連他也不可輕易改換,此刻細細一察,已是知曉了其中底細。

  此劍現下有數種威能,其中有一樁頗合他心意,可以直斬未來,斷去對手萬千變化生機,只有一道落于跟前,這樣哪怕不用闖入對方元氣之海,亦能除卻敵手。

  這里相比陰陽純印,不能說必然較其高明,只能說各有運用之法,而此劍攻伐之道則最是適合他自身。實際陰陽純印若是落在第一位主人身上,威能定是遠勝他人持拿之時。

  將此劍運使片刻,他微微點頭,心念一轉,那流光頓消,卻是又回到神意之中,

  似如其他道寶,通常想要寄托入內,除非像白微等先天妖魔一般,溫養百萬年,還不見能與自己心意合一,此中差別頗是明顯。

  不過以他現在法力,倒是可以設法扭轉此事。

  想到這里,他將陰陽純印自袖中取了出來,凝視片刻之后,此寶變由實化虛,隨后倏爾不見,卻也是被他藏納到了神意之中,不過有清鴻劍后,倒不必費力再去改換,因為再如何,其本來已定,祭用起來不可能有前者順手,這么做只是方便到時攜走。

  處理完此事后,他起意一轉,化身一道往昆始洲陸而來,瞬息間落在了鎮壓太一金珠的星臺之上,卻是準備解決先天至寶了。

  他在近處坐定,先是發作加固封禁,免得到時施力時未曾降伏此寶,而先把法壇撼動了。

  這回他著手把禁制氣脈梳理了一遍,并將其于聯合昆始洲陸連至一處,這般可以借洲陸本身疏泄彼此碰撞之威,而經此一遭后,將來要是再有先天至寶誕出不馴,則仍是可以鎮壓在此。

  待得處置妥當,他就起手一按,浩力就往封禁之中涌去。

  晃眼之間,就是兩載過去。

  太一金珠本身之能現下若是能全數運使出來,兩人至少可拼個勢均力敵,只是其不得御主,縱有無量偉力,可是并無法拿出來與他對抗。

  在此之前,此寶精氣性靈已是被他消磨了不少,而到得眼下,那股自未來引動的意識已是差不多消亡了,是故將來再也見不得那名興風作浪的太一道人了,因為這一段意識已是消失了,就算日后有人作法再作牽引,出來之意識也不會再如先前那般了,只能是另外一人了。

  不過現在在他手里,就不會再有這等可能了。

  而且他認為,先天至寶威能極大,又非是由修士親自祭煉得來,乃是先天而生,任誰也難以自如駕馭,所以此類寶物最好不需要有自我意識,便有也要設法抹去,除非是想那智氏一般,性情溫和怕事,不會出來作怪,但其自身沒有什么野心,不代表無人利用,所以他以為在自己正式離去之前,也要做一個后手,以防萬一。

  這時太一金珠已是完全無有了抗拒之力,他伸手一拿,便將其取了出來。

  就在一剎那,他忽然感覺到,眼前這片天地與過往所見,有些不太一樣,便見望去天機長河,發現有許多支流現下俱已消失不見。

  這是因為此寶落到他手里后,本來可以衍生出去的未來俱被截斷,再不會再出現了。

  而在這諸多未來之中,太一金珠作為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本來足以左右大勢,現在驟然不見,諸宇自是有所動蕩。

  實則這些也是如他這等大能才會有所察覺,因為從道理上說,他們能夠存生至那可能存在的萬物終末,所以能感一切變化,而對于尋常修道人來說,這就與他們毫無關系了。

  將太一金珠收入袖中后,他就一轉身,再次回得清寰宮中。

  下來他朝著殿下空處一點指,隨著靈光乍現,卻是第三次將那萬闕道人放了出來。

  他言道:“尊駕可是想清楚了么?”

