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房里的黃彥成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瞧見自己的女兒,還以為昆哥叫人將他帶到這里來,是要再同揍他一頓。所以,剛一進屋他便哭喪著臉哀求道:“昆哥,欠你們的錢我一定會還,求你們不要再打我了!再打的話,我真就扛不住了…”
他的話還沒有收完,就被黃曉婉帶著哭腔的驚呼給打斷了:“爸,你怎么了?怎么傷成了這樣?他們打你了嗎?”她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泛濫成災。不管她之前怎么恨這個男人,怎么在心頭埋怨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畢竟是她父親。所以當她在此刻看到這個男人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有的只是心痛,全無半點爽快之感。
玩著筆記本電腦的昆哥有些不樂意,冷哼了一聲后插話道:“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夠亂說喔。我們可沒有打他,他身上的這些傷,都是自個兒無聊摔出來的。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問問他是不是這樣。”
這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自個兒無聊摔出來的傷?這尼瑪要多無聊才會將自己給摔得是遍體鱗傷啊?
“曉婉,你怎么會在這里?”看到自己女兒就站在面前,黃彥成被嚇了一大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他以為是自己欠下大筆賭債導致地下賭場將黃曉婉給抓到了這里來。顧不上搞清楚狀況的他,急忙向地下賭場的人懇求了起來:“昆哥,賭債是我欠下來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有什么事盡管沖我來好了,放過我女兒吧…”
周曉川在旁邊看的暗暗點頭,心說這個黃彥成雖然嗜賭成性,但身為父親的良知還是有的。這么看來,他也并不是沒有救的。
“黃彥成,瞧你這熊樣,哪里像是帶把兒的男人?真他媽的丟人!”滿臉不屑表情的昆哥指著黃彥成嗤笑道:“不過你命好,生了個好閨女,幫你將欠下的二十萬都給還清了。現在你可以滾蛋了,以后要是有錢,還是歡迎你過來玩。”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陡然轉冷,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我在這里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若是你們敢報警或玩其它花樣,我可是會讓你們痛不玉生、后悔不迭的!要是你們不相信,大可試一試,看看是我們先被條子給端了呢,還是你們先完蛋!”啟航更新組提供后面這句話,簡直就是在赤露ǒ露ǒ的進行威脅,同時也暗示了這家地下賭場是有背景、有后臺的。
黃彥成雖然嗜賭成性但卻不笨,自然是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當即便拍著胸脯表示絕對不會報警更不會玩花樣,就差沒有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了。
昆哥一臉鄙夷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趕緊滾蛋吧,瞧著你丫的就惡心!”
先前那個領著周曉川和黃曉婉來這里的寸板頭男子立刻上前,推搡著將三人給趕出了這間平房。
“你們要走的話,去廠門口說一聲,有車送你們去洛白鎮。如果你們兜里面還有錢想要再玩幾把,就自個兒去廠房那邊,我可是沒功夫再陪你們了。”寸板頭男子扔下了這么一句話,便轉身回到了平房里,并用力將房門給關上了。他也不怕周曉川三人會在這里折騰出些什么事來,畢竟這工廠里面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中。
經冬夜徹骨的寒風一吹,黃彥成昏蒙的腦袋多少清醒了點兒。仍有些難以置信的他,一把拉住了黃曉婉問道:“婉兒,你真拿了二十萬來救我?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我的錢,都被你拿來賭了,哪里還有什么錢?”黃曉婉在冷哼了一聲后,方才回答道:“贖你的二十萬,都是周哥幫忙借來的!”
“周哥?呃…這位是?”直到這個時候,黃彥成方才注意到周曉川的存在。這也不能夠怪他,畢竟從剛剛看到黃曉婉起,他的心情便一直是忐忑難安,直到此刻才稍微好了一些。
“這位是我們愛寵之家的老板周曉川,這次贖你的錢,就是他幫忙借來的。”在介紹的時候,黃曉婉悄悄對周曉川使了個眼色。
周曉川心領神會,看來黃曉婉是沒有將自己也成為了愛寵之家老板的事情告訴黃彥成。想想也對,以黃彥成那嗜賭成性的脾氣,要知道自己女兒成了愛寵之家的老板,還不賭的更厲害啊?那樣的話,這次來贖人,恐怕二十萬都不夠了!
