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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節 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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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張天豪卻已經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了。

  “邢國壽到市政堊府當秘書長?”當張天豪的意見一出來時,陸為民就知道只怕這個意見只怕已經無法改變了,張天豪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而且他可以肯定,張天豪已經和祁戰歌、吳光宇這些人研究過了,甚至也和周培軍、魏宜康和曹剛通過氣了而卻撇開了自己和何學鋒以及黃文旭。

  難道這就是裂痕的開始?陸為民心中暗嘆一口氣,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可現在似乎還遠談不上富貴啊,一種有些發堵的感覺讓陸為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承認邢國壽在豐城區委書記位置上干得很平庸,甚至用平庸來形容都有些高抬對方了。

  從陸為民到豐州地區來工作開始,陸為民就覺得邢國壽有些不在狀態,與自己和他分別到大垣和阜頭工作時的表現截然不同,儼然換了一個人一般。

  在才來的時候,陸為民和邢國壽也深談過一次,但是他感覺邢國壽牢騷滿腹,怨氣沖天,心思已經有些散了,大概意思也就是認為張天豪任人唯親,對他有成見,刻意排擠打堊壓他,擔任豐州市委書記時本來是最有希望進入地委擔任地委委員的,但是張天豪卻以豐州即將撤地建市而拖下來,這一拖就是兩年。

  等到撤地建市了豐州市一分為三,雖說劃出去的都是窮地方,精華都保留在了豐城區,但是畢竟還是削弱了,而這個時候要說進市委常委,連邢國壽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

  而在撤地建市時地委推薦的人選又沒有他的戲,呂騰上了,徐曉春都備選了,還是沒他的戲,這一次關恒又上了,連徐曉春最后時刻都撿了一個漏,補上了昌西州的副州長,終于登上了副廳級崗位,唯獨他這個資歷最老的書記卻一無所獲。

  這個時候卻突然提出讓邢國壽到市政堊府接替上官深雪的位置擔任秘書長,你說邢國壽心里能沒有怨氣能不怒火中燒么?

  “天豪書記,老邢讓他擔任市政堊府秘書長,合適么?”陸為民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火氣,讓自己語氣變得平緩一些。

  “我看可以。”張天豪沉吟了一下,點點頭,“為民,老邢的表現你我都清楚,他本來是和你一批的縣委書記,要說他在大垣的表現也算不錯,但是你看看他到豐州市之后的表現,說實話,我也有些搞不明白,我們的干部怎么就這么浮躁了,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你不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位置我就要怎么怎么了?行啊,你想要位置,拿出表現來啊,你在大垣干得不錯,我承認,說實話,讓他豐州市也算是給他邢國壽自我磨礪和升華的一個平臺,讓他自我展示一下啊,豐州市委書記這個位置那么好坐么?我在豐州市委書記位置上也一樣是呆了一年多之后才進地委的,郭洪寶在豐州市委書記干了兩年才勉強進地委,他邢國壽就覺得他是天經地義該進地委?”

  “你看看他的表現!成天就覺得誰針對他了,誰打堊壓他了,滿腔怨憤了,比竇娥還冤?心思花在什么上面去了,成天吆五喝六,成何體統?工作呢?看看豐城區今年的情況!”張天豪也有些火氣,他也知道陸為民和邢國壽是黨校同學,雖然關系未必說得上多么親密,但是也還算是有些淵源,所以今天也是有意要借陸為民的嘴傳話,好好敲打一下邢國壽,讓他清醒清醒。

  陸為民一時間也無話可說,邢國壽這兩年的表現的確有些讓人難堪,只不過這兩年張天豪和自己的心思都沒有在豐城區這邊,張天豪搞經濟的心思都放在了阜頭和大垣上,甚至可能是故意要放任豐州市豐城區的懶散,就看你怎么表演,而自己也有些大意了,精力都放在城區建設和雙廟、伏龍的發展上去了,對豐城區這邊更多的是口頭上的提醒,并沒有真正花太多心思,正是因為這種有意和無意的冷落加上放縱,使得邢國壽和豐城區變得如此寥落,現在張天豪驟然發難,竟然讓陸為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陸為民突然意識到或許張天豪是有意如此,會不會是張天豪故意放縱不問,讓邢國壽這兩年表現不堪,然后借此機會拔掉這顆釘子,可以讓田大寶借機上位?