  萬闕道人這次沒有回避,而是道:“尊駕說得不錯,我便是勸阻你,若至紀歷輪轉,你仍是要去往哪里,還不如向你道明此中原由。”

  張衍微微一笑,他心中有數,對方遲早是要向他妥協的,一來他終歸會攀登上境,二來其若無有作用,那么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價值了。

  萬闕道人言道:“尊駕歸還布須天偉力,當是不難進窺真道,相信尊駕此刻已然知曉該如何踏入上境了?”

  張衍頜首道:“已有所感,尊駕以為有何不妥么?”

  萬闕道人搖頭言道:“這條路是正路,尊駕所感并無差錯,然而問題卻是邁去這一步之后。”

  張衍神情如常,道:“那關節何在?”

  萬闕道人語聲低沉道:“上境并不存于現世之中,你若不去,則永為虛妄,而你若去到,則上境化實,你為虛妄。”

  張衍若有所思,雖此人之言看去模糊,但他以今時之道行,卻不難理解此中之意。

  此人的意思便是,若他不去走這條路,那么有關上境一切對于現世來說都是不存在的,這里不存不在于距離之遠近,亦不在于心中之有無,而是真真切切的無有,任你去哪里都尋不到,因為你不可能找出世上本就沒有的東西。

  換言之,此世之中,真陽之上就不存在煉神之境。

  除非能有人打開上境之門,那么對其來說,這一切才是真實可見的。

  這兩方之間并非矛盾,而是此中并不能用過往常理來衡量,對于真正能打破真虛隔閡之人,這里界限并不是那么分明。

  萬闕道人繼續言:“我當日穿渡此關,卻是在未來之象中見得,無論成與不成,凡自身所涉及的世上之物,都會從現世之中消去。”

  張衍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道:“尊駕曾言貧道攀登上境之舉,不但自己遭劫,甚至會累及弟子門人,乃至諸天生靈,也是如此原因么?”

  萬闕道人沉聲道:“不錯,你只要做得此事,那么現世一切都會因此而泯滅,此中有你門人同道,亦有諸天生靈。”

  張衍不難理解他的意思,其實歸根到底,這就是抹消去了自己過往。

  可以這么說,由于他是真陽大能,那部宿之內,都在他氣機涵布之下,這些人都與他有關聯而他日常所接觸,同樣也是一般境界的大能,這些人和物事俱可算在他的過往之中。

  到了如今,他更是牽連到了諸天萬界,所以這些若被俱被抹消,可不單單是九洲,而且整個現世都有可能不存在了。

  他思索了一下,道:“尊駕是因為如此,才失卻了性命?”

  萬闕道人言:“正是,當年我便是預見到此等結果后,掙扎之下,決定舍道退出,此也導致正身再也不存于現世,所幸當時我亦不是沒有后手,早便借助布須天偉力寄托,這才保得一縷精氣殘存至今。”頓了一下,他認真言道:“我先前之所以阻道友,也正源于此等緣由。”

  張衍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他心下以為,要是萬闕道人當日真有把握登臨上境,那其絕然不會在乎諸天萬界的生靈存滅,而且以他推斷,這等境界之人,應是不難再重理過往,將失去一切再返照出來。

  所以萬闕道人一定是遇到了自認為難以逾越的關隘,現在這么說,只是給自己找一個托詞罷了。

  只是為了諸天生靈而阻礙他?

  這理由也太過虛假了,一定還有別的緣由在內。

  不過他也無需拆穿,畢竟他還需從其身上了解更多東西。

  下來再試著問了一句,但是萬闕道人似是認為自己已然說得夠多,卻是再次緘口不言。

  張衍也不逼迫,笑了一笑,揮袖送了其回去。

  這次他能感覺到,此人并沒有把自己所知曉的都是交代出來,還是有所隱瞞,首先此人對自己來歷不肯交代,也沒有說及其是如何能走到這一步。

  人道三紀歷以來,驚才絕艷之人何其之人,為何獨獨這一位能見識上境,相信這里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他目光幽深了幾分,雖其不肯一次說出,可總算挖掘出來了一點東西,只要有足夠耐心,相信不難尋出更多線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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