黃彥成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和周曉川之間的‘眉來眼去’,在聽了黃曉婉的介紹后,他便滿臉堆笑,熱情的握住了周曉川雙手,感激道:“原來你就是周曉川呀?在家的時候,我經常會聽曉婉提起你,說你在工作上對她很照顧。這次我的事情,勞你費心實在不好意思。你放心,借你的二十萬,我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盡快還清的!”
周曉川還沒有答話,黃曉婉便冷笑著插嘴道“盡快還清?說的好聽!怕就怕,你一旦是存到了點兒錢,便又用來賭博輸光了!”
“不會了。”黃彥成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后說道:“這次的教訓,讓我刻骨銘心。從今天起,我要戒賭!”
黃曉婉是一點兒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得了吧,戒賭的話,你至少說了不下十回!試問,有哪一回,又是算數了的?”
被自己女兒當面質疑并揭短,讓黃彥成很是尷尬。不過他也知道,自家女兒說的是實話,以前他總是將‘戒賭’掛在嘴巴卻從未有過實際行動。所以他縱然想要為自己辯駁,卻也是無從辯起,只能搖頭苦笑道:“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確是太過分了些。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不過這一次,我是真心要戒賭了!我不想因為自己賭博,傷害到你…”
黃曉婉冷笑連連:“你傷害到我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黃彥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氣氛一時間冷到了極點。
周曉川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拍了拍黃曉婉的肩膀:“曉婉,不妨再相信你父親一次吧。他這一次,應該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戒賭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黃彥成感動的熱淚盈眶,他抬手抹去了眼角涌出的淚水,嗚咽的對周曉川說了句:“謝謝你相信我。”隨后望著黃曉婉,嚴肅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愧疚:“婉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是我,讓一個原本完整幸福的家庭破裂…我也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我只是想要對你說一句話:從今往后,看我的行動!我一定會彌補這些年對你的傷害!”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父親,黃曉婉不由的回憶起了小時候黃彥成的模樣來。那時候的黃彥成,還沒有沾染上賭博,跟母親的關系也是相當好。當時他們一家三口,是令左鄰右舍羨慕的幸福一家。
可是現在…
黃曉婉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將腦袋里面的不快全部都給甩出去。
“我們走吧。”
她也沒有說自己到底原不原諒黃彥成,就只扔下了這么一句話,便向著工廠大門走去。
黃彥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表情很是失落。
“別再讓她失望了。”周曉川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輕聲說了這么一句話。
“絕對不會!”黃彥成握緊了雙拳,似乎在回答周曉川,又好像是在發誓。
走了沒兩步,周曉川便停了下來,因為有三道黑影以飛快的速度從旁邊竄了出來,攔在了他的身前。
這三個身影,正是小黑和砂子,還有那只洛白鎮的‘地頭貓’花白杰克。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三個小家伙選擇的攔路點,正好是這個工廠里為數不多的幾個監控盲區之一。坐在監控器前烤著火喝著啤酒的那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它們的出現。
黃曉婉也在這個時候借著一旁廠房中透散出來的燈光看清楚了攔路者的模樣,忍不住就驚呼了起來:“咦,這不是小黑和砂子嗎?它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好她有所控制,驚呼的聲音并不大,要不然,非得將這地下賭場的人給引過來不成。
“我也不知道它們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這可真是太令人驚訝了!”周曉川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他也tǐng無奈的,總不能夠告訴黃曉婉,這兩個小家伙是我打電話叫來的吧?黃曉婉會信他才怪!還不如裝傻充愣呢。
黃彥成也不甘寂寞的湊了上來,沒話找話的對黃曉婉說:“這就是你經常提到的小黑和砂子嗎?果然是一個威猛一個乖巧呢。”
虧得砂子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要不然肯定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丫說誰乖巧呢?罵貓呢是吧?姐這叫做英姿勃發、威武雄壯、貓中豪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