  或許自己把張天豪的心思想得太過狹隘了一些,但是這一年多來他是知道田大寶表現得相當低調,中規中矩,少有違逆邢國壽的舉動,而田大寶在財政局擔任局長時可是一個相當霸道的角色,怎么到了豐城區就變得這么老實了陸為民不信。

  當然這也怪不得人家田大寶,人家這份表現是很合理到位的,你邢國壽張狂無忌,要成績沒成績,要表現沒表現,成天說三道四,不知收斂,這種情況下你不被拿下,誰該拿下?而且這個時候人家是光明正大擺在明面上的的把你提出來,連陸為民自己都得要承認邢國壽的確該調整。

  也是張天豪顧及了邢國壽的資歷和自己的考慮,所以才把他一腳給踢到了市府這邊來,換了別人,也許張天豪就真的下狠手了,把你弄到那個半冷不熱的局行去,比如農業局、水利局這樣的局行讓你去干局長,你還能怎么著?

  “為民,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拋開一些私人感情,豐城區的情況和雙廟、伏龍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我們不能作出果斷的調整,何以服眾?淮山今年的情況也不盡人意,我也和馮可行談過話了,如果明年這個時候淮山的工作仍然如今年一樣,那么到時候他這個縣委書記換位就是必然的!”

  張天豪的語氣變得有些冷冽,目光中不容置疑的神色也表露出來了他的決心。張天豪用馮可行來暗示,他不是針對哪個具體人,哪怕是馮可行日后表現不佳,他一樣會下狠手。

  陸為民默然。

  邢國壽看來要成為自己來豐州之后第一個被祭旗的角色了,雖然說讓邢國壽到市政堊府擔任秘書長在很多人看來也算是一個差強人意的安排,但是對于心高氣傲的邢國壽來說,只怕這就是一個羞辱。

  想當初宋大成、徐曉春、呂騰、潘曉方這些都是他的后輩,現在這些人都已經高升,而宋大成甚至已經成為黎陽市委常委,他現在甚至還在為尋找成為副廳級干部而苦苦掙扎,更讓新國壽難以接受的是他不認為以上這些人的表現當初就比他在大垣時候的表現差了,但是時勢弄人,命運就是這么無常,他卻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看見陸為民似乎情緒不高,張天豪稍微放緩了一些語氣,“為民,這只是我個人提議,這還需要書記辦公會和常委會來研究,但是對這個問題我認真考慮過,目前我們豐州其他區縣的情況都算是步入了正軌,唯獨豐城區,而豐城區恰恰是我們豐州市最核心的所在,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事實上我們倆已經犯了錯誤,在年初撤地建市的時候就該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陸為民無聲的點點頭,的確應該在年初來就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再來動,反而更傷人。

  “為民,還有阜頭和南潭的縣長人選,我讓文旭和戰歌也在研究合適人選,大家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下周我去京里參加十六大,我希望十六大結束我回來之后,這些人選能夠有一個結果。”

  陸為民思考了許久,也考慮過多個位置,但是都覺得也許這是給邢國壽最好的機會,讓邢國壽到市政堊府秘書長這個位置上冷靜一下,用市政堊府這些看起來繁瑣的事務來好好打磨一下邢國壽已經有些浮躁的心性,如果邢國壽還能夠沉得下心來,那么他還有戲,如果他真的連這個機會都不能抓住,心性真的再也沉不下來,那陸為民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在此之前,他還是需要和邢國壽好好談一談。

  他不想再聽邢國壽的牢騷和埋怨,他需要邢國壽好好認識到他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一味怨天尤人,攻訐他人。

  要說就要一次把邢國壽說痛,說服,否則就毫無意義。

  看見邢國壽嘴角浮起的那抹略帶譏諷的笑容,陸為民就覺得自己還是小覷了邢國壽的政堊治嗅覺和判斷力,看樣子這家伙也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找借口,開門見山。

  “國壽,明人不說暗話,你我之間也是老交情了,我就直說,市委有意調整你。”

  繼續出差中,我會抽時間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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